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齊韻,三公主,呼延筠瑤她們姐妹幾人之間的話語,柳明志,宋清幾人自然不清楚。
此時。
柳大少正一臉氣憤的看著滿臉賠笑的張狂,右手的食指幾乎快要戳到了張狂的臉上。
“哼哧,哼哧。”
柳大少大口大口的喘息了幾口粗氣,氣哼哼的用力的甩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他娘的,張狂啊張狂。
本少爺我直到今天才看明白,你們這幾個老王八蛋表面上看起來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實則是一肚子的壞水。
虧得本少爺我先前還內心旁皇,心情糾結了半天,被你的那一番長篇大論的義正言辭的話語給感動的不要不要的。
結果,搞了半天,你們竟然是打的這個主意。
本少爺我感動了那么久,合著本少爺我白感動了。
你們…你們…你們…”
柳大少被氣得直接忘記后面要說些什么了,他滿臉不爽的瞪了張狂一眼,用力的呼了一口長氣。
“呼!”
柳大少平復了一下自己躁動的心情之后,再次朝著張狂瞪了過去。
“張狂啊張狂,本少爺我真是信了你的邪了。
你們這些個老家伙,以前在咱們大龍的時候,你們總是罵那些文官的心臟。
讓本少爺我說,你們這個武將的心也沒有干凈到哪里去。
你們行啊!你們可真是行啊!”
張狂看著氣的咬牙切齒的柳大少,繼續一臉賠笑的拱了拱手。
“陛下。”
“陛你大爺,你閉嘴吧,本少爺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
“陛下,你先聽老臣解釋一下啊。”
柳大少聽著張狂語氣誠懇的話語,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解釋個屁,你不說話就是最好的解釋了。”
看著柳大少沒好氣的臉色,張狂神色誠懇的再次拱了拱手。
“陛下呀,你就是再不高興,起碼也要給老臣一個解釋的機會吧?”
柳大少神色不善的盯著張狂的稍加沉吟了一下,輕輕地擺了擺手。
“得得得,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柳明志話音一落,舉起酒囊自顧自的喝起了酒水。
“陛下呀,你就是借給臣等老兄弟幾人一萬個膽子,臣等也不敢讓陛下你來代替我們背黑鍋啊。”
“扯淡,你們幾個老家伙商議出來的辦法,最終卻讓本少爺我來給將士們下這個命令。
如此一來,將士們最終聽得乃是本少爺我的命令。
這他娘的都還不是背黑鍋,那什么才叫背黑鍋?
你跟本少爺我解釋解釋,什么才叫背黑鍋?”
張狂聽著柳大少沒好氣的反駁之言,神色悻悻的訕笑了幾聲。
“陛下,臣等也不想這樣。
只是,老臣剛才已經說了,將士們不會執行臣等這樣的命令。
只有陛下你下令,將士們才會聽令行事。”
柳明志用力的呼了一口酒氣,牙齒咬得咯吱作響的看向了張狂,再次大聲的咆哮了起來。
“所以啊,這他娘最終不還是讓本少爺我來背這個黑鍋嗎?
張狂啊張狂,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還是說,你把本少爺我當成傻子了?”
張狂看著怒目圓睜額柳大少,忙不吝的搖了搖頭。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
陛下,陛下,你先別著急,老臣我還沒有說完呢!”
柳大少強行壓抑著自己躁動的心情,目不轉睛的盯著張狂皮笑肉不笑的嗤笑了幾聲。
“呵呵呵,呵呵呵,你接著說。”
張狂輕輕地砸吧了一口旱煙,四下張望了幾下,側身朝著柳大少的身邊走了過去。
“陛下,是這樣的。
臣等兄弟幾人的意思是,將士們需要的只是陛下你的命令而已。
陛下的命令誰傳令不一樣呀,不見得就非得陛下你親自出面傳令。
故而,這一道命令是陛下你下的命令。
同時,又不是陛下你下的命令。”
聽到張狂后面的兩句話語,柳大少的不明所以的皺起了眉頭。
此時此刻,他或多或少的有些糊涂了。
什么叫做命令是自己下的命令,同時又不是自己下的命令?
“什么意思?”
