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飛熊的到來解救了柳大少的危難境地,使其免遭剝削之苦。
女皇對突然出現的弟弟完顏飛熊可謂是咬牙切齒,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老娘動點心思了你才來,你是不是誠心來找茬的。
若非知道弟弟就是個書呆子的緣故,女皇鐵定以為完顏飛熊是故意破壞自己好事來了。
幾經權衡,女皇終于撒手,任由柳大少哥倆捧著書寫著鬼畫符的稿紙朝著完顏飛熊苦心鉆研的宮苑趕去。
女皇非常了解自己的兄弟,知道完顏飛熊輕易不會踏出宮苑,如今竟然主動出來,肯定是在火龍車方面有了重大的突破。
最終在私人事情跟公事之上,女皇退了一步選擇了公事。
白天不行不還有晚上的嘛,沒良心總不至于徹夜不歸吧。
畢竟柳大少以往的習慣在那里擺著呢,午時而去,傍晚而歸。
反正都是到了嘴邊的鴨子,還能飛了不成。
俗話說得好:好飯不怕晚呢。
然而女皇小看了一個男人對恐懼的畏懼,沐浴更衣完畢等待柳大少回來安歇的女皇獨守空房到了后半夜。
去了完顏飛熊那里的柳大少竟然真的徹夜不歸。
女皇本以為柳大少是故意躲著自己,與慧兒挑著燈籠去了完顏飛熊那里一趟,見到殿中揮揮寫寫,喋喋不休爭論的兩人,雖然有些幽怨,但是最后還是識大體的悄然離去。
女皇并不知道,自己與慧兒離開之后,喋喋不休的柳大少二人偷偷摸摸的從抽屜里取出兩碟精致的小菜,一盆醬牛肉兩壺佳釀挑燈對飲起來。
完顏飛熊愣愣的端著酒杯,目瞪口呆的聽著柳大哥講述著自己來金國之后的血淚史,控訴著女皇的種種惡行。
看著柳大少哀聲嘆氣的模樣,完顏飛熊臉色怪異的撓撓頭。
“來,柳大哥,咱兄弟喝一杯。”
柳大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啃著手里的醬牛肉搖搖頭。
“飛熊啊,今天要不是你來的及時,咱們兄弟可能就要天人永隔了,在大龍的時候,大哥懷里坐擁九位嬌妻美妾也沒有這么累過。”
“大哥后悔啊,當年怎么就稀里糊涂的答應了她,被她給睡了呢!”
“怪只怪當年哥太小,不懂什么是世道。”
“年少輕狂入了你姐姐的魔爪,從此淪為直不起腰的男人!”
完顏飛熊提壺給柳大少斟滿了一杯酒水:“大哥,你確定你說的是我大姐嗎?”
“在我心里,我大姐一直不茍言笑,待人猶如冰山一樣,哪有你說的那么放.....瘋狂!整個一母老虎似得。”
“你今年十八了吧!”
“嗯,剛好!”
“你娶王妃了嗎?”
“沒有,女人哪有真理有趣,我平時幾乎不出門,別說娶王妃了,除了姐姐跟月兒,要么就是那兩個宮女,我連女人都沒見過幾個!”
柳大少臉色一僵,將手里的牛骨頭往桌子上一丟,抄水凈手拿手絹擦干凈后朝著完顏飛熊的床榻走去。
“既然如此大哥覺得跟你沒什么好聊的了。”
“太監起碼還有個對食的宮女呢!身為王爺,十八歲了連王妃都沒有一個,你連太監都不如,本少爺跟你還聊個屁啊。”
完顏飛熊望著倒在床上就陷入酣睡的柳大少,疑惑的撓撓頭。
“是你跟我哭訴的好不好,怎么搞得本王里外不是人了呢!”
