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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往事

  很快,白術一行人便來到光明頂上。

  此時,五散人以及五位掌旗使也全都再次等候。

  看到眼前難得聚齊的眾人,殷天正眼中閃過一抹追憶,恍然間好似回到了當年陽頂天時期,他雙目微微一澀,對著眾人抱拳道:“諸位,多年未見,可別來無恙?”

  聽到殷天正話語里的些許哽咽,五散人也全都雙目泛紅。

  即便是之前一直對殷天正有意見的周顛,此刻也是抹著眼角說不出話來。

  要知道自從陽頂天去世以來,明教可從未有如此多人全都聚齊的時候,即便有,那也多半是為了爭奪教主之位。

  眾人自是一番感慨寒暄。

  稍后,白術便欲領著殷天正等人前往議事大廳。

  “衛公子,我等想先去祭拜陽教主夫婦的陵墓。”

  殷天正搖頭說道。

  “不錯,先祭奠陽教主才是首要大事。”

  謝遜也是開口說道。

  “是我考慮不周,兩位法王請隨我來。”

  白術歉然說了一句,隨即便率領眾人一起來到陽頂天夫婦的墓地。

  不多久,一行人便來到了一處莊嚴肅穆的墓地。

  只見陵墓周圍松柏青青,修竹掩映,陵墓前,還有兩尊雄武的石獅護衛。

  看到用心修葺的陽頂天陵墓,殷天正暗暗點頭,對于白術也多了幾分認可。

  一旁,謝遜也在張無忌的攙扶下來到墓碑前面跪倒。

  兩人一番祭拜之后,這才隨著白術重新回到光明頂議事大廳。

  然而來到大堂前,殷天正卻忽然臉色一變,停住腳步。

  “殷鷹王?”

  看到之前還笑容滿面與眾人交談甚歡殷天正忽然沉下臉,楊逍不禁一愣。

  殷天正沒有回答楊逍,而是凝視著白術問道:“衛公子,你此舉何意?”

  “什么?”

  白術愕然不解。

  殷天正指著眼前的大堂沉聲說道:“這間大堂,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以前教內用來招待外來人員時才使用的大堂吧?”

  要知道凡是家大業大的門派,接人待物時都有一套完整的規矩。

  明教自不例外。

  如殷天正所說,眼前這間叫做“松濤堂”的大廳,是專門用來招待外來賓客的地方。

  “怎么,衛公子這是已經把我和謝獅王當做外教人員了嗎?”

  殷天正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之中的憤怒已經顯而易見。

  聽到殷天正的質問,楊逍趕緊解釋道:“殷鷹王,你誤會教主了!”

  說著,他指著不遠處專門用來處理教內事務的大廳道:“鷹王有所不知,我們之所以沒去教內議事大廳,是因為那間大廳里面多了一個本教非常重大的秘密傳承,已經被我們封禁起來了!”

  “秘密傳承?”

  殷天正目露懷疑之色。

  謝遜開口道:“殷二哥,算了,我們還是進去吧,想來衛公子還不會在這方面欺騙我等。”

  聽到謝遜的話,周顛對著殷天正嘲諷道:“唉,真是想不到啊,大名鼎鼎的殷鷹王竟然還不如雙目已盲的謝獅王明事理。”

  “嗯?”

  殷天正白眉一掀,怒道:“周顛你說誰?”

  “我怎么了,我…”

  周顛正要繼續挑釁,就聽白術輕喝道:“周大師!”

  “是!”

  眼看白術臉色微沉,周顛頓時住了口。

  看到這一幕,殷天正不禁暗感詫異。

  對于周顛的脾氣,他早就知曉,本以為自己可能要和他打上一架,結果卻想不到白術僅僅一句話就讓他偃旗息鼓。

  “看來這個衛璧在眾人中的聲望很高啊。”

  殷天正暗下思忖。

  “殷鷹王,謝獅王,等會兒大廳的事我再與你們慢慢解釋,還請先進入里面再說。”

  白術笑著對殷天正二人道。

  “請!”

  暗下心里的思緒,殷天正點點頭,與謝遜等人一起來到大堂。

  分賓主落座。

  白術讓人端上茶水。

  “衛公子,不知可否讓我一觀陽教主遺信?”

  殷天正喝了一口茶后問道。

  他已經聽說了白術當著明教眾人的面宣布陽頂天遺言的事,此時想確定究竟是不是真的。

  “當然可以,”

  對于殷天正的要求白術早有準備,點點頭道:“小昭。”

  “是,公子。”

  在旁侍立的小昭立刻將早已準備好的白綾交到殷天正手中。

  “沒錯,果然是陽教主的字跡。”

  接過白綾,殷天正看了幾眼之后,便確定這封信不是被人偽造的。

  “殷二哥,陽教主在信中可確曾提到過成昆?”

  謝遜忍不住開口問道。

  “沒錯,陽教主確實提過…”

  殷天正的語氣有些莫名,他怎么也沒想到,陽頂天竟然是因為看到妻子出軌而被氣得由走火入魔而死。

  謝遜雙目失明之后,耳朵聽力靈敏許多,立刻便聽出了殷天正語氣中的那抹異常。

  他扭頭對張無忌道:“無忌,你去幫我把信拿過來念一遍。”

  “啊,義父,這…”

  盡管謝遜沒有明說,但是明顯是不信任殷天正了,他夾在中間不禁有些遲疑。

  殷天正微微苦笑:“謝三弟,你覺得我會欺騙你嗎?”

  話雖如此說,他還是起身把白綾交給了張無忌:“好了,無忌,你就念給你義父聽便是!”

