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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五章無可奈何

  陳婕看著柳明志神色唏噓,沉默不語的模樣,輕輕地抿了一下自己的紅唇。

  她很清楚,夫君的心里大致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了。

  “從曄兒和濤兒他們兄弟倆變得越來越沉默了以后,妾身姐妹也就徹底的明白了。

  妾身和舒兒妹妹我們姐妹二人,已然與太子正妃的位置是徹底的無緣了。”

  “然后呢?你和舒兒就真的放棄了?”

  “夫君呀,不放棄又能怎么樣呢?

  你覺得就妾身姐妹倆這點根本就上不了臺面的小計倆,能瞞得過父皇他老人家的雙眼嗎?

  夫君你也知道,父皇他老人家尚且在位的時候是什么模樣。

  滿朝的文武重臣,哪一個不是成了精的老狐貍?

  尤其是那些朝中的老臣,個個的八面玲瓏,心思一個比一個精明。

  要多狡猾,就有多么的狡猾。

  可是呢,他們那些人不一樣還是被父皇他老人家,輕而易舉的就給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朝堂之上那些老狐貍,在父皇他老人家的手里尚且如此。

  更何況妾身與舒兒妹妹,我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了了。”

  柳明志聽完陳婕的話語,眼前不由得浮現起了當初李政在世之時的音容笑貌。

  他回想了一下李政還活著的時候的模樣,眉頭微微挑起,輕笑著點了點頭。

  “是啊,父皇他老人家執掌天下的時候,可是精明的很呢。”

  “從那以后,妾身姐妹也就想明白了。

  除非父皇他老人家自己將內心偏移到曄兒,濤兒他們兄弟倆的身上。

  否則,我們姐妹兩人沒有任何的機會。

  所以啊,我們姐妹兩人不放棄又能怎么樣呢?”

  陳婕起身看了一眼還在夢鄉中的何舒,神色有些感慨的吁了一口長氣。

  “呼,若是妾身和舒兒妹妹,毫無自知之明的再繼續去搞那些上不了臺面的小計倆。

  到了最后,只怕曄兒和濤兒他們兄弟兩個連當初的待遇都沒有了。”

  “呵呵呵,舒兒你們姐妹兩個身為女子,能夠想清楚這一點,已經非常的蕙質蘭心了。

  常言道,人貴有自知之明。

  要知道,很多的男人,都不一定能夠看清楚這一點。”

  “夫君,妾身和舒兒妹妹也不想變成這樣的女人,可是我們又能怎么辦呢?

  說到底,還是妾身姐妹出身卑微,沒有能力啊!

  要不怎么說,一入宮門深似海呢?”

  “你們姐妹兩人的娘家,就一點幫助都給不了你們嗎?”

  “夫君,妾身和舒兒妹妹的娘家,倒也還算有點小勢力。

  不然的話,我們姐妹兩人也無法成為你大哥這位當朝太子的側妃,嬪妃。

  可是,這里是京城,是天子腳下啊!

  我們姐妹娘家的那點小勢力,在京城這種地方…呵呵呵…”

  陳婕的話語只說了一半,便直接自嘲的輕笑了起來。

  “唉,自從嫁給你大哥為妻的那一天之后,我們姐妹算是徹底的明白,什么叫做真正的一入宮門深似海了。”

  “那你和舒兒你們姐妹兩個,怨恨過父皇他老人家嗎?”

  “夫君,那你是想聽真話呢?還是想聽假話呢?”

  “假話如何?真話又當如何?”

  “說假話的話,不怨恨。”

  “真話呢?”

  “真話就是,要說一點點都不怨恨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你要說有多么的怨恨吧,卻又不至于,沒有那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陳婕話音一落,登時神色緊張的朝著柳大少看了過去。

  “夫君,妾身這么說的話,你不會覺得妾身小心眼吧?”

  柳明志眉頭一挑,樂呵呵的擺了擺手。

  “不會,當然不會了,此乃人之常情。”

  “那就好,那就好,夫君你能夠理解妾身姐妹,妾身也就可以放心了。”

  柳明志感覺到身體有些悶熱,一手攬著佳人的柳腰,隨手將裹在身上的大氅掀開了一腳。

  “嗯?夫君,怎么了?”

  “有些熱了。”

  陳婕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立即將包裹著自己嬌軀的大氅掀開了一半。

  “妾身也有些熱了,不知不覺間額頭上都冒出細汗了。”

  柳明志淡笑著調整了一下坐姿,眉頭微凝的用力吸了一口旱煙。

  “婕兒。”

  “哎,夫君?”

