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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一十九章鎮不住

  女皇嬌顏一愣,用手指輕輕地纏繞著柳大少發絲,黛眉微蹙的沉默了下來。

  柳大少沒有聽到女皇的答復,輕輕地轉了一下身體,抬眸朝著女皇絕色我的掐臉上望去。

  “怎么?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女皇回過神來,檀口微啟的吁了一口氣,伸手拿過柳大少手里的酒壇揚起玉頸淺嘗了一口。

  女皇屈指抹了一下唇角的酒水,微微頷首看向了躺在自己雙腿上的夫君,輕靈的皓目之中露出一絲好奇之色。

  “難回答倒是不難回答,老娘就是有些好奇而已。”

  “嗯?好奇什么?”

  “好奇你為何突然問出這種聽起來有些沉重的問題,你以前可是很少提及這方面的話題的。”

  柳大少轉頭望向了月明星稀的夜空,神色唏噓的嘆了口氣。

  “唉,怎么說呢,算是有感而發吧!”

  “突然有感而發?”

  “那倒不是,是因為某些事情有感而發。”

  女皇輕點了一下臻首,一手抬起柳大少肩膀,一手將酒壇遞到了他的嘴邊。

  “喝嗎?”

  柳大少收回了凝望著璀璨星空的目光,側身喝了一大口酒水。

  “呼,說說你的建議吧,為夫是不是該對孩子們放一放手了?”

  “我的建議是,該放手的放手,不敢放手的暫時還是先不放手的為好。”

  “怎么說?”

  “關于孩子們個人的私事,你確實該放一放手了。

  孩子們都已經長大成人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了。

  你應該給他們足夠的自由,讓他們去處理自己的事情。

  若是關于家國社稷方面的大事,婉言以為,你暫時還是不要放手更好一些。”

  柳大少眉頭一挑:“為什么?”

  女皇伸手拿過柳大少手里的酒壇,揚起玉頸一連著喝了幾大口。

  “慢點喝,別嗆到了。”

  女皇放下了酒壇,盛顏微紅的打了個酒嗝。

  “嗝。”

  梳理了一下自己散落在胸前的秀發,女皇嬌顏微紅的朝著柳大少看去。

  “鎮不住!”

  看著女皇鄭重其事的嬌顏,柳大少微微皺起眉頭,伸手解下了腰間的旱煙袋。

  然而,他剛剛解開煙袋,女皇便一把將旱煙袋給奪了過去。

  女皇將旱煙袋放在一旁,反手將酒壇遞到了柳大少的面前。

  “少抽點,還不如喝點酒水呢!”

  柳大少看著女皇嬌嗔的眼神,苦笑著點了點頭。

  “得嘞,你不讓抽,為夫便不抽了。”

  柳大少低頭細飲了一口酒水,起身坐了下來,神色復雜的朝著女皇看去。

  “那么多孩子,全都鎮不住嗎?”

  女皇看著柳大少臉上復雜的神色,毫不猶豫的點了幾下臻首。

  “嗯,全都鎮不住。”

  柳大少屈指在膝蓋上輕輕地叩擊著,目光深邃的沉吟了起來。

  許久之后,柳大少眉頭微凝的看向了正在默默的品嘗著酒水的女皇。

  “月兒,也鎮不住嗎?”

  女皇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酒水,目光平靜的與柳大少對視著。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這話說的,為夫自然是想聽真話了。”

  女皇側目瞥了一眼小可愛居住的庭院,轉頭看著柳大少搖了搖頭。

  “月兒也一樣,鎮不住。”

  “什么?連月兒都鎮不住嗎?”

  “對,鎮不住。”

  “為什么?在為夫的印象中,這個臭丫頭可一直都是婉言你的驕傲啊!”

  “你說的沒錯,月兒確實是老娘一生的驕傲。

  能夠擁有這么一個女兒,乃是我完顏婉言今生的幸事。

  “既然如此,那婉言你還…”

  柳大少的話雖然沒有說完,但是想要表達的意思,卻是不言而喻。

  女皇抬手將散落的秀發拋到背后,皓目清冷的與柳大少對視著。

  “如果是以前話,月兒絕對可以鎮得住。

  現在嘛,她還差了些火候。”

  “為什么?”

