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眉頭一挑,淺嘗了一小口茶水,聲音爽朗的笑了幾聲。
“哈哈哈,婉言你回答的如此果決,不會是在故意的敷衍為夫,或者是在寬慰為夫我的心情吧?”
女皇聽著柳大少的玩笑之言,沒好氣的搖了搖頭,側身直接賞給了柳大少一個白眼。
“德行,老娘說的乃是肺腑之言。
這種情況,如果老娘我是你的話,我也會如此行事的。
亦或者,更甚之。”
“真的假的呀?”
“當然是真的了,你看老娘我像是在跟你開玩笑嘛?
沒良心的,正如你剛才所言,想要功成名就,位列公侯,手上怎么可能會不沾染鮮血。
他爹段不忍,當年確實是給他的家人留下了不少的福蔭。
只不過,段不忍當初所留下的那些福蔭,已經被夫君分成好幾份賞賜下去了。
而分到他身上的那一份功勞,充其量只是能夠保證他這一輩子可以衣食無憂罷了。
段定邦這孩子,如果想要跟他爹一樣,能夠在廟堂之上占有一席之地,還得他自己足夠努力才行。
夫君你已經把機會給他了,能不能把握住就全看他自己是否能堪大用了。”
柳明志抬手在窗臺三個拍打了幾下,眼中閃過了一抹淡淡的惆悵之意。
“是啊,機會已經給他了,是否能夠抓住這個機會,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如果這小子能力不俗,可堪大用的話,為夫自然不會吝嗇對他的賞賜。
高官厚祿,應有盡有。
反之,為夫我也只能跟段不忍老兄弟的在天之靈說一句抱歉,然后再另擇良才了。”
女皇淺笑著輕點了幾下臻首,眼神似有所思的輕轉了幾下秋水凝眸。
“夫君。”
“嗯?怎么了?”
“婉言冒昧的問一句,你打算把段定邦這小子培養到什么樣的地步?”
“說實話,現在還不好說。”
“哦?為什么?”
“飛熊能夠研制出火龍車,是一個結果。
萬一飛熊將來真的無法研制出火龍車,就是另一個結果了。
所以,為夫現在也說不好,會將段定邦這小子培養到哪一步。
反正這小子現在還年輕著,為夫想要培養他的機會還多得是。
如今,也只有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嗯嗯,婉言明白了。”
柳明志探頭在窗戶外吐出了舌尖上的茶葉,轉身朝著自己的書桌走了過去。
女皇立即收起了撐著窗臺的一雙玉臂,轉身走了過去。
“哎,來了,夫君怎么了?”
柳明志隨手把手里的茶杯放到了一旁,探身從筆架上取下了一支好筆,頂著自己的下巴輕輕地滑動了起來。
“婉言,飛熊這小子今年應該已經二十七歲了吧?”
聽到了夫君的詢問,女皇輕輕地蹙起了娥眉,一臉無奈的挺著翹臀半坐在了書桌邊沿之上。
“什么呀,二十七歲那是去年的年齡了,今年已經二十八了。”
柳大少在下巴上輕輕地滑動著筆桿的動作微微一頓,眼神滿是詫異之色的看向了一臉無奈的女皇。
“二十八了?”
女皇看著柳大少詫異的表情,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唉,對呀,已經二十八了。”
柳明志拉了一下身后的椅子,眉頭輕皺的坐了下來。
“這么多年了,這小子就沒有跟你這位大姐說一說,他有什么心儀的姑娘嗎?”
女皇神色郁悶的搖了搖頭,沒好氣的說道:“夫君呀,要是有的話,婉言剛才還用得著嘆氣嗎?
婉言的父皇這一支,總共就只有我和顏玉,還有飛熊我們姐弟三個人。
換而言之,飛熊這個混小子就是我們家這一脈唯一的一棵獨苗啊。
倘若他要是不娶妻生子的話,也就意味著我爹這一支的香火,從此以后就要斷掉了。
這些年里,婉言每每想起此事就頭痛不已。”
柳明志皺了皺眉頭,提壺續上了一杯茶水遞給了女皇。
“這幾年的時間里,婉言你閑來無事的時候,就沒有給飛熊這小子介紹幾個你所滿意的姑娘嗎?”
女皇隨手接過柳大少手里的茶杯,咬牙切齒的說道:“哎呀,怎么沒有介紹呀?
別說只是介紹幾個姑娘了,婉言我已經給他介紹幾十個姑娘了。
無論是大家閨秀,還是世家美人,亦或者是小家碧玉。
只要是婉言覺得不錯的姑娘,但凡是能給他介紹的姑娘,婉言全部給他介紹了一遍。
奈何,這個混賬小子他就是不上心啊。”
柳大少看著女皇郁悶的臉色,用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桌案。
“介紹了幾十個姑娘,一個都沒有看上嗎?”
