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大少看著擠眉弄眼的柳之安,神色古怪的看向了手里的小紙包。
“老頭子,你這是什么意思?”
柳之安輕咳了幾聲,笑瞇瞇的對著柳大少擠了幾下眼睛。
“咳咳咳,混小子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老夫能有什么意思,當然是那種意思唄。
老夫我是過來人,什么都清楚。
男人嘛,一旦上了年紀,也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更何況,你小子還娶了韻兒丫頭,嫣兒丫頭,婉言丫頭她們眾姐妹這一大群的娘子,自然也就更加的力不從心了。
有些時候,不服老是真不行啊!”
柳大少臉色一僵,抬手一把將手里的小紙包丟到了柳之安的手里。
“老頭子,這種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好了,本少爺我現在還用不到這些東西。”
柳之安聽到柳大少的回答,直接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隨后是再次將手里的小紙包塞到了柳大少的手里。
“混賬東西,老夫是過來人了,你在老夫的面前,無須死要面子活受罪。
快點收起來吧,放心吧,老夫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別人的。”
柳大少眼角抽搐的看著神色揶揄的柳之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很忙。
柳之安話音一落,也不管柳大少的臉色如何,笑呵呵的背起雙手,不疾不徐朝著廳門走了過去。
然而,柳之安走了沒有幾步,便連忙折返了回來。
“對了,老夫有件事情忘記交代你了。”
柳大少回過神來,下意識的問道:“嗯?什么事情?”
柳之安四處觀察了一下周圍的情況,確認沒有什么下人,丫鬟來往之后,笑嘿嘿的指了指柳大少手里的小紙包。
“混小子,這玩意的藥效那可是老霸道了,一次只需要用那么一指甲蓋的量就行了。
切記不可多用,用多了的話,身體有些扛不住啊!”
柳大少神色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次將手里的小紙包拍在了柳之安的手里。
“老頭子,本少爺是真的用不到。”
柳之安看一眼手里的小紙包,直接沒好氣的朝著柳大少瞪去。
“你,你就繼續死鴨子嘴硬吧。”
“老頭子,你怎么能憑空污蔑本少爺呢?我怎么就死鴨子嘴硬了?
來來來,你看著本少爺的眼睛。”
柳之安神色一愣,下意識的與柳大少對視了起來。
“干什么?”
柳明志深吸了一口氣,反手在自己的后腰上面用力的拍打了起來。
冬,冬,冬幾聲悶響清晰的傳入柳之安的耳中,可見柳大少的力道如何。
“老頭子,你看到了吧,本少爺的身體現在好著呢。”
柳之安伸手輕撫了幾下下巴上的胡須,神色古怪的走到了柳大少的身后。
盯著柳大少的后腰看了片刻,柳之安笑瞇瞇轉到了柳大少的身前。
“混小子,大多數的情況下,一個男人只有腰酸背疼的時候,才會用力的捶打自己的腰肢吧?
你都這樣了,還敢說自己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柳之安說著說著,輕輕地嘆了口氣,默默的將小紙包塞到了柳大少的衣領上面。
“唉,混小子,老夫也是從你這個年齡過來的人了,自然十分的明白你小子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男人嘛,誰還不好點面子了。
老夫當初還年輕的時候,與你小子現在一樣,也是非常的好面子。
可是呢,如今到了這般年紀,很多的事情老夫漸漸地也就明悟過來了。
顏面這種東西,該要的時候自然不能放棄。
可是,到了該服軟的時候,自然還是要服軟的。
歲月無情,不服老,真的不行啊!”
“老頭子,我!”
“行了,行了,你直接收起來就行了,老夫剛才不是說了嗎,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
都是男人,誰還不理解誰嘛!
就這樣說了,老夫先回去繼續吃早飯了。”
柳大少看著說走就走的柳之安,神色窘迫不已的從衣領將自己小紙包拿了下來。
低眸看了一眼手里的紙包,柳大少苦笑著搖了搖頭。
現在自己是真的不需要這種東西,老頭子怎么就不相信呢?
