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感受到呼延筠瑤轉向自己意有所指的期盼眼神,屈指撓著自己的額頭神色糾結不已。
“師弟,自從昔年宣德二十六年你我當陽書院在恩師聞人舍門下初次相識,你我之間素來以師兄弟的身份相待。
私交交往之間也從來都是師兄弟之禮,從來不曾有過男女之情的僭越之舉。
好端端的,怎么就生出情愫了呢?
師兄遙遙記得,當初師兄奉旨出使金國之時,在金國迎賓驛師弟就曾經給師兄我留了一句敢問師兄,問世間情為何物。
師弟可還記得為兄是怎么回復的嗎?”
呼延筠瑤毫不避諱的點點頭,盡顯草原女子的豪爽作風:“情不知因何所起,隨遇而安!
十余年了,師兄給筠瑤的答復筠瑤一直銘記在心,始終不敢忘卻!”
“唉!師弟的記憶真好,正如師兄給你的答復一樣。
情不知因何所起,隨遇而安。
說一句實在話,在書院的時候恩師,你我三人飲酒對論,笑談天下之時,彼此之間惺惺相惜。
從來不曾談及兒女間的私情,為兄實在是想不明白。
師弟對為兄的情,因何而起啊!”
“師兄愛嫂子有理由嗎?”
“自然沒有理由,為兄跟韻兒她們是結發夫妻,夫妻和睦,相親相愛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那筠瑤對師兄暗生情愫需要理由嗎?
換而言之,喜歡或者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這”
柳明志被呼延筠瑤豪爽的答復給搞得有些理屈詞窮了。
是啊,喜歡或者愛一個人需要理由嗎?
好像真的不需要理由!
一時間,柳明志有點不敢去看呼延筠瑤明亮的目光,不關乎兩人的身份,只因為談及的兒女之情。
“你知道為兄現在有多少娘子嗎?又欠了多少風流債嗎?
說實話,你我之間若是再有了瓜葛,對你不公,對你的嫂子們也不公。”
“所以師兄是想要一個理由對嗎?
如果非要說一個理由的話,八年前在大龍京城天然居筠瑤不是已經給過師兄理由了嗎?
筠瑤跟坦白的跟師兄說話。
因為師兄就是娘親臨終之前跟筠瑤說的那個可以傾心相許,托付終身的男人。
一個對異族沒有偏見,懷著大仁包容天下各族人的。
筠瑤這半生蹉跎,所遇之人不知幾何,可是除了師兄跟恩師沒有嫌棄過筠瑤是漢人跟突厥人結合生下的存在。
也就是那些自詡站在道德制高點之上所鄙夷的雜種。
所有人都對筠瑤跟二哥兩人混雜的血脈心有鄙夷。
就在不久前,筠瑤去圍剿西突厥的那些喪家之犬,穆爾特這個當年當著父王面羞辱娘親的老東西還在指揮麾下的兵馬,肆無忌憚的羞辱著筠瑤的出身。
故而,師兄所言的情不知因何而起。
筠瑤告訴師兄,情或許是從師兄當年在大龍之時你我二人同窗苦讀之時,帶給筠瑤的溫暖而起。
師兄是除了二哥這個親人之外,第一個讓筠瑤感到溫暖的男人。
故而,筠瑤對師兄暗生情愫很奇怪嗎?”
“你這也太草率了,我對你跟突厥人沒有另眼相待是因為我自小生活在一個民族大嗨為兄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解釋了!
總之我不止一次跟你說過,敬佩之意,仰慕之情跟男女之情有著千差萬別的關系。
不要因為一時興起,毀了自己的一生幸福,以至于以后抱憾終身。
我拿你當兄弟的!”
“可是師兄跟大嫂齊韻最初不也是兄弟相待嗎?最終不也喜結連理,成就了一番姻緣佳話嗎?”
“那能一樣嗎?”
“有什么不一樣嗎?當初在天然居的時候師兄初見筠瑤身著女兒裝的時候,不也親口承認對筠瑤動心了嗎?”
柳明志并不反駁的點點頭:“師兄是這么說了,可是師兄后來不是說了嗎?
對于一個傾國傾城的女子出現在眼前,不止為兄,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動心的。
對美人動心是因為為兄是一個男人,可是當初為兄不是說了嗎?動心不代表一定要擁有才是。
這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呼延筠瑤靜靜地打量了柳明志一會:“筠瑤的金刀呢?”
“在家里唄,我還能天天帶著它招搖過市啊,上面的珠寶玉石數不勝數,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帶著它不安全啊!”