  聽到謝遜和殷天正對青年的稱呼,白術終于確認,眼前的瘦弱青年正是張無忌。

  “啊,你是將不悔送回昆侖山的那個男童!”

  聽到無忌這個名字,楊逍也是感覺耳熟,打量張無忌幾眼之后這才想起來,這名青年正是將楊不悔送到昆侖山的張無忌。

  “晚輩張無忌拜見楊左使。”

  聽到楊逍的話,張無忌這才對楊逍行禮。

  “一別經年,想不到你竟然長這么大了。”

  看著眼前的青年,楊逍不禁微微感慨,想到他當年似乎有傷在身,不由問道:“你的傷勢可沒大礙了嗎?”

  張無忌臉上露出一抹苦笑,不過嘴上卻是道:“有勞楊左使掛念,雖不大好,已經可以控制了。”

  楊逍察言觀色,知道張無忌多半言不由衷,但是看到謝遜似乎有些急切,知道不是問話的時機,便道:“那就好,你先為謝獅王讀信吧。”

  “是!”

  張無忌接過白綾,開始閱讀起來。

  “夫人妝次…”

  當張無忌念到關于成昆的部分內容時,謝遜的身體忍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等到他將信全部念完,謝遜淚流滿面,仰天低吼道:“我好恨,當年我到底何其愚蠢,竟被成昆玩弄于股掌之間!”

  聰明如他,聽完信后便立刻明白了前因后果——

  當年成昆眼看自己心愛的師妹竟然為陽頂天殉情,必然將怒火遷怒于明教身上,可僅憑他一人無論如何是絆不倒明教這個龐然大物的,因此他只能是想方設法將明教陷害成名門正派的共同敵人。

  而自己,恰好又是明教四大法王之一,所以成昆才會故意殺害自己一家十三口,激怒自己,然后在自己失去理智之時,逼迫自己滿江湖濫殺,從而為明教惹下眾怒。

  想到自己的一生竟然就這么被成昆毀了,謝遜羞愧地想要自殺。

  “義父,你不必擔憂,眼下既然知道了成昆的所作所為,咱們一定會將成昆抓住報仇的。”

  張無忌擔心謝遜的身體,抓著他的手不住安慰。

  “不錯,這位張兄弟說的對,我們明教眼前最大的敵人有兩個,一個是元朝韃子,另一個就是成昆!”

  白術也是開口道:“謝獅王請放心,我必然會傾盡全力將成昆捉拿!”

  “捉拿成昆又談何容易?”

  謝遜嘆道:“不是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成昆此人奸猾狡詐,又已經在江湖銷聲匿跡多年,怕是找都沒地方找。”

  “哈哈,謝獅王,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聽到謝遜如此說,周顛得意笑道:“我們其實已經掌握了成昆那賊的動向。”

  “真的,他在哪?”

  謝遜聞言頓時驚喜地從椅子上坐起。

  “這個成昆目前就藏在少林寺中,還給自己取了一個法號,叫什么圓真。”

  周顛不屑道:“然而他千算萬算,卻想不到他的行蹤已經被咱們全部掌握了。”

  “少林寺,圓真?”

  謝遜牢牢將這個名字記在腦海中。

  “對了,謝獅王,那你呢?”

  楊逍開口問道:“你是怎么去了那冰火島,又回來的呢?”

  謝遜聞言搖搖頭:“這件事說來可就話長了。”

  “話長你就短說唄!”

  周顛插嘴道:“咱們大伙都好奇呢。”

  “想不到顛兄你的脾氣這么多年依舊沒變。”

  謝遜微微一笑:“這件事,還要從十幾年前的屠龍刀說起。”

  隨即,他便把自己如何獲得屠龍刀,然后又如何與張翠山夫婦流落冰火島,最后讓他們一家三口回來,自己則依舊在冰火島隱居的事情講述一遍。

  聽完謝遜的講述,眾人這才恍然,尤其是想到當年張翠山夫婦為了不泄露謝遜的蹤跡而不惜自刎的事情,眾人看向張無忌的眼神也是敬重幾分。

  “那后來呢?”

  周顛追問道:“你的眼睛已經這樣,又怎么從冰火島回來的呢?”

  謝遜道:“無忌,接下來的事情便由你來說吧。”

  “是!”

  張無忌拱拱手,道:“說來慚愧,其實這次我將義父從冰火島接回,是受了奸人蒙騙。”

  聽到張無忌的話,除了白術之外,眾人全都一愣,就連殷天正都是有些愕然。

  看到眾人的驚訝,張無忌面露赧色,道:“我當年將不悔妹妹送回昆侖山之后,便想著反正我活不了多久…”

  “打住,小兄弟,你怎地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想到當年張翠山夫婦的英雄所為,周顛對張無忌頗有幾分好感,聞言不禁插嘴問道。

  張無忌性情溫和,對于周顛的打斷絲毫不惱,解釋道:“其實我自幼便身中玄冥神掌…”

  “玄冥神掌?!”

  聽到這個詞語,韋一笑等人全都驚呼出聲。

  “怎么,諸位前輩也知道這門惡毒的功夫嗎?”

  聽他們語氣驚訝,張無忌不禁好奇問道。

  “豈止是聽過?”

  韋一笑冷笑一聲:“我們也和小兄弟你一樣,中過這玄冥神掌呢!”

  聽到韋一笑如此說,謝遜和殷天正也全都是一驚,不知道韋一笑等人怎么會和玄冥二老有了仇。

  “等等!”

  謝遜忽然想到什么,驚喜問道:“如果你們中了那玄冥神掌…那我聽你們呼吸悠長,絲毫不像有傷在身的模樣,你們可是有化解這陰毒掌力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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