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蕊怔怔的望著攔在自己面前的柳大少,想不到他竟然如此的大膽,竟然敢直接阻攔自己的去路。
望著柳明志一副不容商量,絕不退讓的模樣,任清蕊呼吸急促起來,嬌柔的臉頰之上因為怒氣的緣故染上了一抹嫣紅。
任清蕊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中的火氣,她也不是傻子,知道這個時候越心亂越對自己不利。
“并肩王,這里是朝堂,而不是你的一言堂,處置朝中重臣,理應有陛下親自下旨才是,本宮雖然不得干政,但是并肩王豈可逾制?”
任清蕊說這些話的時候,已經帶了一絲服軟的意思。
可是柳明志卻毫不留情的點點頭:“娘娘,臣說了,處置這件事情的不是并肩王,而是睿宗先帝欽定的輔政大臣柳明志。”
“柳明志處置戶部,兵部職務乃是先帝賦予臣的權利,縱然陛下在此亦是如此。”
“等三法司審理此案之后,臣會給陛下上書一份,將其中緣由一一敘述,至于到時候如何定奪,自然是陛下的事情,現在臣只是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柳明志的強硬已經出乎了自己的預料,任清蕊愣愣的看著柳大少淡然的神色,算是徹底的明白了自己這位姑父為何能在朝堂之上留下赫赫威名了。
“并肩王執意要將他們打入昭獄之中?”
“食君之祿,為君分憂,臣柳明志職責所在,如有得罪之處,還望娘娘海涵。”
“程凱,將他們押送昭獄候審!”
“得令!”
然而程凱說完得令之后,繼而又叫了一聲大帥,柳明志一怔,下意識的轉身朝著殿外望去。
只見此時勤政殿外的校場之上站滿了禁衛軍,約莫有一兩萬職中將勤政殿團團包圍了起來。
押著任文越,何章的程凱,周寶玉他們見到這種場景,臉色也不由的凝重了起來,下意識的將目光看向了站在殿中的柳明志。
殿中的百官也不負先前的安靜,轉動方向沖著殿外探頭探腦,看見殿外的情況臉色也驚變了起來。
望著柳明志的目光有些復雜,事情鬧到這步田地已經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并肩王有并肩王的職責,皇后娘娘有皇后娘娘的難處。
如今他們兩個人鬧成了這個樣子,在場的百官霎時間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難道今天要發生宮變這種驚天之事不成?
柳明志靜靜地看了一眼望著殿外略帶喜色的任清蕊,目光微凝的朝著殿外走去。
一直看著柳大少的程凱他們見到大帥的動作馬上讓開了一條路出來,一兩萬的禁衛軍將勤政殿包圍了起來,這可不是玩笑。
縱然自己等人各個有著百人不當之勇,在兩萬禁衛軍的包圍下也改變了被亂刀分尸的命運。
柳明志緩緩地踏出殿門,站在回廊下環視著周圍舉著兵刃望著殿門的禁衛軍默默的嘆了口氣。
“諸位將士,這是何意?”
柳明志話音一落,方才在宮門外見到的禁衛軍統領楊泰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停在了柳大少面前。
望著柳明志復雜的神色,楊泰猶豫著對著柳明志行了一禮目光瞥向了皇后任清蕊手中的金牌。
“王爺,請恕兄弟們失禮了,禁衛軍有禁衛軍的職責所在。”
“娘娘手中有陛下的天子令在手,如同陛下親臨,她下令讓弟兄們攔住你們,弟兄們不敢不聽。”
楊泰說完,周圍幾個跟楊泰一樣穿著的人對了柳大少行了一禮。
“王爺,末將們雖然不想對王爺如此,可是職責所在,請王爺莫怪弟兄們的失禮了。”
“王爺,末將看不如王爺先將諸位大人放了吧,等陛下臨朝之時交由陛下定奪為好,末將等人不想跟王爺作對,但是末將也希望王爺別讓末將跟兄弟們為難。”
柳明志望著楊泰他們這些將領為難的神情,回頭望了一眼任清蕊舉起手中的天子令苦笑著搖搖頭。
果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呢。
想當年自己仗著李政賞賜給自己的金龍帝令‘胡作非為’,如今卻被別人用同樣的法子給制裁了。
真是應了風水輪流轉那句話啊。
柳明志神色悵然的嘆了一聲:“諸位將軍,本王若是有大逆不道,謀反欺君之舉,你們如此也就算了,可是如今本王非但沒有大逆不道,反而忠心耿耿,為朝廷清查一些為禍朝綱的蛀蟲。”
“本王一心為了朝廷卻換來了昔日一起同生共死兄弟的合圍,你們讓本王該說什么為好。”
“你們當真要阻擋本王將這些貪贓枉法的官員押送昭獄候審?”