如果是以前的話,老頭子私下里塞給自己這種好東西,自己肯定二話不說的直接就給揣起來了。
只奈何,現在自己是真的用不到這種東西了。
自從自己修煉了陰陽和合大悲賦,益氣經這兩種出自道家的玄奧功夫以后。
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與以往相比,完全就是不可同日而語。
而且,當自己將這兩本功夫修煉的爐火純青之后,也已經私下里傳授給齊韻,女皇,呼延筠瑤她們一眾姐妹了。
先有陰陽和合大悲賦幫助自己與一眾娘子們滋陰補陽,又有益氣經助自己的內功生生不息。
如此一來,自己又哪里還用得到這種外物呢!
柳大少目送著老頭子的背影走進廳中,目光謹慎的四下張望了一下,連忙將紙包納入了袖口之中。
畢竟是自家老頭子的一番好意,辜負了可就不好了。
再說了,自家老頭子那可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物。
能夠令他都如此推崇的好東西,想來應該差不到哪里去。
自己只是不需要而已,又不是不能用。
也許…
“嘿嘿嘿,嘿嘿嘿。”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事情,柳大少滿臉笑容的朝著正廳中走去。
柳明志剛一走到廳門外,便立即正了正自己的神色,一本正經的走進了正廳之中。
齊韻看到夫君額身影,立即起身站了起來。
“夫君,你回來了。”
柳大少在主位上端坐了下來,澹笑著對著齊韻擺了擺手。
“韻兒,不用如此,快點坐下吧。”
“哎,多謝夫君。”
齊韻笑眼盈盈的在椅子上坐定之后,立即端起一籠小籠包放在了夫君的面前。
“夫君,快點吃包子吧,再不吃的話就該涼了。”
“好好好,為夫這就吃。”
齊韻動作嫻熟調試了一些料汁,直接放了過去。
“夫君,蘸著料汁吃。”
“好,你不用管為夫,你自己也吃。”
“沒事,沒事,妾身已經吃的差不多了。
夫君,小米粥,蓮子粥,八寶粥,銀耳羹這些粥水,你喝什么粥水?”
“八寶粥吧。”
“哎,妾身這就給你盛粥。”
柳明志大快朵頤的解決了半籠屜的包子后,澹笑著接過了齊韻遞來的粥碗。
“夫君,粥水也不燙了,快點趁熱喝吧。”
“嗯嗯,為夫知道了。
韻兒,為夫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嘛,你不用只顧著為夫,你自己也吃飯。”
“是,妾身知道了。”
齊潤夫婦二人見到女兒與女婿結為夫婦這么多年了,卻還依舊恩愛的模樣,臉上露出了澹澹的笑容。
人這一輩子,所求的事情并不多。
可以見到兒女們夫妻之間相互和睦,生活幸福美滿,也就已經知足了。
柳明志喝了半碗粥水之后,輕笑著轉頭朝著齊潤看了過去。
“岳父大人。”
齊潤放下了手里的茶杯,神色疑惑的看向了柳大少。
“志兒?”
“岳父大人,最近這段日子里,你收到了齊良賢弟他們一家人的書信了嗎?”
聽到女婿的詢問,齊潤輕輕地嘆了口氣,神色遺憾的點了點頭。
“收到了,五日前收到了一封良兒的書信。
信上的內容與志兒你先前跟老夫所說的一眼,因為北疆各地州府境內大雪封路的緣故,他們一家人今年也就沒有辦法回京過年了。”
柳明志默默的點了點頭,抬頭朝著站在廳門后的柳松看去。
“柳松。”
“小的在。”
“本少爺昨天讓你單獨留出來的文書,你帶了嗎?”
柳松連忙從袖口里掏出了一本文書,疾步走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回少爺,小的帶著呢。”
柳明志接過了柳松手里的文書,澹笑著朝著齊潤遞了過去。
齊潤神色一愣,立即將文書接到了手里:“志兒,這文書是?”
“岳父大人,昨天的大朝會,內閣的列位臣公把各州府主官呈交到京城的最后一批文書,悉數呈交到了小婿的手里。
其中就有良弟這位兩府總督的文書。
小婿先前并不知道,良弟已經給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你們二老寫過一封家書了。
故而,我便特意交代柳松將良弟的文書單獨的挑選了出來。”
齊潤看著手里的沉默了許久,輕輕地嘆了口氣。
“唉。”
“岳父大人,因為北疆各地州府大雪封路的緣故,良弟是真的沒有辦法回京過年了。”
齊潤默默地點了點頭,隨手將手里的文書遞到了齊夫人的面前。
“老夫明白,老夫明白。”
齊夫人接過了文書,立即朝著柳大少看去。
“志兒,良兒在文書上匯報的內容重要嗎?
