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俞岱巖本人都同意這個治療方案,其余人自不會多說。
很快,武當上下便立刻安排出去人手,尋找最好的接骨醫生。
一天之后,醫生接到武當山。
“岱巖,你做好準備了嗎?”
張三豐望著躺在床上的俞岱巖問道。
“師父,請放手施為便是。”
俞岱巖輕輕一笑。
“三哥,要不要點了你的睡穴,這樣痛苦也會小一些。”
莫聲谷在旁問道。
“不必。”
俞岱巖道:“就算點了睡穴,估計也會痛醒…這樣吧,七弟,你為我找塊手帕過來,讓我咬在嘴里。”
“是!”
莫聲谷聞言趕緊找來一塊干凈的手帕。
接下來,讓接骨師父找準已經錯位的骨骼之后,張三豐便施展功力將這些本已長好的骨頭全部捏碎。
將骨骼重新捏碎,這個痛苦等于讓俞岱巖重新遭了一番當年的苦罪,不過或許因為這次是為了治療的緣故,又或者不想讓眾人擔心,這種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竟沒讓俞岱巖發出一聲呻吟。
不大功夫,張三豐便已經將俞岱巖四肢的骨骼捏碎,然后在醫師的幫助下將這些骨頭重新復位,敷上“黑玉斷續膏”,綁上夾板,固定好。
哪怕俞岱巖性情再堅韌,這一番下來之后,也是渾身大汗淋漓,勉強對著眾人一笑之后,便昏睡過去。
出于對俞岱巖的關心,武當五俠商量著輪流看守俞岱巖。
次日。
俞岱巖悠悠醒轉過來。
“三哥,你感覺如何?”
負責看守他的殷梨亭看到俞岱巖睜開眼,立即問道。
“嗯?”
聽到殷梨亭的話,俞岱巖愣了愣,下意識的便想要動動手指,下一刻,他的臉上便浮現出狂喜的神情。
“六弟,你快看,看看我的左手小拇指是不是在動?”
俞岱巖急問道。
“哦?”
殷梨亭趕忙看向床榻一側,果然,他就看到俞岱巖的左手小拇指正在微微地顫抖。
“三哥,它在動,這…這是你在用力嗎?”
殷梨亭激動的眼眶泛紅。
“是,是我在用力!”
得到殷梨亭的證實,俞岱巖也是激動地不能自已,忍不住發出一聲長嘯。
“怎么了,六哥,三哥如何了?”
聽到俞岱巖這聲長嘯,就在旁邊臥室休息的莫聲谷趕忙趕了過來。
“哈哈哈,七弟,我的手指,我的手指有知覺了!”
看到莫聲谷進來,俞岱巖迫不及待地說道。
“真的?”
莫聲谷也是大喜,向床榻看去,果然就看到俞岱巖的小拇指正在微微顫動:“這‘黑月斷續膏’當真神效!”
“快,七弟,快去把這個消息告訴師父和師兄們!”
俞岱巖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有了復原的希望。
“是,我這就去!”
莫聲谷抹了抹眼角激動的淚水,當即施展輕功去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眾人。
沒多久,包括張三豐以及白術在內的眾人全都來到了俞岱巖這里。
“師父,你看,我的拇指是不是也在動?”
比起剛才只有小拇指能動,不過片刻的功夫,俞岱巖的大拇指也可以微微彎曲,這種肉眼可見的效果,讓他更加激動。
“不錯,不錯!”
看著俞岱巖興奮的好像得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張三豐也是老懷大慰,捋須長笑。
宋遠橋幾人更是一個個激動地雙目含淚。
“衛公子,你對我俞某人的大恩,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報答!”
良久,逐漸平靜下來的俞岱巖這才對白術感激說道。
對于他來說,這次的治療,堪比讓他重新活了過來。
“俞三俠不必如此。”
白術擺手道:“不管是俞三俠還是其余幾位武當大俠,你們平日所做的俠義之事一直為晚輩所欽佩,能夠為俞三俠做些什么,我高興還來不及。”
“衛公子所言在理,”
張三豐聞言捋須一笑:“不過正所謂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你為我三徒帶來重生的希望,我們又怎會視若不見?”
“沒錯,衛公子,是你讓我三哥有了重新站起來的希望,從今天起,我莫聲谷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莫聲谷在一旁拍著胸脯道。
其余幾人也是紛紛表態。
“好吧,”
看到武當五俠語出至誠,白術靦腆一笑,道:“其實…晚輩還真有一個不情之請。”
聽到白術這么說,宋遠橋當即松了一口氣,他不怕白術提出多難的條件,怕的是白術什么也不提,當即問道:“衛公子有什么要求但說無妨,我們自當竭盡全力滿足。”
“恕晚輩狂妄,”
白術起身對著張三豐施了一禮,道:“我想請張真人指點一下晚輩的功夫。”
“哦?”
聽到白術這句話,眾人均是一愣。
如果是其他人提這個要求,他們或許還會以為對方是想要拜入張三豐的門下,可是白術雖然沒在幾人面前展露出實力,但是在場幾人都是當世的頂尖高手,早就從白術的一舉一動之中看出了白術身懷高超武藝。
“莫非白術是想要找場子來的?”
排除了拜師的可能后,眾人下意識的又冒出這個念頭,但是隨即便又否認:“可也不對啊,如果是找場子的話,又怎么會拿出黑玉斷續膏來治療俞岱巖的傷勢?”
張三豐人老成精,卻是立刻分辨出白術所說的指點,就是純粹的指點而已,并沒有其他拜師或者挑釁的意義在內。
他捋須一笑,問道:“不知道衛公子看上老道的哪種功夫了?”
“晚輩不才,想請張真人指點一下晚輩的劍術。”
白術抱拳說道。
其實白術想從張三豐這里學習的,還是太極。
不管是太極劍法,抑或太極拳法,都可以。
但是白術知道,目前武當派有名的拳法掌法不少,萬一張三豐直接拿出什么武當綿掌來傳授他,白術可就沒地方說理了。
但說劍法則不同了,因為武當派的劍法雖然在江湖上也算有名,可如果說用來報答白術對俞岱巖的恩情,就顯得有些不夠了。
“跟老道學劍法?”
果然,聽到白術想要學習劍術的請求,張三豐不由捻須思索起來。
將武當派目前的幾門劍法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張三豐暗自搖了搖頭,覺得如果拿這些劍法報答白術的話,顯得有點小氣。
沉吟一陣,張三豐忽然想到了自己這些年領悟的太極之理,道:“衛公子,你這個要求可難住老道了…這樣,老道這些年蝸居武當山,閑來無事的時候卻是琢磨出一套不太成熟的劍法,如果公子不嫌棄,我倒可以拿出來和公子探討探討。”
“張真人客氣了,您領悟出來的劍術,晚輩哪有資格探討?”
知道張三豐所說的正是還未出世的太極劍法,白術心中暗喜,嘴上不住謙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