一夜無話。
醒來的柳大少又日復一日的跟完顏飛熊開始了交流學術的生活。
又是一連著十幾日,向來性子活躍的柳大少難得沉下心來跟完顏飛熊靜心探討那些科學知識。
宮苑之中,完顏飛熊一手捧著紙稿,一手握著毫筆望著趴在地上觀察火龍車車頭的柳大少。
“大哥,你說用鐵鑄造的車輪代替木頭的車輪可以提升速度,可是對于鐵輪的質量是一個嚴格的考驗啊。”
“兵造監送來的那些車輪我試了很多次,并不見得就會比木制車輪好上多少。”
“笨蛋,用精鋼啊。”
“嘶........成本會不會太大啊,金國現在的百煉精鋼連鑄造兵器甲胄的需求都供應不上,眼下姐姐整軍備戰,我怎么能好開口啊。”
柳明志將腦袋從火龍車下伸了出來,提筆在鋪在地上的宣紙上記錄著什么。
“我也知道成本大,關鍵咱們不是沒有機床.....沒有積累出足夠的經驗嘛!”
“反正理念我是給你提了,能不能實現就看你自己的了,你也不要急,弄這些玩意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你十幾年就想把別人幾百年弄出來的東西吃透,根本就是異想天開。”
“咱們的存在就是為了給后世子孫打開一條路,至于他們能走到哪一步就看他們自己的了。”
完顏飛熊咬著筆桿嘆息了一聲。
“也是,越是鉆研,飛熊越明白自己不過是一個井底之蛙,只怕飛熊窮極一生也別想觸摸到真理的邊緣了。”
柳明志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幾張宣紙塞進懷里。
“你繼續摸索,大哥在宮里悶得慌,打算出去轉轉了。”
“好,大哥早去早回,免得姐姐擔心!”
柳明志一愣,臉上帶著復雜的笑意對著完顏飛熊擺擺手:“放心吧,你姐姐比誰都安心啊!”
這些日子,完顏飛熊在柳大少的幫助下對火龍車研究的進展可謂是突飛猛進,同時柳大少何嘗不是收獲巨大。
十幾日來,他已經將如何制造火龍車的步驟熟記于心,并且用心做了筆記。
兩人可以說是互利互惠,各取所需。
柳大少順著宮墻內的道路,熟門熟路的朝著皇宮的偏門走去。
這已經是柳大少第四次單獨出宮了!
“陛下,柳大人又出宮了!”
正在批閱奏折的女皇動作一停,輕輕地合上奏折將朱筆放置一旁。
“走,一起跟上去!”
“沒良心的這幾日的反應越來越異常了,看來是要跟朕開始博弈了。”
“是!”
盞茶功夫左右,女皇兩人換了一身常服,循著柳大少出宮的路線一路跟了上去。
皇宮外的主道之上,柳大少走走停停,不時地停留在某處攤位之上看著一些大龍沒有的稀罕玩物。
有心想要買一點,可是聽著攤位老板那猶如天書的金國話,柳大少終于是放下了手里的玩物。
柳大少不遠處民巷的轉角處,女皇兩人靜靜地觀察著柳大少的一舉一動。
慧兒眼中滿是迷惑之色。
“一如既往,在都城中閑逛亂轉,不與他人攀談,不與咱們掌控之外的人見面,柳大人到底想干什么?”
“慧兒實在想不出,這樣下去他到底會用什么辦法離開金國!”
女皇默默地搖搖頭:“誰知道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只是他越是如此,朕心中反而越是沒底。”
“太反常了!”
“城中肯定有他的人馬存在,也許是在故意迷惑咱們,令咱們放松警惕,試圖找機會跟他的手下接觸吧!”
“主上的意思柳大人知道咱們在暗中盯梢?”
“顯而易見!走,沒良心的又走了,咱們繼續跟上去,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柳明志再次走走停停,終于停到了一處莊嚴的建筑面前,眼中帶著好奇的目光。
“大護國寺!”
十多年來,柳大少從未涉足過道觀,寺廟這種方外之地,當然如果李布衣那個趴趴屋的道觀也算道觀的話就當柳大少沒說過。
想起了當初帶月兒回金國的慧法老和尚,柳大少猶豫了一下徑直朝著大護國寺的寺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