若是重要的話,我便不看了。”
“岳母大人,小婿說一句不中聽話。
若是文書上的內容十分的重要,小婿也不會隨意的就將文書的原本交給你和岳父大人了。”
“那就好,我回去再看,回去再看。”
柳明志澹笑著點了點頭,澹笑著端起了剩下的半碗粥水。
“萱兒,明杰。”
柳萱,柳明杰姐弟二人聽到大哥招呼自己,連忙抬頭望了過去。
“哎,小妹在。”
“大哥?”
“還有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就該新春佳節了,抽空的時候,別忘了給你們二哥還有幾位二嫂寫一封書信。”
“嗯嗯,小妹知道了。”
“大哥,小弟知道了。”
“韻兒。”
齊韻立即放下手湯匙,拿起手絹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紅唇。
“妾身在。”
“回去之后,你也代替為夫給明禮和弟妹他們寫上一封家書,報個平安。”
“哎,妾身知道了,妾身回去之后便立即準備書信的事宜。”
“對了,別忘了在信中詢問一下黛兒這丫頭現在的情況怎么樣了。
江河他們夫婦二人再次揚帆起航巡視西洋之前,毫不猶豫的就把黛兒這丫頭托付給了為夫這個大哥,還有你們這些長嫂。
為夫這個大哥,還有你們這些嫂子,可不能讓她失望啊!”
“嗯嗯嗯,妾身明白了。”
“還有。”
“夫君?”
“最近這兩年,為夫始終因為朝廷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所困。
因此,也沒有怎么帶著你們姐妹趕回江南故里。
咱們無法回去江南,為夫也就沒有時間去祭拜如意這丫頭了。
為夫這么久沒有去祭拜她了,如意這丫頭的在在天之靈,估計該不高興了。
韻兒你別忘記了在信中囑咐明禮,讓他在沒有事情的時候,就代替為夫多去城外如意的墳前,好好的祭拜如意這丫頭一番。
告訴明禮,紙錢,貢品什么的東西可千萬不要少了。
如意在天有靈的話,想來也會體諒我這位哥哥的難處的。”
柳明志說完這番話之時,神色不由得落寞了起來。
遙記得,自己當初離開江南金陵之時,便在如意這丫頭的墳前許下了諾言。
以后每當到了她的忌日,到了逢年過節之時,自己便會趕去她的墳前,好好的祭拜她一番。
只奈何,自己失言了。
自從自己離開金陵,在京城站穩腳跟之后,一晃便是二十多年的歲月。
這些年的歲月之中,自己別說是趕回京城了,
細數下來,自己待在京城的時間都是有限的。
入京沒有一年的歲月,自己便奉命率領大龍使團出使金國。
回京之后沒有安穩多久,便又率領欽差衛隊奔赴青州賑災。
后來,便是江南剿匪了。
再接著。
統帥北疆六衛的幾十萬將士們,躍馬揚鞭征討西域諸國。
遠離京城,奔赴北疆擔任兩府總督。
擔任中路兵馬大元帥,征討金突兩國。
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結果卻又重新奔赴北疆,擔任總攬北疆二十七府一切軍政要務的一字并肩王。
這二十多年的時間里,自己真正待在京城中的歲月,幾乎掰著手指頭都可以數的出來。
這種情況之下,自己又哪里能抽的出身來,趕回到江南去祭拜如意這丫頭呢?
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囑咐自己的佳人,讓他們代替自己,多多的去祭拜祭拜如意這丫頭了,
二十年的歲月,對于自己而言,好像過得很快。
可是對于當初那個因為自己十兩銀子,便付出了自己青春性命的小姑娘而言。
卻要登上好久啊。
二十多年,那可是二十多年啊。
歲月匆匆,時間真是好不經用啊!
齊韻看著夫君落寞的神色,,忙不吝的點了點頭。
“好好好,妾身知道了。
妾身回去后,一定會在信中好好的囑咐二弟一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