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手中捧著一本史書翻看著,一邊摸著下巴嘀咕:“大龍王朝到底是個什么王朝?中國歷史上有大龍王朝的存在嗎?”
史書上記載的很詳細,從秦皇漢武一直到魏晉南北朝的時代都還是挺熟悉的,可是從隋唐開始乃至之后的朝代居然沒有一個,晉朝之后朝政不穩,戰亂四起諸侯割據,龍國太祖李元民橫空出世,平定晉代各種叛亂,威懾草原諸族建立了大龍王朝,距今已經六百多年光景。
大龍王朝橫空出世建國六百多年的時間,后面的唐宋元明清自然是不存在了,既然不存在現在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時代哪?柳明志不禁暗自思量。
“宣德二十六年,哪個皇帝的年號是宣德哪?”
拿著史書觀看一直趴到書桌上睡著之后的柳明志最后也沒研究出來到底是個什么世界,醒來之后已經是日上當空。
“居然沒有人來打擾,平時這個情況小鶯那丫頭不是已經早早地喚我起床了嗎?真是怪事。”
柳明志來到大龍王朝已經十多天了,每天早上天剛剛東方露出一絲光亮,侍候自己起居的丫鬟小鶯便會準時的敲開自己的房門喚醒自己起床讀書,本來了解到自己的身份之后柳明志心里還暗自竊喜,一個三餐不濟的群演居然會變成一個江南首富的大公子,這與之前的差距天差地別啊。
本來想著以后不用為了生計發苦,到大街上買包子也可以一下子買兩個了,吃一個再吃一個,饞死別人,買豆漿也可以一下子買兩碗了,喝一碗再喝一碗,羨慕死別人。
然而想象的世界總是被現實給無情的擊破,包子沒了,豆漿也沒了,連柳府的大門都出不了,柳明志完全被老子柳之安給圈禁了起來。成了柳明志的柳明志在這個世界生活了十幾天連柳府的大門都沒有出去過,金陵的大街上什么模樣都沒有見過,你能信?
柳明志也曾想著偷偷的溜出去戲耍一番,可是自從柳明志發生了煙雨樓閣那件事的丑聞之后柳之安便加強了柳府的戒備情況,防止的就是大兒子再出去惹是生非。
有出去的地方嗎?當然有,柳府那么大的地方,不可能所有的地方都有下人護院看守,比如后院旁的狗洞完全可以鉆出去一個成年人的大小,柳明志蹲在狗洞旁也研究了幾天,可是就是狠不下心來鉆出去,一墻之隔就變成了天塹一般阻礙了柳明志對外面世界的憧憬。
至于今天自己能夠睡到日頭高升小鶯那丫頭沒有打擾自己完全是因為柳明志昨夜翻看史書不知不覺得就看到了后半夜,門外掌燈的仆人早早的稟報給了柳之安,柳之安欣慰兒子居然也會挑燈苦讀了,于是便格外開恩的準許了柳明志睡了一個懶覺。
小鶯在門外守候似乎聽到了柳明志屋內活動的腳步聲,輕輕的敲了敲房門:“少爺,你已經起床了嗎?鶯兒把洗漱的臉盆送來了,少爺要不要現在就洗漱一下。”
柳明志伸了個懶覺,這萬惡的舊社會啊,什么都被人侍候的日子過得雖然容易讓人懶憊,但是爽啊。
“進來吧,把水盆放到換洗架上就好了。”
小鶯聽到了自家少爺的招呼,輕輕地推開房門端著水盆走了進來,一聲疾呼連忙轉身:“呀,少爺,你起床又不穿衣服。”秀氣的小臉上染上了一層嫣紅。
柳明志聞言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上,褲子穿著哪,鞋子也穿著哪,就是光著上身隨意批了一件外衣,衣服上的系帶沒有系上,南方的天氣已經不是那么的冷冽了,夜里穿上衣服已經感覺到一絲絲的燥熱,柳明志只好把衣服解開才能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
把身上的衣服穿戴好之后,柳明志走到背身的小鶯之后:“小丫頭,你一個小屁孩在意這么多干什么,少爺明明就是沒有把衣服穿戴好,怎么到你的嘴中就變成了沒有穿衣服了,要知道說話說得不對可是會害死人的啊。”
鶯兒轉身看著穿戴好之后的柳明志微微松了口氣,小嘴撅著:“少爺你耍無賴,鶯兒哪里小了?”說完挺了挺哪已經微微隆起的小胸脯,在貼身的小綠衣的襯托之下已經頗具規模,少女的氣息迎面而來,讓柳明志有些微微發愣。
小鶯看到呆呆盯著自己胸口眼神一動不動的柳明志,眼神有那么一絲小得意,然后俏臉更紅了,不敢在自家少爺灼熱的眼神下久待,把手中的水盆放到了換洗架上。
柳明志回過神來,暗罵自己無恥至極,小鶯這丫頭才十六歲的年紀,自己怎么會產生那樣的心思,看著在一旁等候自己梳洗的小丫頭有些尷尬,訕笑了兩聲,自顧的洗漱了起來。
