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陳亦打算直接閉關,不將完全凝煉出摩尼寶珠,徹底治愈道傷,他是不打算出來了。
雖說是一步之遙,但究竟要耗費多少時間,陳亦自己也無法準確估算。
也不可能就將一切放任,撒手不管。
所以通過發出的懸賞任務,也不為掌控什么,純粹就是為了提供一個歷練的機會,給一部分已經達到了一定高度的“玩家”更進一步的可能。
也順便把水攪渾了,給一些可能存在“幕后黑手”搗搗亂,還能收割一茬愿力。
上次擊殺逆發結羅,那愿力的豐厚程度讓陳亦垂涎,怎么可能會放過這么多行走的愿力?
劍俠世界依托的是須彌空間而誕生的虛幻世界。
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源自于灰幕,消耗愿力而誕生。
玩家的所謂升級,也是真的能提升其實力的。
但想要同時將這種提升反饋到現實中,也是有代價的,消耗的是他自己的愿力,也就是游戲里的金元。
在等級低的時候,這種消耗對他來說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現在不僅玩家等級在慢慢提升,數量也大幅增長。
再自己去填這個坑,那是把他掏空了也填不上啊。
所以陳亦必須把這坑越來越大之前,就把它徹底解決。
唯一的解決方法,就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開放一些“副本”作為升級門檻。
如目前這個世界的戰國時代,實在是一個再合適不過的“副本”。
只不過對于普通玩家來說,還太過高級,只適合一些“精英”玩家。
這反倒是件好事,先讓他們過來試驗試驗,也能給那些普通人豎立一個榜樣,和追逐的目標。
這也是他弄出一個“諸天直播間”的目的之一。
想升級?沒問題,自己下“副本”掙錢去。
沒有錢的人,甭想升級!
而且玩家掙來的“錢”,陳亦還打算截流,十成之中最多只給玩家留下一成,其余九成歸自己…
真不能怪他心黑流膿…
這年頭,心不黑,不成活!
就像扔出一個餌,穩坐釣魚臺,陳亦就不打算再管了,對荒木老人囑咐了幾句,就在天王寺周圍設下了一個結界。
這是得自巫女桔梗的巫術,大范圍隱式結界,能將結界所在地完全隔絕,別人無法看到結界,也無法闖近結界范圍。
到了他手里,肯定也免不了魔改一翻。
搖身一變,就成了佛門結界。
除了原本的作用,還增添了許多神妙。
只有如荒木老人一般,體內被他種下了一枚真氣種子,才能自由進出。
別人若想強闖,那只能是自求多福。
做完這一切,陳亦一頭扎進了禪房之中,屏蔽了對外界的神識五感,徹底斷絕外界的一切。
在陳亦閉關的同時。
離著這里只有幾公里外的空座町。
一條巷子中。
幾個染著五顏六色的頭發,一看就是不良青少年的人,吊兒啷當地走在街上。
夕陽余輝照落,一片金黃。
倒是和他們五顏六色的毛發有點交相逃印的味道…
“咦?誰在這里放這玩意兒?”
一個雙手插兜的紫毛胖子忽然停了下來,目光落到一旁。
邊上一根電線桿下,放著一個玻璃瓶,瓶中裝著清水,還插著一朵粉色小雛菊。
“應該是誰放在這里,供奉死人的吧,聽說前陣子,在這里有個小女孩死掉了。”
旁邊一個紅毛取笑:“你是不是無聊?這種事也要管?”
紫毛胖子確實是無聊,被這么一說,也不再理會,掃了一眼,抬腳就想走。
不過就是掃了這一眼,讓他微微一驚,剛邁出的腳步又收了回來,瞪大著小眼睛看著那玻璃瓶。
“喂,你干嘛?”紅毛見狀,回頭道。
“咕嘟…!”
紫毛胖子用力吞了一下口水,粗胖的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電線桿下的玻璃瓶道:“我剛剛…好像看到了個影子在那里…”
其余不良青少年聞言朝那里看去。
“影子?什么影子?”
“好像是…一個人影?”
紫毛胖子有點不確定地道。
“你是不是傻了?哪里有什么人?”