“是呀,一個都沒有看上,婉言真是被這個混小子給氣死了。”
“婉言,那飛熊他有沒有跟你說,他喜歡什么樣的姑娘了?”
“說了。”
“哦?不知飛熊比較中意什么樣的姑娘呢?
是性格溫柔體貼的?還是知性大方的?亦或者是性格機靈鬼怪的?”
女皇端起茶水淺嘗即止,看著柳大少哼哼唧唧的說道:“他告訴婉言,他喜歡合眼緣的姑娘。”
柳大少的神色一怔:“啊?什么?什么?
婉言你的聲音有些小了,為夫我沒有聽清楚,婉言你再說一遍,飛熊這小子比較中意什么樣的姑娘?”
女皇抿了抿組嘴角的茶葉,屈指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嗨,婉言說,他喜歡合眼緣的女子。”
“合眼緣的女子?”
“對,合眼緣的女子。”
柳大少用手指敲打著桌面的動作忽的一頓,不由自主的皺了一下眉頭。
“合眼緣的女子,合眼緣的女子。
不是,這不跟什么都沒有說一樣嗎?
他自己不說清楚,誰知道什么樣類型的女子合他的眼緣啊?”
女皇輕輕地聳了一下自己的香肩:“沒錯,他的話就是跟沒說一樣。
說是跟放屁一樣,也不為過。
不然得話,你以為婉言為什么會如此的發愁呀?”
看著女皇氣憤的神色,柳明志直接把手里的毫筆搭在了硯臺之上,起身在書桌前輕輕地徘徊著。
“飛熊這個臭小子,從小就十分的癡迷為夫我所教導給他的那些格物之道。
這一點,為夫我還是十分清楚的。
只是,為夫我萬萬沒有想到,這小子對于格物一道,竟然癡迷成了這般模樣了。
再怎么癡迷格物之道,也不能連自己的終身大事都不放在心上啊。
看來,為夫我是該跟他好好地談一談了。”
女皇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急忙把茶杯放到了一旁。
“夫君,關于這件事情,你可得上心才行。
飛熊這小子若是真的一直不娶妻生子,將來婉言百年之后,有何顏面去面見父皇他老人家啊。”
柳明志停下了腳步,抬手拍了拍女皇的肩膀。
“婉言,你就放心好了。
等為夫忙完了最近的這幾件事情,我就去找飛熊這小子好好地談一談。”
女皇展顏一笑,笑眼盈盈地點了點頭。
“嗯嗯嗯,那婉言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柳明志眉頭微皺的沉默了一會兒,重新坐在了椅子上面。
“婉言,兩個月之后就是依依,承志,成乾他們姐弟三人的終身大事了。
屆時,咱們家這邊必然是賓客如云。
你們姐妹等人,到時候在來往的那些賓客之中好好地觀察一番,看一看有沒有適合飛熊這小子的姑娘。
你們姐妹若是有中意的女子,直接告訴為夫就是了”
“哎,妾身知道了。”
柳明志提了一下自己的衣袖,拿起搭在硯臺上的毫筆蘸了蘸墨汁,筆走龍蛇的宣紙上書寫了起來。
女皇見狀,輕輕地走到了柳大少的身邊,低頭看向了宣紙上的文字。
“嗯?夫君?”
柳明志直接站了起來,轉身走向了旁邊的書架。
在女皇詫異的目中下,柳大少雙手捧著一個精致無比的印盒折返了回來。
柳大少坐在了椅子上面,隨意的打開了印盒,從里面取出了傳國玉璽。
“哎,妾身在。”
柳大少用雙手捧著手里的傳國玉璽默默地打量了一會兒,抬頭看向了女皇。
“好婉言,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會怎么樣。
私下里,你隱晦的提示月兒這個臭丫頭一聲,
那個位置,去爭一爭吧。”
女皇聞言,瞳孔忽的一縮,嬌軀輕顫的朝著柳大少看去。
“夫君,你說…你說什么?”
柳大少輕輕地把玩著手里的傳國玉璽,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為夫說,讓你告訴月兒這個臭丫頭一聲,那個位置該去爭一爭的時候,就去爭一爭。”
看著柳大少鄭重其事的表情,女皇手臂輕顫的端起了自己剛才放在書桌上的茶水。
“沒良心的,你是認真的嗎?”
柳大少望著女皇不敢置信的表情,笑呵呵的說道:“哈哈哈,你覺得呢?”
“咕嘟。”
女皇看著柳大少淡然的神色,情不自禁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夫君,真的,真的可以爭一爭?”
