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龍承平五年元月初一,新春大吉,大龍百姓又迎來了新的一年。
相比戰火剛剛結束下來的羅馬王國,大龍則是到處充滿了安寧繁榮的盛世場景。
大年初一的早上,柳府之中縈繞著此起彼伏的歡聲笑語,當然了,歡聲笑語之中偶爾還夾雜著柳大少無奈的咒罵聲。
至于原因自然與柳大少的寶貝女兒小可愛柳落月脫不了干系,畢竟整座柳府之中除了她柳落月之外,也沒有人敢在大年初一這天就招惹的柳大少這位一家之主不痛快。
柳府一大家人在大致還算融洽的氣氛中結束了早上的團圓飯,到了日上三竿左右,柳明志估計用不了半個時辰,柳府之中就要迎來諸多前來登門拜年的朝中重臣。
剛剛稱帝的前兩年柳大少還樂呵呵的親自接待一下這些前來登門拜年的朝中大臣,后來聽慣了他們這些老狐貍大同小異的新年賀詞,柳大少就感覺有些索然無味了。
故而,后來每年的新春吉日這些朝中重臣再來登門拜年之時,柳大少直接找些托辭躲到了內院討清閑去了。
至于接待這些拜年重臣的事情,柳大少則是全權交給了雖然沒有被自己直言冊封為當今皇后娘娘,卻早已被滿朝文武心照不宣的當成后宮之主的賢內助齊韻了。
柳大少坐在內院的亭子里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淡笑的張望著柳正浩,柳正然他們幾個小家伙躍躍欲試的舉著長香朝著插在雪堆里的爆竹點去。
當燃冒著裊裊煙霧的香火快要觸碰到引線的時候,柳大少突然厲聲高喊了一聲。
“砰!”
霎時間一群小家伙嚇了一激靈,也沒有來得及去看是不是真的爆竹炸響了,抱著腦袋彼此尖叫著猶如鳥獸四散奔跑而去。
片刻之后,一群小家伙縮在廷柱后面探頭探腦的朝著插著爆竹的雪堆望去,看著爆竹上迎風搖擺的引信,一群小家伙頓時反應過來,小臉‘氣憤不已’的對著坐在涼亭里笑瞇瞇的老爹輕哼了一聲。
對于兒女們‘滿是欣喜’的幽怨目光,柳大少直接視而不見,吐出瓜子皮吊兒郎當的喝起了茶水。
生孩子是為了干什么?生孩子不就是為了拿來玩嗎?
要不老話怎么說沒有危險的時候,父親就是最大的危險呢!
躲在離柳大少最近的廷柱后面的柳憐娘看著老爹無良的模樣,憨態可掬的對著老爹揮了揮粉嘟嘟的小拳頭。
“壞爹爹,你再這樣嚇唬我們,憐娘就不理你了,蕓馨姐姐,正然哥哥,咱們繼續去放爆竹,不理咱們的壞爹爹。”
“嘿,臭丫頭反了你了。”
柳大少對著一群小家伙的背影嘀咕了一句,下意識的朝著身邊的石凳摸去,摸索了幾遍最后還是摸了個空。
柳大少轉頭看著空蕩蕩的石凳神色遺憾的搖搖頭,往年自己都會備上幾個爆竹放在身邊,看到柳乘風他們幾個年長的兒女放爆竹的時候便趁他們不注意朝他們身后丟上幾個。
今天被月兒這丫頭鬧騰了一下,竟然把這茬子事情給忘了。
“小的參見少爺。”
柳大少轉身看向了柳松,神色玩味的嘖嘖兩聲:“來了?”
柳松微微頷首,朝著府門的方向指了指:“杜尚書,姜尚書他們兩個攜帶家眷正在府門外等候,怎么樣?今年少爺要不要親自接見一下?”
柳大少忙不吝的搖搖頭,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朝著內院齊雅的庭院方向走了過去。
“年年都是都是老一套說辭,本少爺實在是懶得應付,要是有政事也就罷了,只是為了拜年而已有什么好接見的。
你直接去通知韻兒吧,今天她又有的忙活咯。”
“是,小的明白了。”
心里微微心疼了齊韻一下,柳大少又跟個沒事人一樣該干什么干什么去了。
“雅姐,為夫那件淺紫色的長袍是不是在你房間的衣柜里呢?你快幫為夫取出來,為夫換上之后打算出門轉轉去。”
柳明志尚未走進齊雅的閨房就扯著嗓子吆喝著,伸手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瓜子殼,柳大少直接走進了齊雅的房間之中。
“咦?任丫頭怎么是你呀?雅姐呢?剛吃過飯就串門啊?”
