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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說法

  陳亦在獲得神通之前,別說制造幻覺,讓人看到具體的視覺景象,他連催眠人睡覺都辦不到…

  現在,他大概能做到第二個階段,讓人產生某種主觀意識情感,并“看見”某種相應的幻象。

  第三階段,就沒那么容易了。

  尤其是,陳亦要做的“地獄”,恐怕不僅僅是第三階段,而是要擁有完整五感和情緒的真實虛幻世界的第N階段。

  他的導師裴松茂,在催眠這一領域上,放諸世界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卻很少有人知道,裴松茂曾經在相關的實驗中,讓實驗對象進入過從來沒有人做到的第四階段。

  在第三階段的基礎上,實驗對象聽到了某種聲音。

  伴隨著某種從未聽過的音樂,像是有人在耳邊呢喃,又像是傳說中的圣音、神諭。

  非常神奇的體驗。

  陳亦當時也就剛18歲,好奇心正旺盛,還求過老頭,要成為他的實驗對象,好體驗一把傳說中的“神界”、“圣域”是什么樣的。

  只可惜,沒能得逞。

  不過,相關的實驗記錄,他是看過的。

  里面的“通神”過程,他一清二楚。

  以前的他,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復制出來的。

  更別說異想天開的第N階段。

  現在卻未必了。

  有神通這種不講道理的存在,還有內功這樣“不科學”的東西,或許,真的有可能辦得到。

  至少,包含了視象、聲音的第四階段,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如果能將這個階段所看到的幻象、聽到的聲音,換成“地獄”,對于普通人來說,已經完全足夠讓他們陷入恐懼、痛苦的折磨中。

  但是,對于那些意志堅定的人,卻還不夠。

  那些名門大派的人,多是身懷高深武學的,沒有一定的意志和智慧,又豈能修成高深武學?

  敢做出那種喪心病狂的事的人,也多半是不信邪的。

  想為這些人打開“地獄之門”,恐怕得制造出讓人有真實感觀的幻象才行。

  那涉及的東西,就更復雜了。

  陳亦想了想,提高了飛行速度,朝著吳州府方向飛去。

  月余之后,吳州府。

  這里是江南繁華之地,比之昭陽縣更讓人迷醉。

  只是畢竟繁華,較之詩情畫意,還是人間煙火氣更重些。

  堤岸邊,一個涂脂抹粉的婆子急匆匆地趕著路。

  “三婆,你這匆匆忙忙的,是為哪家高門大戶做了保啊?”

  有熟人碰見了,招呼了了一聲。

  “速速讓道,莫擋著我去聽圣僧講法!”

  那婆子卻不領情,揮舞著手中紅錦帕,像趕蒼蠅一般。

  那熟人被她推了個趔趄,卻也不惱,反驚奇不已。

  急趕了幾步,緊跟著那婆子追問:“你三婆竟也如此篤信佛法?不對啊,往日里你可沒少謗神佛,你那保媒拉纖里的勾當,可也是見不得佛祖哦。”

  “呸!你這癟鳥!怎敢污我?”

  那婆子臉色驟黑,指著熟人的鼻頭就大罵起來。

  她牙不尖,嘴不利,也做不得這保媒的營生,這一罵,三兩句便讓那人灰頭土臉。

  只好連連求饒:“是我不對是我不對,三婆可莫再罵了。”

  那婆子也是緊趕著,不想耽擱,意尤不平地放了過去,又匆匆趕路。

  那熟人也是個死皮賴臉的,真真是好奇得緊,又跟了上去:“三婆,你和我說說,到底是做甚去?”

  “你這廝好生惹煩,不是說了,三婆我去聽圣僧講法!”

  “三婆,我陳七好歹也算是一號人物,這吳州城里的大事小情都沒有不知道的,我怎不知吳州城里哪里有什么圣僧?竟能把你這般人也度了去?”

  “呸!你算個什么東西?”

  三婆不屑地啐了一口,才道:“你是不知,這十天前啊,西郊云巖寺里,來了位大師,要開壇講經說法…”

  這時講起來,卻沒有不耐,反倒是頗為興奮。

  “和尚講經,那不是隔三差五就有?聽這勞什子東西,還不如多去耍兩把。”熟人不屑道。

  被他打斷,三婆臉眉眼又豎了起來:“你這瘜鳥,再敢出言侮及圣僧,不用佛祖與你報應,我三婆先讓你嘗嘗苦頭!”

  熟人又求饒,更是好奇,不停追問。

  “你不知,那位大師可著實年輕,不過二十上下,長得那真是…書里說人好看怎么說來著?閉、閉花什么月,沉什么鳥的,大體就是那般吧。”

  “那當兒,哪里有人理會,怎肯為他建道場?他卻自顧在寺中云巖佛塔下,講起經,宣起法,本也無人信他有什么道行,卻也不知怎的,聚在塔下聽他說法的人,卻是一天比一天多。”

  “沒得三兩天,已將云巖塔下塞得滿滿當當,你當為何?”

  “為何?”熟人果然被說得心癢難耐。

  豈知那婆子忽地冷笑:“嘿,想知道,自己去看吧,三婆我還趕著去沐佛法恩德,懶得與你這瘜鳥廢唇舌。”

  說完,便甩了熟人,急匆匆地往西郊去了。

  陳七恨恨地一跺腳,心中卻著實被勾得好奇難耐,也往那西郊云巖寺方向緊跑了起來。

  不過是兩三里地,沒多久,便到了。

  遠遠抬頭一望,陳七頓時驚住了。

  好家伙,那云巖佛塔,便建在云巖山半腰上,依著巖壁而建。

  可如今那云巖山從山腰到山腳,都是一個個人頭涌動。

  好不容易擠了上去,便見處處幡幢飄舞,寶蓋生輝。

  四周地上,席地坐滿了人,怕不有成百上千之數。

  唯獨前方巖壁下,空出了一大片。

  那里安靜地盤坐著百十個僧人,他認得,都是云巖寺的僧人。

  其中竟然還有那住持方丈慶空禪師。

  巖壁上,離地數丈,有一個突起的巖石,竟有個一身雪白袈裟的年輕僧人坐在那里。

  這就是三婆說的圣僧?

  不過一個黃口小兒,怎么敢當圣僧之稱?

  不過倒是真俊啊,果然是閉那什么花,沉什么鳥的。

  “如是我聞…”

  “爾時十方無量世界…”

  那年輕僧人閉目念誦著他完全聽不懂的話語。

  但周圍的人卻偏偏都著了魘一般,聽得如癡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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