“哎。”
“為夫我是什么的樣的性格,你還不清楚嗎?你覺得我會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面給你開玩笑嗎?”
女皇直接把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案上,蓮步款款的走到了柳大少的身后,抬手放在柳大少的肩膀之上輕輕地捶打了起來。
“夫君,并非是婉言不愿意相信你。
只是,剛才咱們在花園里閑逛的時候,你不是告訴了婉言,你已經打算冊立承志這孩子為太子儲君了嗎?
如此一來…如此一來…”
柳明志仰頭看向了神色遲疑不定的女皇,輕輕地吁了口氣。
“婉言,為夫我還是剛才的那句話,以后的事情,誰能說的準呢?
為夫我打斷冊立承志這小子為太子儲君,卻并不意味著承志這小子就一定適合成為那個位置。
婉言,為夫我說一句心里話,不僅僅只是月兒這個臭丫頭。
為夫希望依依,菲菲,乘風,承志,夭夭,成乾,月兒他們兄弟姐妹們每一個人都去爭一爭那個位置。
哪怕依依,菲菲,夭夭,月兒,靈韻她們姐妹身為女兒家。
為夫我也希望,她們姐妹們可以去爭一爭。
只有他們兄弟姐妹都去爭了,為夫才可以知道,她們兄弟姐妹悶之中,誰更加的適合去繼承那個位置。”
女皇神色糾結的沉默了片刻,語氣猶豫的問道:“這!這!你就不怕依依,乘風,承志,月兒,成乾…他們兄弟姐妹們之間,會因為這件事情傷了彼此之間的感情嗎?”
柳明志神色慵懶的翹起了二郎腿,笑吟吟地伸手端起了書桌上的茶水淺嘗了一口。
“哈哈哈,哈哈哈,婉言呀,依依,乘風,承志,夭夭,月兒他們兄弟姐妹們之間的感情如何。
為夫我不說,你也是清楚的。
為夫我可以極其肯定的告訴你,他們兄弟姐妹之間,居然不會因為去爭奪那個位置緣故,就傷了彼此之間的兄弟姐妹之情。
如果為夫我的心里連這么一點把握都沒有的話,也就不會這么交代你了。”
女皇輕撫著手里的茶蓋,看著柳大少鎮定自若,平靜無比的神色,抿著紅唇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吧,既然你心里已經有了主意,那婉言也就不再浪費口舌了。”
柳大少把茶杯放回了書桌上面,隨意的拿起一本文書大致額翻看了幾下。
“婉言呀,你盡管按照為夫的意思去交代月兒這個臭丫頭就是了。
為夫我十分的期待,月兒這個臭丫頭會翻起什么樣的風浪來。”
“嗯嗯嗯,婉言明白了,不過…”
“嗯,不過什么?”
“夫君,除了乘風,承志,夭夭,月兒他們兄弟姐妹等人的各自的想法之外,還有諸位姐妹們的想法呢。
尤其是韻兒妹妹,和嫣兒妹妹他們姐妹二人。
夫君你就不擔心,她們姐妹倆會胡思亂想嗎?”
柳大少看完了手中文書上的內容后,拿起一旁的朱筆在文書的下角寫上了幾個大字后,直接把文書丟在了桌案上的角落里。
“哎,你說。”
柳明志重新拿起了一本文書,輕笑著問道:“婉言,為夫剛才所做的那些決定,你能理解嗎?”
“廢話,當然可以理解了。”
“呵呵呵,婉言呀,你能理解的事情,那么韻兒和嫣兒她們姐妹二人,自然同樣可以理解。”
女皇沉默了片刻,轉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面,看著柳大少輕輕地頷首示意了一下。
“好吧,婉言明白了。”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女皇側目掃了一下書桌上的那一小摞文書,笑瞇瞇的把茶杯放回了托盤里面。
“沒良心的,這些文書很重要嗎?”
“不算重要,都是一些可有可無的事情罷了。”
“哦,不算重要,那也就說,晚上個兩天批閱也沒有什么問題咯。”
“對呀。”
女皇笑瞇瞇的點了點臻首,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伸手抓住了柳大少胸前的衣襟。
“那就再好不過了。”
柳大少神色一愣,抬頭朝著女皇看去。
“啊?什么?”
女皇唇角微揚,一把奪下了柳大少手里的朱筆放在了硯臺上面。
“你說呢?”
“額!”
“沒良心的,春天到了呦。”
“跟老娘過來。”
“婉言呀,為夫我三天前才…吭哧…”
“德行,你最好識趣一點。”
“不是,婉言,你這…唔…”
春天到了。
自然是,春色滿園關不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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