  柳大少看著女皇,再次疑問道。

  女皇娥眉微蹙的白了柳大少一眼,仰起玉頸淺嘗了一口酒水。

  “天下一統之后的這幾年的歲月里,你大龍天下的路鋪的太大了。

  大到了短時間之內,沒有一個孩子能扛起這副重擔。

  包括月兒在內,一樣扛不起來。

  月兒這丫頭確實很優秀,關于這一點,我清楚,你也清楚。

  可是,她若是想要扛起來這副重擔,終究還是差了些火候。”

  柳大少聽完女皇的話語,瞬間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了。

  看著眉頭微蹙的女皇,柳大少瞇著雙眸沉默了許久,神色感慨的長嘆了一聲。

  “是啊,對于孩子來說,這副擔子確實太重了。

  這也正是為夫我這些年,一直有所猶豫的根本原因。”

  “既然你清楚這一點,那老娘我就在不再多說什么了。

  所以,老娘才建議你,該放手的可以放一放手,不該放手的暫時不要放手。

  江山社稷這等事情,不是什么小事情啊!”

  柳大少起身伸了個懶腰,低頭看了女皇一眼。

  “一直坐著憋屈的慌,咱們下去轉一轉。”

  “好。”

  女皇嬌聲回應了一聲,拿起柳大少的旱煙袋背在了柳腰間,提著手里的酒壇站了起來。

  柳大少輕輕地抓著女皇的皓腕,徑直朝著涼亭下飛落而去。

  落地之后,柳大少抽出了腰間的鏤玉扇,樂呵呵的將手伸到了女皇的面前。

  “婉言,酒水。”

  女皇先是仰頭喝了一口酒水,隨后才將酒壇遞到了柳大少的手里。

  柳大少提著手里的酒壇,不疾不徐的向前走去。

  女皇見狀,神色慵懶的扭動了幾下懶腰,默默的跟了上去。

  “婉言。”

  “嗯?怎么了?”

  “為夫原本已經打算做些什么,然而聽你這么一說,我又有些猶豫了。”

  “有什么好猶豫的,只要考慮妥當了,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唄。”

  “說的簡單,做起來可就難了。”

  為夫先前總想著,趁著咱們夫婦還年輕的時候,多多辛苦一些,盡量給下面的兒女們留下一份雄厚的家業。

  只可惜,當家業越來越大了。

  為夫我又不由自主的有些擔心,擔心孩子們守不住這份家業。”

  女皇看著柳大少愁悶的神色,伸手將他的手臂攬入了懷里。

  “人之常情而已,人生不就是如此嗎?

  很多時候,有些事情總是身不由己的。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啊!”

  柳大少仰頭喝了一大口酒水,神色掙扎的朝著女皇看去。

  “那你說,為夫到底該不該放手啊?”

  女皇沉默了片刻,輕輕地點了點臻首。

  “當然可以放手了!”

  “婉言,你剛才可不是這么說的啊!”

  “老娘還沒有說完呢!”

  “好吧,你接著說。”

  “放手可以,但是不可以一下子全放。

  否則的話,他們兄弟姐妹之中,沒有一個人可以扛得住這副重擔。

  婉言的意思是,沒良心的你再多辛苦幾年。

  徐徐漸進,逐漸放手。

  直至他們兄弟姐妹其中的一個人,有能力扛得起起這副重。”

  柳大少目光幽幽的沉默了片刻,默默的點了點頭。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但愿,孩子們能夠早點成長起來吧。”

  柳大少合起了折扇,用力的伸了個懶腰。

  “婉言,夜深了,咱們回去歇著吧。”

  女皇一把扯住了柳大少的手腕,美眸嬌媚的朝著柳大少湊了過去。

  “休息?休息什么?

  大半夜的將老娘從床上喊了起來,你還想休息?”

  柳大少臉色一僵,下意識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咕都,婉言,要不還是算了吧,已經后半夜了。”

  女皇美眸嬌媚的白了柳大少一眼,笑靨如花的哼笑了幾聲。

  “呵呵呵,你說算了就算了,那可由不得你。”

  “婉言。”

  女皇丟下了手里我的酒壇,拉著柳大少直接朝著旁邊的草坪撲了過去。

  片刻以后。

  月色朦朧,露水微凝的花園之中。

  潮起潮落,幾度花開!

  兩日后。

  天色剛剛破曉時分,柳大少便已經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柳大少坐起來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污穢,伸手推了推兩邊正在酣睡的佳人。

  “雅姐,蓉蓉。”

  齊雅,姑墨蓉蓉她們姐妹兩人睜開了雙眸,睡眼朦朧的朝著夫君望去。

  “嗯?夫君?”

  “夫君什么時辰了?”

  柳大少翻過齊雅曼妙豐腴的嬌軀,下床穿著鞋子朝著幾步外的衣柜走去。

  “破曉時分了,為夫該去上朝了。”

  聽到夫君的回答,齊雅姐妹兩人睡意惺忪的美眸瞬間清醒了過來,連忙拿起床頭的貼身衣物披在了身上。

  “夫君,妾身姐妹馬上服侍你更衣。”

  “蓉蓉妹妹。”

  “雅姐姐?”