張狂看著柳大少臉上疑惑的表情,輕笑著緩緩地吐了一口輕煙。
“陛下,老臣剛才說了,將士們需要的只是你的命令而已。
這道命令表面上是陛下你下的,實際上則是臣等兄弟下的。”
張狂的這番話語一出,正在一旁自顧自地喝著酒水的宋清,瞬間臉色大變。
他急忙咽下了口中的酒水,眼神驚慌不已的朝著張狂看去。
什么意思?自家舅舅這番話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表面上是三弟下的命令,實際上則是他們幾人下的命令?
舅舅他們幾個不會是想要,不會是想要對三弟他兵諫吧?
這個念頭剛一出來,宋清便忙不吝的搖了搖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舅舅,南宮帥他們這些老將領跟三弟相處了這么多年,他們不會不清楚三弟在軍中的威望。
如果他們幾人真的敢對三弟行兵諫之舉,到時候各衛,各部的幾十萬將士們到底聽誰的號令,還真說不定呢。
在宋清的心里面,他是更偏向于柳大少的。
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三弟軍中將士們心目中的威望到了一種什么樣的地步。
雖然舅舅,南宮伯父,云叔父,呼延兄弟,完顏叱咤前輩和耶魯前輩他們幾人要么執掌號令三軍帥印,要么執掌著調兵遣將的虎符。
但是相比柳大少這位當今帝王,他們手里的虎符帥印根本算不了什么。
宋清可以十分的肯定,只要柳大少一表露出自己的真正身份。
張狂,南宮曄,云沖,呼延玉他們這一種將領手里的虎符帥印,頃刻之間就會失去它們可以號令三軍,調兵遣將的效果。
這一點,自己都可以想得到。
自家舅舅,南宮伯父,云沖叔父他們這些老狐貍不會想不到。
更何況,西征大軍之中還有程凱,封不二,寧超,楚敬他們幾位新軍六衛的兵馬大將軍呢!
新軍六衛的大將軍,哪一個不是在三弟麾下出生入死十多年的老部下了。
后來,他們更是與自己一樣,跟著柳大少一起舉兵造反,成了大龍新朝的從龍之臣。
如此一來,他們幾個人絕對不會對柳大少進行兵諫的。
亦或者說,他們根本不敢。
宋清心思急轉的想通了其中的關鍵問題之后,看著張狂的目光頓時變的迷茫了起來。
既然舅舅他們不是要對三弟行兵諫之舉,那么他剛才的那番話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柳松,杜宇,孫明峰,陶力幾人也是一頭霧水的看著張狂。
顯然也是想不通,張狂剛才的那番話語有著什么的深意。
柳明志微瞇著雙眸,眉頭微凝的仔細地思索了片刻之后,隱隱約約的已經明白張狂話語中的深意了。
不過,他也不太確定自己猜的是對是錯。
具體的問題,還需求證一番呢。
柳明志無聲地吁了一口氣,張口輕飲了一口酒水,側身與張狂對視了起來。
“舅舅。”
經過片刻的冷靜之后,柳大少對張狂的稱呼直接又變成了舅舅二字。
“老臣在。”
“舅舅,如果本少爺我所料不錯。
你們幾個的想法,應該是想要假傳本少爺的圣旨,或者是假傳本少爺的口諭吧?”
柳大少此言一出,神色迷茫的宋清,柳松,杜宇幾人登時福靈心至。
剎那間。
他們已然明白了張狂先前那些話的深意了。
張狂后退了兩步,直接躬身行了一個大禮。
“陛下圣明,吾皇萬歲萬萬歲。”
柳明志神色復雜的看著張狂,輕輕地嘆息了一口氣。
“唉。”
當弄清楚了張狂,南宮曄,完顏叱咤,云沖他們真正的目的之后,柳大少的心里可謂是五味雜陳。
此時,他的心情除了復雜,還是復雜。
自己原本還以為,張狂他們幾人是打算讓自己來背這個黑鍋呢。
現在看來,他們顯然是早就已經想好了萬全之策了。
柳明志深深地看了張狂一眼,自顧自地喝著酒水,再次向前走去。
張狂,宋清,柳松等人見狀,紛紛動身跟了上去。
“舅舅,不得不說你們的想法很大膽。
只是,你們就不怕會露餡嗎?”