  “嫡庶之分,就真的那么重要嗎?”

  陳婕抬手扇了扇面前繚繞的煙霧,側身依偎在了柳大少的肩膀上面。

  “夫君,關于這個問題,妾身回答不了你。

  不過,妾身知道,有些人可以回答夫君你的問題。”

  柳大少微微凝起的眉頭的瞬間一松,神色好奇的看向了依偎在自己懷里的佳人。

  “哦?什么人?”

  “夫君,當你處理完了手里的政務之后,閑來無事的時候,可以去朝堂上文武百官的府上做做客。

  當然了,不僅僅只是朝中文武百官的府上。

  京城里的那些名門望族,豪門顯貴的府上,夫君你也可以去做做客。

  他們府上的那些妾室,以及庶子,庶女的生活情況。

  對于夫君你的問題,就是最好的答案。”

  柳明志不假思索,瞬間就明白了陳婕的意思了。

  “好,為夫明白了。

  等到以后為夫有空閑的時間,便去別人的府上做做客。”

  陳婕笑盈盈的點了點頭,徑直起身離開了柳大少的懷抱,扭著柳腰朝著屏風后面的換洗架走了過去。

  “夫君,天色不早了,你該回去了。

  你快到換洗架這邊來,妾身服侍你洗漱。。”

  柳明志俯身在火爐旁的銅盆里磕出了煙鍋里的灰燼,轉身看向了房間外面。

  他看著房間外面依舊昏暗的天色,樂呵呵的朝著陳婕望了過去。

  “婕兒,你自己看一看,外面的天色現在還昏沉呢呢。

  不著急,不著急回去。”

  陳婕回眸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直接端著木架上的銅盆走到了火爐旁邊。

  “夫君,妾身剛才就已經跟你說過了。

  外面天色昏暗,是因為下雪的緣故。

  若是放在平日里,天色早已經大亮了。”

  陳婕一邊與柳大少說著話,一邊提起火爐上的水壺倒了小半盆的熱水。

  “婕兒,那你也用不著讓為夫我起床那么早啊。

  今天又沒有朝會,而且為夫書房里的公文也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

  你讓為夫我起來那么早,去院子里賞雪嗎?”

  陳婕神色嬌嗔的白了柳大少一眼,拿起桶里的木瓢,一點一點的往銅盆里面添加著冷水。

  “夫君,若是平常的話,你就是睡到日上三竿。

  哪怕是睡上一整天,妾身也不會喊你這么早就起床。

  但是,今天不一樣啊。”

  柳大少卷起旱煙袋放在了一旁,神色慵懶的朝著陳婕走了過去。

  “婕兒,你這話說的為夫就奇怪了。

  今天又不是什么特別重要的日子,哪里不一樣了?”

  陳婕端起銅盆走向了木架,回眸看著柳大少嬌聲說道:“夫君呀,因為今天柳叔父,柳叔母他們二老現在在家里呢。

  昨天他們幾位長輩到了京城之后,夫君你本應該待在家里為他們接風洗塵的。

  可是呢,夫君你卻來了妾身姐妹這里。

  夫君你沒有為他們幾位長輩接風洗塵,今天早上起碼要陪著他們吃一頓早飯吧?”

  柳明志聽到陳婕的解釋,登時苦笑了幾聲。

  “婕兒,沒有這個必要。”

  “怎么就沒有這個必要了?”

  “婕兒,你和舒兒你們姐妹倆與我家老頭子打交道打得少,不太了解他的性格。

  對于你說的這些事情,我家老頭子根本不會在意。

  你信不信,我家老頭子現在肯定還在溫暖的被窩里與周公下棋呢!

  至于為夫的娘親,那就更不用說了。

  她老人家出身東海白家,年輕的時候也是在江湖上闖蕩出赫赫名聲的奇女子之一。

  咱們娘親她身為江湖兒女,對于繁文縟節這一套,同樣不會太過在意。”

  陳婕聽到柳大少的話語,登時俏臉一愣。

  “啊?這樣?這樣的嗎?”

  “對呀,就是這樣的。

  婕兒,你知道我家老頭子,在為夫和韻兒她們姐妹幾人的面前,最習慣說的一句話是什么嗎?”

  陳婕美眸中露出一抹好奇之色,下意識的問道:“什…什么?”