  “姐姐先服侍夫君更衣,你去通知丫鬟把洗漱的熱水送來。”

  聽到齊雅的交代,姑墨蓉蓉毫不猶豫的點了點臻首。

  柳大少回頭看了一眼正著急忙慌的穿著衣物的姐妹倆,輕輕地拉開了柜門。

  “雅姐,蓉蓉。”

  “夫君?”

  “夫君?”

  齊雅姐妹倆齊齊的朝著柳大少看去,異口同聲的輕問道。

  “你們姐妹兩個不用太著急,天色還早著呢!”

  “好吧,妾身知道了。”

  “夫君,真的不著急嗎?”

  “真的不著急,你們兩個慢慢穿衣服就行了。”

  “嗯嗯嗯,妾身知道了。”

  柳大少回過頭來,從衣柜里拿出那件明玄色的龍袍,不疾不徐的朝著齊雅的梳妝臺走了過去。

  齊雅翻身下床,穿著鞋子走到了柳大少的身邊停了下來。

  “夫君,你先坐下來吧,妾身先給你梳理頭發。”

  “好。”

  柳大少輕聲回應了,自在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齊雅看到夫君搭在椅子上的龍袍,神色詫異的為他整理了一下肩膀上面的內襯。

  “夫君,你今天要穿龍袍嗎?”

  柳大少從鏡子里面看到了齊雅俏臉上的詫異之色,仰頭看了一眼身后的佳人。

  “怎么,很詫異嗎?”

  齊雅澹笑著點了點頭,拿起桌桉上的木梳為柳大少梳理著頭發。

  “嗯,確實有些詫異。

  妾身記得,以前的大朝會,夫君你可是很少穿龍袍的。

  夫君你才剛從蜀地回來京城,第一次大朝會就要著龍袍上朝,妾身自然覺得有些奇怪了。”

  柳大少輕輕地吁了口氣,默默的轉動著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雅姐,今天的大朝會不一樣。

  為夫得給那些含冤入獄,蒙受了不白之冤的百姓一個交代啊!”

  從柳大少的語氣中,齊雅感受到了一股澹澹的戾氣。

  以自己對夫君的了解,齊雅的心里明白。

  夫君這一次,是真的動怒了。

  “夫君。”

  “雅姐?”

  “為了那些人生氣,不值得。

  氣壞了身體,還是你自己難受。”

  柳大少微微皺起眉頭,神色復雜的嘆了口氣。

  “唉,好雅姐,你說的這些為夫當然明白了。

  只可惜,當為夫知道了那些混賬東西,欺上瞞下所犯下的惡行之后。

  為夫我實在是找不到一個理由,來說服自己不生氣。”

  “夫君,妾身可以理解你的心情。

  不過,妾身還是希望你能夠注意一下自己的身體。

  妾身還是剛才的那句話,為了那些人生氣。

  不值得!”

  “雅姐你說的沒錯,為了混賬東西生氣,確實不值得。

  雅姐你不用擔心,為夫會盡量的調整好自己的情緒的。”

  齊雅澹笑著點了點臻首:“嗯嗯嗯,你能夠想通了就好。”

  柳大少聽著齊雅嬌柔的話語,抬頭拍了拍佳人的玉手。

  “好雅姐,你就放心吧,為夫經歷了那么多的大風大浪,這點心境還是有的。”

  齊雅為柳大少梳理好了發髻,俯身將手里的木梳放在了梳妝臺上。

  “夫君,除了龍袍外,還要著冠冕嗎?”

  “當然了。”

  “好,妾身去給你取冠冕來。”

  齊雅剛剛朝著衣柜走去,姑墨蓉蓉便引著兩個端著水盆的丫鬟走進了齊雅的閨房里面。

  “夫君,洗漱的溫水來了。”

  “好,為夫知道了。”

  “晴兒,環兒,你們兩個把洗漱的熱水放在換洗架上。”

  “是,奴婢遵命。”

  柳大少系好了內襯上的衣帶,起身朝著換洗架走了過去。

  “晴兒,環兒。”

  “奴婢姐妹在。”

  “你們先回去歇著吧。”

  “是,奴婢姐妹告退。”

  姑墨蓉蓉接過了丫鬟手里的毛巾,澹笑著走到了柳大少的身邊停了下來。

  “夫君,妾身服侍你洗漱。”

  柳大少伸手接過了佳人手里的毛巾,笑吟吟的擺了擺手。

  “行。”

  良久之后,柳大少在齊雅,姑墨蓉蓉姐妹倆的服侍下更換上了龍袍。

  柳大少接過了齊雅遞來的天劍,龍行虎步的朝著佳人的閨房外走去。

  “雅姐,蓉蓉,你們繼續休息吧,為夫先去上朝了。”

  “夫君,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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