張狂側目瞄了柳大少一眼,樂呵呵的砸吧了一口旱煙。
“陛下,圣旨是真是假,那還不是陛下你一句話的事情嗎?
對于陛下你來說,你說圣旨是真的,那圣旨它就是真的。
你說圣旨是假的,那它就是假的。
事實上,真的也好,假的也罷。
這兩者之間有所不同的是,臣等兄弟幾人接到的圣旨,必須是真的。
等到所有的事情徹底終結之后,圣旨也就必須是假的了。”
張狂言語間,目光惆悵的用力的抽了一口旱煙。
“一句話,無論如何。
縱然是真的圣旨,也要變成臣等膽大包天,欺上瞞下,假傳圣旨。”
柳明志看著前方宮殿的大門,直接轉身朝著右邊的宮殿的右側走了過去。
“然后呢?假傳圣旨,大動屠刀,妄造殺孽。
這些罪名背在身上,本少爺就算是將你們五馬分尸,凌遲處死也不為過。
你們的心里面應該比誰都清楚,鬧出了這樣的動靜。
本少爺我縱然有心想要幫你們隱瞞一二,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到時候,為了所謂的公平,為了所謂的正義。
你們這些主將,全都要難逃一死。”
張狂眉頭一挑,樂呵呵的朝著柳大少看去。
“陛下,首先一點,臣等是否能活到那個時候,還是兩說呢。
其次…其次…”
柳大少直接皺起了眉頭,目光復雜的轉頭與滿臉笑容的張狂對視了起來。
“其次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
陛下,其次,當老臣等人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之后,我們這些老家伙就沒有打算能夠活著回到咱們大龍。
其余的眾位年輕的弟兄,同樣也沒有打算活著回去。
戰事結束之后,臣等若是直接戰死沙場了,那倒罷了。
臣等若是還能僥幸的活著,到時候我們一定要與陛下好好的大醉一場。
咱們,不醉不歸。
再然后,臣等自己也就去陪著眾多一起征戰沙場的兄弟們了。”
張狂的話音一落,柳大少的臉色瞬間大變。
此時此刻,他哪里還不明白張狂這番話語之中所蘊藏的深意。
柳明志,張狂二人同時開口。
“舅舅。”
“陛下。”
隨即,柳大少二人不約而同的又說了一言。
“舅舅,你先說。”
“陛下,你先說。”
柳明志眉頭一皺,看著正要再次說些什么的張狂,直接抬手示意了一下。
“得得得,舅舅,還是你先說吧。”
“是,多謝陛下。”
“陛下,老臣知道你要說什么。
陛下,臣等做出這樣的決定,有兩個原因。
一來是因為,臣等假傳圣旨,欺上瞞下,大動刀兵,妄造殺孽。
這樣幾樣罪名加在一起,臣等就是再怎么戰功卓著,勞苦功高,也是難逃一死了。
二來嘛,臣等如此行事之后,跟隨臣等一起萬里遠征的左右兩路大軍,幾十萬的將士。
最終,怕也是剩不下多少人了。
臣等身為三軍主帥,軍中大將。
讓麾下的將士們,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臣等身為三軍將士們的大小將領,經此之后,也已經是沒有任何的顏面回去面對這些將士們的妻兒老小。
故而,唯有一死,才是臣等最好的歸宿。”
“舅舅,你們這又是…”
張狂沒等柳大少的話語說完,就直接開口將其給打斷了下來。
“陛下,老臣還是先前的那句話。
食君之祿,為君分憂。
這不僅僅只是老臣我一個人的意思,而是臣等這些主要將領,全都是這樣的心思。
軍人當以戰死沙場,馬革裹尸為榮。
為了陛下,為了我大龍的江山社稷,為了我大龍天朝的千秋功業。
臣等,縱然是萬死,亦是無悔。”
柳明志腳步一頓,一臉復雜的朝著張狂看了過去。
此時此刻,他的心里很明白,張狂他們的想法是對的。
但是,自己卻并不能同意他們的意見。
要知道,自己一旦同意了他們的想法。
那可就不是幾乎百萬將士們的鮮血的問題了。(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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