楊泰他們無言以對,默默的望著柳明志沒有下令身后的禁衛軍后撤,算是表明了他們的立場。
柳明志見狀苦笑著點點頭。
“也罷,本王不為難你們,你們的職責如此,本王不會怪你們。”
“但是諸位將軍,本王身為先帝的托孤之臣,自然也有本王的職責所在。”
“本王可以暫時不將這些同僚押送昭獄候審,但是本王想要出宮一趟,你們應該沒有理由攔著本王了吧?”
“這........”
“王爺隨時可以出宮,末將等人接到的命令是攔著諸位前輩將諸位大人押送昭獄候審,而非阻攔王爺出宮。”
“多謝諸位將軍。”
柳明志回眸冷冷的看了一眼任清蕊跟殿中過得文武百官,對著宋清他們點點頭。
“本帥去去就回,你們在此等候。”
“吾等得令。”
柳明志甩了甩衣袖,龍行虎步的朝著宮門走去。
任清蕊見狀還想說些什么,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凝眉間帶著些許的憂愁之意,難道自己這位姑父是想出宮召集兵馬.........
任清蕊已經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不過想到京城內外并未傳出有任何大軍入京的蹤跡任清蕊這才松了口氣。
只要京城沒有別的兵馬,就是十萬禁衛軍的天下,自己這位姑父手眼通天也別想在京城之中掀起什么風浪。
這天下說到底還是陛下的天下。
“楊統領,你們馬上給任大人,何大人,高大人他們松綁。”
“臣遵旨。”
楊泰幾人收起手里的兵刃,準備給任文越他們松綁,宋清二十三人徑直一步上前形成了一道人墻拉住了楊泰他們幾人。
“諸位兄弟,吾等帥令在身,別讓吾等為難,沒有大帥的命令誰也不能松綁。”
楊泰幾人一愣,為難的望著宋清幾人,瞄了一眼俏臉微寒的任清蕊低聲說道。
“宋都統,諸位大將軍,這里畢竟是在宮里,你們就退一步吧。”
宋清默默的搖搖頭:“楊統領,虎符在大帥的手里,大龍律你不會不清楚吧。”
“吾等如果給他們松綁了,按照軍令全都要斬立決!”
“這............”
一時間,雙方陷入了僵持,誰也不愿先行跟對方交惡。
不知道過了多久,任清蕊望著殿門前僵持的雙方,終于是忍不住了這種寂靜。
“楊.............”
清脆的馬蹄聲打斷了任清蕊的話語,所有人的目光本能的朝著殿外的校場之上張望了過去。
只見兩萬禁衛軍留出的過道之上,柳大少身著甲胄,手持天劍正縱馬朝著勤政殿馳騁而來。
眾人愣愣的望著柳大少,不知道并肩王這是什么意思。
出宮不是去搬救兵調和此事,就為了換一身甲胄回來?
“吁!”
柳明志緊緊的勒緊馬韁,徑直翻身下馬朝著勤政殿攀登而去,身后痕跡斑駁的披風,頭盔之上的紅纓隨風而動,柳大少目光清冷環視著周圍的兩萬禁軍緩緩地停到了殿門前。
“王爺您這是..........”
柳明志淡淡的瞥了一眼楊泰,靜靜地觀望著殿中神色愕然的任清蕊以及文武百官將手中天劍拄在了地上。
“不將蟒袍著麟甲。”
“你們怕是忘了,當年的京城是怎么陷落的,又是怎么被奪回來的。”
“本王不著甲,你們怕是又忘了,大龍這十萬江山是怎么回來的了。”
“本王不著甲,你們怕是還忘了,陛下的皇位是怎么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