小巷兩邊都是圍墻,這條巷子也不寬,別說人,就算是一只蟲子,都未必有藏身的地方。
被同伴一陣擠兌,紫毛胖子也有點懷疑自己剛才是看錯了。
撓了撓頭,看著那只玻璃瓶,瓶中的粉色小雛菊在微微晃動。
“咣當!”
一只腳忽然伸了出來,直接將玻璃瓶給揣翻。
瓶中的水和小雛菊都從翻倒在地。
一個長相著急的黃毛叼著煙,毫不在意地道:“一只破瓶子,看什么看?”
“哈哈哈!走吧。”
其他人也同樣不在意。
人都不知道踹翻多少了,還在意一個破瓶子?
一行不良青少年嘻嘻哈哈,往前走了沒兩步,突然感覺頭上籠罩了一個陰影。
“砰!”
“啊!”
剛剛揣翻玻璃瓶的黃毛突然飛了出去。
“呃、呃…”
撲到地上,抬起頭呻吟了兩聲,突然一只腳出現在他腦袋上。
“砰!”“砰!”“砰!”…
“高治!”
“好、好可怕…!”
一群不良青少年看著那個忽然出現,穿著高中校服,有著一頭橘色頭發的男生,一腳又一腳地踩在他們同伴后腦袋上。
那動靜…看得他們一陣尿意上涌。
很快,那黃毛直接撲街,讓人幾乎懷疑,他臉都被踩得埋進了地里。
“臭小子!”
“你竟敢把高治打成這樣!”
“太、太…太不講理了!”
另外幾個不良青少年色厲內荏地叫站。
“混蛋!”
對面的橘色頭發吼出了比他們更大的聲音。
“你們這些家伙在看哪里!”
橘頭發一聲暴喝,嚇得幾個不良青少年一震。
伸出手指向一旁,那個被踹翻的玻璃瓶。
“看看那里!”
“現在我問,你們答!”
“第一個問題!那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不良青少年們年紀比他大,又人數眾多,但橘頭發一副殘暴的模樣,充滿了威脅,讓他們瑟瑟發抖。
“你,來回答!”
橘頭發指著其中一個戴帽子的。
“啊?!”
邊上的同伴頓時遠離他。
“那那、個…那是前陣子一個小女孩死在這里…這、這是用來供奉她的?”
“回答正確!”
“砰!”
人影一閃,就見戴帽子的突然整個人橫飛出去。
其他人驚恐地看著出現在身后的橘頭發。
“第二個問題,為什么那個花瓶倒了?”
“那、那那是…我們不小心…碰倒了?”
“砰!砰!砰!…”
人影一陣橫飛…
“別讓我再看到你們,要不然我就讓你們也被人用花供著!”
“啊!”
“狗咩拿塞!”
一群不良青少年狼狽地爬起,話也不敢多說,落荒而逃。
這個人好可怕!
橘頭發磨了磨牙,這才轉過身,走到電線桿邊上蹲下。
嘴里自言自語:“這樣就不會再有人隨便靠近這里了。”
“明天我再給你帶新的花過來。”
“不用客氣。”
扶起玻璃瓶和里面的小雛菊,就起身離去。
身后,瓶中的小雛菊微微搖動著,似乎在向他感謝一樣。
在他離去不久,一只黑色蝴蝶翩翩飛舞,落在巷道旁的伸出的樹枝上。
轉動了幾個方向,就像是在尋找什么一樣。
過沒一會兒,又飛了起來。
撲扇了幾下翅膀,竟然像沒入了空氣中一樣,很快就不見蹤影。
幾公里外,就是日暮神社。
位置正好在所在區域與空座町的交界處。
神社中。
日暮老頭正坐在飯桌前,一副聚精會神的模樣。
“也不知道戈薇怎么樣了。”
日暮太太把晚飯端上來,坐了下來,就一臉擔心道。
“嗯…”
日暮老頭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隨口道:“放心吧,有那個狗耳朵在,應該不會有事。”
日暮太太仍然不放心:“是嗎?但是…上次我聽戈薇說,那位狗耳朵朋友好像受了傷呢。”
“那也沒事,還有那個可惡的光頭小子呢。”
“…爸爸,我剛才就想問,你一直在盯著哪里看?”
日暮太太忽然虛著眼。
“嗯…嗯?!”
“咳咳!”
日暮老頭手忙腳亂地拿起遙控器,胡亂地換了個臺。
電視上的有個穿著暴露的身影一閃而過,轉換了畫面。
老頭一本正經:“那個…草太應該放學了吧?怎么還不回來?”
