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那種可怕的惡臭味道越濃郁。
尤其是在陳亦穿越一片漫延不知道多少公里的濃郁青黑色霧靄。
那已經不僅僅是某種排泄物的味道了,還摻雜著類似于植物、尸體腐爛,堆積在一起,也不知發酵了多久的奇味!
可怕的味道粗暴地從口鼻鉆入,刺疼刺疼的,但就算捂緊口鼻,也一樣當不住味道的侵蝕,中人欲嘔,甚至連意識都在恍惚。
這是物攻加法攻啊!
陳亦一邊抵御著惡臭,一邊心中疑惑和震驚。
這味道絕對不是一般的屎臭尸臭,他雖然厭惡惡臭,可不代表僅僅憑味道就能讓他頭暈腦眩。
忍著滿心的已驚疑,將著那坨通天大屎飛去。
不不過…
地星上,有望山跑死馬的說法。
換到這里來,陳亦覺得就算是龍馬也能跑死…
明明看著不遠,飛了老半天,也沒見那坨山近了多少。
陳亦捏著金無忌脖子,給他輸了幾道真氣,免得這個活導航就這么被臭死了。
此時山未到,卻先看到了一片森林。
當然,如果那也能叫森林的話。
籠罩在一片蒙蒙青黑色霧靄之中,綿延無邊無際。
陳亦騎著筋斗云,穿梭在樹林之中…
他飛的位置明明已經夠高了,卻還是只能在樹木里“穿”。
那一株株參天林立的東西只能勉強說得上疑似樹木。
每一株都是真正的參天巨木。
他這一路飛過,見到的最矮的一棵“小樹”,也高達二三十丈。
一株株都是枯萎腐朽的模樣,只有枝干,不見一張葉子。
而且,說是樹,卻又分明不是木質,反有些像灰黑色的晶體物質。
倒像是這座無邊的樹林,在枯萎了之后,集體變成了“化石”一般。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連那坨山都沒靠近,陳亦已經接連產生了許多疑問。
這些“樹”明顯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
而且看樣子,也不知存在了多久。
到底什么東西能令這片森林變成這樣的?
“死了沒有?,你要是實在不行了,我就直接把你埋這里算了。”
陳亦提著金無忌用力地甩了甩。
這家伙,明明恢復了很多,卻還在裝死。
“圣僧且慢!”
金無忌猛地抬起頭來,一臉慘白,白里還透著青。
不是嚇的,實在是這里的惡臭令人難以忍受。
連遠比他強的陳亦都有點受不了,何況是他?
“這座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這個金某實在是不知啊。”
金無忌生怕他不信,急忙又解釋了幾句:“迷失山已經存在了不知道多少萬年,從始至終都是這般模樣,誰能說得清?只能說天地造化,實在是令人…感嘆啊。”
陳亦不置可否:“這片森林也是一樣?”