小鶯看著安靜洗臉的柳明志,小眼神中依舊露出好奇的神色,外面的姐姐們都說少爺無惡不作,調戲良家婦女,踹過寡婦家的大門,搶過小孩子的零食,禍害了很多府上的小姐姐們,可是我怎么看著一點都不像啊,這十幾天以來少爺除了口花花不愛穿衣服之外,也并沒有說的那么壞啊。
當初剛一聽到夫人安排自己服飾那個無惡不作的紈绔子弟柳明志的時候,鶯兒已經抱著以死明志的心態了,倘若大公子真的對自己毛手毛腳,想要糟蹋自己的清白,自己就死給他看,護衛自己的清白。
然而讓鶯兒疑惑的事發生了,柳明志除了偶爾微微調戲一下自己,比如剛開始見面的時候柳明志頗為玩味的打量著羞答答膽小到不敢抬頭看人的鶯兒時惡狠狠的道:“這就是老頭子給小爺新挑選的暖床丫鬟?不知道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當時聽了這句話的時候,小鶯的臉色都嚇得發白了,嬌小的身軀微微顫抖,暗道:“完了,完了,這個十惡不赦的惡棍大少爺真的像翠姐姐們說的那樣要對我不軌了。”
“嘿,小丫頭,愣什么哪?沒看到少爺我已經洗漱完了嗎?還不把水盆端出去,等著我自己來嗎?”柳明志看著發愣的小鶯有些失笑,打攪了陷入沉思的丫鬟。
小鶯猛地回過神來:“啊…啊…好...好的。”
柳家正廳之中一家人正吃著糕點,尤其是柳明志毫無風度的猶如一個餓死鬼一樣,不停地往嘴中塞著食物。
柳之安一臉嫌棄的看著長子的模樣,臉色變了又變,最后還是忍了下來,心里不停的告訴自己,這是自己的種,自己上輩子的冤家,不能打死,不能打死。
“明志啊,明天你就去當陽書院去讀書吧。”
柳明志的動作停了下來,呆呆的看著自己的老子:“讀書?為什么啊?讀什么書啊?”
柳之安盯著一臉糊涂的長子,惡狠狠的道:“還有半年秋闈就要開始了,此次州試你倘若不給老子考個舉人的功名回來,老子我一定把你小子塞回娘胎里重造。”
柳明志手中的糕點掉了都沒有發覺:“老頭子,你玩真的啊?”
柳之安瞪著長子:“你看老子像開玩笑嗎?老子說到做到,到時候考不上舉人功名,你不死也要脫層皮,你可以試試。”
“咕嘟。”柳明志咽了口吐沫:“不對啊,不是說商賈子弟不得參加科舉嗎?”
“當年太祖建國之后北擊草原襲擾我邊陲重地的各族聯盟,可是常年大戰,國庫日漸空虛,供應大軍的糧草逐漸提供不上,太祖因此被圍困在邊疆潁州城中,后來當時的宰相便上書給太祖皇帝,可以向周圍的鄉紳富商征集糧草。”
“后來哪?這跟商人子弟參加科舉有什么關系?”
“太祖是窮苦人家出身,體恤治百姓,自然明白水可載舟亦可覆舟的道理,不能無緣無故向著鄉紳富商征集大軍所需的糧草,自古以來,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是卑賤,于是太祖便下令,但凡向朝廷捐獻一定數目的銀兩,便可以允許其后輩子弟參加科舉考取功名。”
“老頭子,你捐了多少?”
柳之安滿不在乎的道:“五萬兩。”
柳明志雙眼成了銅錢狀:“那得是多少錢啊?”
“所以,你也知道那是不少錢,這次辜負了老子的五萬兩,老子…老子瘋起來自己都害怕,你給老子好好掂量。”
“咕嘟。”柳明志小心翼翼的問道:“老頭子,我考功名為了什么啊?咱們家什么都不缺啊。”
“考取功名當然是為了當官了。”
“那么當官是為了什么?”
“當官當然是為了斂.......嗯哼...臉....臉上有光,光宗耀祖。”
“真的這么想?”
“當然不是啦,當官當然是為了報效朝廷,善牧黎民,為朝廷開的天下太平,為圣上守得一方安寧。”
“那我不去讀書,我好吃好喝,有花不完的錢,喝不完的酒,為什么要去考取功名,這么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我才不去哪。”
“逆子,你當真不去?”
柳明志毅然的點點頭,堅毅的說道:“不去,說什么都不去,我柳明志身為柳家兒孫,天生鐵骨錚錚,絕不會為強權所屈服,你就算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去,打死都不去。”
柳之安蹭的站了起來對著一旁的管家柳遠說道:“柳遠,給我請訓子棍。”
“且慢,柳伯牽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