任清蕊嬌怨的看著站在門旁一臉詫異的柳大少,重重的將手里的茶杯放在了桌案上嬌哼一聲:“這是雅姐的房間,又不是你的房間,本姑娘憑什么不能在這里?你至于這么驚訝嗎?”
“呦呵,才吃了幾天飽飯就敢跟本少爺這么說話了?這里的確不是本少爺的房間,可是你現在踩著的地方卻是本少爺的家中啊!
身為一個做客的客人,竟然敢跟主人這么說話,你也不怕本少爺惱羞成怒之下將你趕出去自生自滅?
寄人籬下就要有寄人籬下的態度,得學會溫柔點,省的以后出閣了被婆家人嫌棄。”
任清蕊神色立即變得有些窘迫,嬌顏悶悶不樂的掃了柳明志一眼,緊緊扣弄著兩根食指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你…你就會欺負我,大不了就當我是租住在你們家里的租客,我每個月都給你銀錢還不行嗎?
對了,我在你的卦攤忙前忙后伺候了你一年多,你半個銅板的工錢都沒有給我,那些工錢就當我付的以前的租費,咱們算是兩清了。
剩下的租費,我每個月都會給你的,我先回去了。”
“哎?清蕊妹妹你怎么出來了?外面多冷啊,你想要的花樣姐姐給你取來了,你快進房間挑挑看看更喜歡哪一個樣式的!”
“麻煩雅姐姐了,小妹突然想起來房中的火爐沒有料理好,就先回去了,那些花樣小妹改日再來取。”
“不就是火爐沒料理好嗎?姐姐讓丫鬟去幫你處理一下不就行了,快進來吧。”
任清蕊看著輕輕淡笑的齊雅,眼眶微紅的搖搖頭,疾步朝著庭院的拱門走去。
“多謝雅姐姐好意了,小妹本來就挺麻煩人的了,就不好意思再麻煩別人了,小妹先回去了,改天再來雅姐姐你這里做客,小妹先告辭。”
“哎,清蕊妹妹你這么著急干什么呀?注意點腳下的雪水。”
齊雅美眸詫異的看著任清蕊急匆匆的倩影消失在拱門處,搖著頭自言自語的朝著房中走去。
“來的時候還有說有笑的呢!怎么一轉身的功夫就跟變了個人…夫…夫君?你什么時候來的?”
柳大少收回了看著門外的目光,望著見到自己神色詫異的齊雅悻悻的笑了笑。
“剛坐下,連杯茶都沒來得及喝一口呢!你方才去哪里了?”
齊雅了然的點點頭,走到凳子前端坐了下來將手里的幾張刺繡放到了桌案上,提壺給柳明志斟了一杯茶水。
“清蕊妹妹剛剛來妾身這里,說是想從妾身這里借一些縫制荷包的花樣比對一下子,妾身的花樣都被清詩妹妹,薇兒妹妹她們借走了,我只好讓清蕊妹妹在房中等著,先去她們那里取來了。
誰知道妾身這一回來清蕊妹妹跟變了個人似得,讓她挑一下取回來的花樣都…”
齊雅說著說著俏臉一愣,若有所思的看著夫君似笑非笑的點點頭,將茶杯放到了夫君的面前。
“夫君,喝茶!”
“原來是這樣,不過我記得任丫頭身上佩戴的荷包還新著呢!怎么又要縫制荷包了?看來還是太閑了。”
齊雅眼神促狹的看著夫君有些飄忽的眼神,端起茶杯淺嘗了一口。
“也許是想打發一下時間吧,夫君你來妾身這里干什么來了?”
“來換一身衣服,為夫那件淺紫色的長袍是不是在你這里?”
“對,夫君你等一下,妾身幫你取來。”
“嗯。”
齊雅起身朝著屏風后走去,柳明志隨意的拿起那些繡帕翻看了幾下。
“雅姐,這上面的花樣都是什么花?看著有些像櫻花,可是又有些不太像,新品種的花草嗎?”
“就是櫻花呀,只是妾身還沒有繡完,所以看著有些似是而非。”
柳明志腦海中不由得浮現起那個一年都不曾見到,往后同樣再也見不到的倩影,目光惆悵的將幾張繡帕放回了原處。
“繡好了之后給為夫留一條,為夫的手帕也該換了。”
“妾身知道了,你過來屏風后妾身先服侍你更衣。”
柳明志放下茶杯朝著屏風后走去,看著齊雅搭在手臂上的袍服舉起了雙手。
齊雅馬上俯身前去為夫君寬衣解帶,當褪去夫君的外袍之時,齊雅的目光古怪的看著柳明志腰間玉帶上那個已經磨破了一角的荷包無奈的笑了笑。
“夫君啊。”
“嗯?怎么了?”
“清蕊妹妹的心可真細呀!”
“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妾身就是想提醒一下夫君你,莫待無花空折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