  “都是自家人,沒有那么多的繁文縟節。

  你要是對他太恭敬了,他老人家反而不高興。”

  “啊?”

  “你和舒兒與他相處的比較少,不了解他的性格。

  他的性格,可是非常開明的。”

  陳婕神色怪異的沉默了一會兒,淡笑著點了幾下臻首。

  “夫君,妾身總算明白你為何會如此的平易近人了。

  夫君你之所以會養成現在這副性格,怕是與柳叔父的性格有很大的關系的吧?”

  柳大少伸手輕撫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的胡茬,苦笑著說道:“雖然為夫很不想承認,但是為夫卻又不得不承認。

  為夫現在的性格,確實是受了我家老頭子的影響。”

  陳婕擰了擰手手里的熱毛巾,笑靨如花的遞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夫君,起來都已經起來了,就先洗漱吧。”

  柳明志淡笑著接過了佳人手里的熱毛巾,然后一把將其抱到了懷里。

  陳婕抬手捶打了一下柳大少的后背,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夫君,你干什么呀?”

  柳大少手臂一揚,直接將熱毛巾丟到了水盆里,笑瞇瞇的俯視著懷里的佳人。

  “好婕兒,你說為夫想要干什么呀?”

  陳婕俏臉一紅,微微用力的掙扎了幾下。

  “臭夫君,你快把妾身放開。”

  “婕兒,正如剛才所說,起來都已經起來了。

  若是再繼續睡懶覺的話,豈不是辜負了你的一番好意。”

  “你…唔…”

  “夫君,妾身起床以后,還沒有漱口洗漱呢。

  妾身洗漱以后,再回來陪你。”

  “好婕兒,都已經是老夫老妻了,為夫還能嫌棄你呀。”

  “唔…嚶嚀!”

  約莫過了半盞茶的功夫。

  柳大少,陳婕兩人的身影,重新回到了尚且殘存著淡淡余溫的被窩之中。

  一日之計在于晨,一年之計在于春。

  已經清醒了許久的柳大少,自然不會輕易的放過將自己從夢鄉里吵醒了的陳婕。

  短短的盞茶功夫。

  佳人的閨房之中,已然是春光無限。

  經久之后。

  云消雨歇。

  柳大少看了一下縮在錦被之中,正嬌顏緋紅,美眸嬌媚的兩位佳人,笑呵呵的朝著房門看了過去。

  “來人。”

  “奴婢在。”

  “準備沐浴的熱水。”

  “奴婢遵命,先生稍等,奴婢姐妹一會就把熱水送過來。”

  柳大少半躺在靠枕之上,笑呵呵的用手指卷起了陳婕散亂不堪的烏黑秀發。

  “好婕兒,你現在給為夫說一說,為夫更更疼愛你們姐妹兩個誰呀?”

  “呸!不正經。”

  陳婕輕聲暗啐了一聲,神色嬌媚的白了柳大少一眼后,連忙用錦被遮住了自己紅潤有光澤的玉頰。

  柳大少眉頭一挑,側身看向了睡在里側的何舒。

  “好舒兒,你說呢?”

  “呸,壞夫君。”

  何舒與陳婕的反應沒什么區別,同樣輕聲暗啐了一聲,俏目嬌嗔的白了柳大少一眼。

  許久之后。

  柳大少沐浴更衣之后,在陳婕與何舒姐妹二人的服侍下穿戴整齊了身上的衣物。

  “婕兒,舒兒。”

  “哎,夫君?”

  “你們姐妹兩個好好的休息,為夫就先回去了。”

  陳婕拿起一旁的大氅披在了柳大少的身上,目光戀戀不舍的頷首示意了一下。

  “夫君,天色不早了,你早點回去吧。”

  “夫君,妾身姐妹還沒有洗漱呢,就不出門送你了。”

  柳大少系好了身上的大氅,俯身在兩位佳人的額頭上輕吻了一下,淡笑著朝著房間外趕了過去。

  “為夫先回去了,你們姐妹再休息一會吧。”

  陳婕,何舒姐妹兩人看著柳大少的備用,笑盈盈的福了一禮。

  “妾身姐妹恭送夫君。”

  “歇著吧。”

  “哎,妾身姐妹知道了。”

  不一會兒。

  柳大少挑著手里并未點燃的燈籠,在老高的恭送下離開了太子舊府。

  “老奴恭送先生。”

  柳大少走到街角處,回眸看了一眼太子舊府的方向。

  陳婕的那些話,怕是想要告訴自己點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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