“爸爸,您轉移話題的方式真的很硬。”
“嗯?!”
老頭突然趴了起來,臉直往前面的電視上湊。
日暮太太無奈道:“好了,爸,不要再演了,吃飯吧。”
“別吵,誰說我在演了?”
日暮老頭盯著電視。
里面正放著新聞。
竟然也是在說著某地出現的神秘爆炸事件,而且就發生在今日。
“奇怪…”
“那個可惡的光頭小子不是說解決了嗎?”
老頭摸著胡子,一臉疑惑。
“本神官司就知道,嘴上沒毛辦事不牢,何況那小子不止嘴上沒毛,連頭發眉毛都沒有!”
“爸,您是在說陳亦君嗎?陳亦君是個很好的人,而且長得很帥啊!您不要再說這么說人家了。”
日暮老頭回頭瞪了她一眼,老眼有點發紅,羨慕的。
“你懂什么?這光頭小子壞得很!”
“別看他一天到晚笑瞇瞇的,心里不知道在打著什么壞主意!”
“等戈薇回來,你讓她以后離光頭小子遠點。”
“啊?”
日暮太太捂嘴道:“那不是太可惜了,陳亦君這么帥的男生,要是成了戈薇的男朋友多好,我以后可以每天見到他了,哦呵呵”
“不吃了!”
日暮老頭氣得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直接走了出去。
“嗯…”
走出屋子,他氣呼呼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背著手,看著已經變得昏暗的天空,神情也如天空一般,變得有些陰沉凝重。
“那光頭小子雖然有點可惡,但應該不會騙人,看來是不止一只啊…”
“怎么會突然出現這么多?”
“又是空座町,那里到底是發生了什么?”
老頭裝了一會兒深沉,便轉身朝著神社倉庫走去。
那里存放著神社多年流傳下來的東西。
其中不乏一些珍貴的寶貝。
突然頻繁出現的神秘爆炸,讓老頭心中極度不安,畢竟空座町離這里可不遠…
一夜過去。
第二日,空座町中,一所私人醫院,門口有一個橘色頭發的高中生。
叼著塊吐司,單手提著個書包掛在肩上,有點懶散地走了出來。
像是夢游一樣,垂著睡眼,穿過幾條巷子。
很快經過一處人流極多的繁華街道。
“嗚嗷——!”
突然一聲奇怪的巨大聲響,不知道從什么地方傳來。
街道上的行人都不由停下,抬頭四處尋找。
“那是什么聲音?!”
“好像沒有什么啊,聽錯了嗎?”
“轟!”
就在這時,一聲轟然巨響,街道前方一個轉角,突然又是一聲巨響。
這是爆炸的聲音。
滾滾的塵煙從轉角涌出,驚叫聲此起彼伏。
“啊——!”
“轟!”“轟!”…
莫名的爆炸接連發生。
前方的街道被一路炸出一個個深坑,塵煙滾滾。
橘頭發被一連串的動靜驚得沒了半點睡意。
睜看眼,就見道前面一團團升起的濃煙,和驚慌逃竄的人群。
“怎、怎么回事?!”
“轟隆隆!”
還沒來得及反應,他旁邊不遠,一座大樓樓壁上突然莫名出現幾道深痕。
就像有一個無形的爪子劃過,在上面留下幾道爪痕,幾乎將樓壁撓穿,露出了其中扭曲的鋼筋。
“歐尼醬!”
一聲驚叫,前方濃煙中,突然跑出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臉上帶著驚慌。
“歐尼醬!快跑!”
小女孩叫著,突然腳下一滑,直接摔倒。
橘頭發跑過來剛想扶起她,卻突然發現,那濃煙之中,有一個龐大無比的身影走了出來。
“這是…”
這龐大的身影竟是一只長得像螞蟻一樣,卻有著如鐮刀一般巨大刀足、臉上蒙著如同面具般的白骨,胸中有個巨大空洞的怪物。
橘頭發兩眼發直間,那怪物已經將巨大的刀足高高揚起。
鋒利的寒光從上至下,朝他當頭落下。
橘頭發根本發應不過來,眼看就要被一分兩半。
這時眼前卻忽然出現一只黑色蝴蝶,翩翩舞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