金無忌連連點頭:“不錯,迷失山,迷失森林,還有我們剛剛穿越的十里迷失瘴,都是亙古以來就存在的,誰也不知道其成因來歷啊。”
陳亦聞言也沒有多說,只是皺了皺眉。
神州界的歷史,他曾經從王釗和這個金無忌嘴里都聽過一些。
這里的歷史極為漫長,根本沒有人知道這個世界究竟存在了多久。
僅僅是有明文記載的歷史就極其漫長,地星已知的人類文明在其面前連零頭都不如。
而且,神州界和地星,和大華,有太多稱得上離奇的的巧合了。
僅僅是“神州”這個名字,就十分巧合。
他原本還以為是大華在發現這個世界后所命名的,事實上卻不是。
據說不知在多少萬年前,神州界人祖在一片大湖上,發現了一座斷裂的石碑。
說是斷裂,其實那座只剩下一截的石碑卻奇大無比,高入云霄。
其上巨大的裂紋密布,每一道裂紋,對于人來說,都像是洞穴深窟一般,甚至能在里面居住。
那斷碑上,卻有兩個奇大無比的文字。
說也奇怪,當初人祖尚未造字,卻一眼就能認得那兩個文字。
那兩個大字,正是“神州”二字。
沒人知道,那斷碑完整之時,倒底有多少個字。
但人祖自那時起,就將他們生存的這片大地,稱為神州。
也自此,創出了神州界的文字和語言。
竟然和大華的文字語言幾乎一般無二。
而人祖發現斷碑的所在,就在中州,那片大地也是自從斷碑出世,才漸漸變成天下之中,以中州為名。
這個世界,存在太多的迷團了。
到了現在,陳亦的目的,已經不是什么刷愿力了。
似乎有一種感覺,在催促著他,去探究這些迷團。
這種有別于單純的好奇的感覺,又成了他的的一個新不解之迷…
在陳亦陷入一個又一個迷團,不得開解之時。
在離他已經“不遠”的地方。
如同枯萎晶化的森林之中,有一條十分寬闊的溝壑,幾乎將整個森林分成了兩半。
這溝壑,就如同森林的一個門戶,一條通道。
此時,這個門戶通道上,正聚集了一群“人”。
這些“人”長得奇形怪狀。
渾身長羽毛的、長鱗片的,都算是比較正常了。
明明是人的身體,卻頂著個牛頭、豹頭之類的也還正常。
竟然還有一條魚,本該是尾鰭的地方,伸出了兩條大毛腿,直挺挺地站著,魚嘴開合,竟然還在說人話。
還有條比人都大幾倍的綠色毛毛蟲,背上長滿了枝杈狀的倒刺,挺起的上半身兩邊鉆出了十幾雙手臂…
正常的人類只有三個,一個道士打扮的長須老者,一個背著大刀的中年大漢。
還有一個少年,雖是人的模樣,但皮膚顏色卻有些古怪,灰撲撲發黑發暗。
不知為何,不像其他“人”一般圍在一起,卻躲在角落里,腰背佝僂著,削瘦的雙肩微微顫抖著。
臉上神色隱含畏懼,卻又有著幾分倔強。
那道士打扮的長須老者在眾“人”之中向少年投來目光,嘆氣搖頭。
旁邊的背刀大漢見狀,也看了過去,卻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道:“嘿,這幽冥族的小子,一絲靈力也無,竟敢跑來送死,也不知他是怎么闖進那十里迷尸瘴的。”
他的話也將其他“人”的目光向少年引了過去。
老道嘆氣揚聲道:“那少年,迷尸山非是一般所在,哪怕只是在這入口處,你也難以承受,何必要為難自己?我等到此,是為尋那惡人金無忌,你又是為哪般?”
“我…我也是找他!”
一身灰黑皮膚的少年擦了擦臉上并不存在的虛汗,猶豫了一下才囁嚅道。
那大漢樂了:“嘿?難道你也被他挖了祖墳?”
少年卻是閉口不再言語。
他不喜歡這個人。
“嘿,你小子實力不濟,膽子還挺大?老子問你話竟然敢不理!信不信老子一刀下去,你這鉆地的陰蟲就變成幾大塊?”
少年臉上露出害怕神色,肩頭一縮,卻仍是閉口不言。
大漢本是戲弄,現下是真怒了,就要抽刀。
卻被老道伸手一按,便動彈不得。
“算了,我們大家都是苦主,好不容易才得到金無忌的消息,當下將這惡賊尋出,討個公道才是正事,莫要節外生枝了吧。”
老道威望似乎極高,說出話來,也沒“人”反對。
“說來也怪,你們是從何處得到金無忌的消息…”
在這群人議論之時,陳亦在空中看到了那條幾乎橫貫整個森林的巨大溝壑。
不知道為什么,在這個瞬間,他突然一個恍惚,雙腳竟然一軟…
用力地搖了搖頭,也顧不上去探究,只是直勾勾地看著那條溝壑。
他竟然,對這條溝壑有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