“師兄先是接下了筠瑤的金刀,然后又一直沒有將金刀給丟棄,不正說明師兄并非真的對筠瑤一點兒女之情都沒有嗎?
否則,師兄為何要接下筠瑤的金刀呢?”
“為兄要說是因為貪財你信嗎?你金刀上鑲嵌的寶石太多了,為兄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啊!”
“師兄當初缺錢嗎?”
“不缺啊,老頭子給的錢加上各種生意的紅利額上輩子窮怕了,看到有人送錢控制不住啊!
真的,為兄的肺腑之言。”
“呵呵師兄還真是睜眼說假話都不打腹稿啊,你但是剛從西域出征歸來,西域諸國的戰爭賠償銀兩被師兄私吞了好幾萬兩黃金。
筠瑤的金刀以世俗的眼光看待,卻是價值萬金。
可是對于師兄來說卻也不過是九牛一毛。
貪財!師兄自己相信嗎?
筠瑤當初也不止一次跟師兄說過,你接下筠瑤金刀的那一刻,就是筠瑤的金刀駙馬了。
相比你跟老女人的有實無名,筠瑤卻是有名無實而已。
換而言之,在身份上筠瑤比老女人更加名正言順。”
“你你這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嗎?我都沒同意過。”
“以我們草原的規矩,只要你接下金刀就表示你已經同意成為公主的駙馬了,哪怕這只是一樁跟你們大龍相似的政治聯姻一樣!
接下金刀只有兩種結果,要么喜結連理,要么生死仇敵。”
“我去!你這比我家老頭子都霸道啊,沒這樣的啊!。
師弟啊,強扭的瓜不甜啊。
你可不能拿自己一輩子的幸福開玩笑啊。
為兄就是一個爛人,配不上你啊!”
呼延筠瑤看著柳明志苦笑不已的自嘲神色,雙臂微張舒展了一下自己曼妙的身段。
“恩師教過筠瑤,管它甜不甜,能暫時解渴就行。
然后在慢慢培養一番,漸漸地就會變甜了。
筠瑤相信恩師的話,大不了先解渴,后嘗甜頭。”
柳大少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捶手頓足的看著呼延筠瑤堅定的眼神。
“不是老爺子都教你的什么亂七八糟的道理啊。
歪理,這純粹就是歪理。”
“歪理嗎?筠瑤不覺得,你最初愛老女人嗎?現在不也愛的死去活來嗎?
師兄對于老女人來說不也是強扭的瓜,先解渴,后變甜嗎?”
“你你說的好有道理,本少爺竟然無言以對!”
“所以啊”
呼延筠瑤將蓮足從河水中拿了出來,緩緩地朝著柳明志走了過去。
“一通百通,道理是一樣的,只是人不相同而已。”
話音落去的瞬間,呼延筠瑤餓虎撲食一般的朝著柳大少撲了過去,直接將柳明志撲倒在了微微枯黃的草地上。
捻起鬢角的秀發,呼延筠瑤輕輕地撥弄著柳大少抽搐不已的面頰。
“天為被,地為床,駙馬你就從了筠瑤吧!”
“別別鬧,不合適!”
“合適不合適,不也得試試才知道嗎?
兵刃剛一打造出來,誰能保證劍鞘就一定適合劍身?
不也得慢慢的試著來嗎?”
“你說的道理為兄聽著怎么這么像是虎狼之詞呢?”
“駙馬,別害羞嘛,當初在金國迎賓驛的時候咱們不都已經同床共枕過了嗎?”
“那是因為宵禁了我走不唔”
片刻之后,呼延筠瑤趴伏在柳明志的胸膛上,手指輕輕地抹著櫻唇上的血跡。
“當年在天然居的時候我吻你,你咬了筠瑤一口,現在筠瑤以牙還牙奉還給駙馬了!
現在私事談”
呼延筠瑤說著說著臉色古怪的扭動了兩下柳腰,看著柳明志有些尷尬的神色,俏臉微紅著急忙站了起來,羞赧的白了柳大少一眼,隱晦的瞥了柳大少某處一眼。
完全沒有了之前大膽豪放的作風!
“你你不不是說不動心的嘛!”
“嗯哼”
柳大少盤膝坐了起來,悻悻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擺,偷瞄了一眼呼延筠瑤包裹在勁裝下的修長雙腿。
“你趴我身上不停的扭來扭去的,我又沒穿甲胄,這他娘誰頂得住啊,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你得理解我的難處!
我這種情況純粹就是因為好色,好色你懂嗎?”
呼延筠瑤目光閃爍了幾下,裝作不經意看向了別處,不再深究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