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信成頓覺有些頭疼,對他來說,這是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
第一,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么,接下來,秀麗一定會追問自己很多關于Lucy的問題;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他的回答會令人覺得他是一個不合格的助理。
第二,對于Lucy的了解,他的確比其他人多一些,可是,即使這樣,他依然不能說自己對Lucy“有不少了解”。
對于絕大多數人來說,Lucy就像是一座大冰山,人們看到的都只是浮現于水面之上的冰山一角而已。而他,的確看到了水面以下的部分地方,可是,他卻驚訝地發現,這座大冰山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很多,還要復雜很多。
許信成想了想,最后決定說一個比較折中的答案,“只能算是有一些了解而已,比如喜歡喝什么咖啡之類的。”
白秀麗的美眸微動,滿眼期待地問道:“那你應該對Lucy董事長的選人用人標準和傾向等有一些了解吧?能不能透露一下?”
許信成心中頓感無奈,很明顯,白秀麗主動找上自己,其主要目的之一是想從他這里了解一些關于Lucy的信息,以便投其所好,推薦那些更容易被她接受的人選,提高自己公司的推薦成功率。
在一家公司里,如果論對董事長的了解,很少有人比董事長助理了解得更多。事實也是如此,在中美信飛公司里,論對Lucy的了解,恐怕沒有人比他自己了解得更多。
白秀麗找他了解信息,是很聰明的做法。雖然,這樣做本身是無可厚非的,都是為了把自己的工作做得更好而已,可是,許信成可不會向他人透露半點不該透露的信息,即使是秀麗也不會。
如果此時面對的是其他人,如果是其他獵頭公司的代表,即使對方是獵頭公司的最高層,即使是金橋獵頭的總經理或CEO,許信成也完全可以說一句“抱歉,所有信息都不方便透露”,然后借故離開。可是,現在問他問題的人可是秀麗。雖然,兩人已沒有任何關系,他自己也已經釋然了放下了,但是,對待秀麗的態度,無論如何也不能和其他人一樣,對待秀麗,他會盡量耐心,盡量客氣和禮貌。
許信成輕輕地搖了搖頭,一臉歉意地說道:“秀麗,抱歉!這事不能透露。”
只見白秀麗秀眉微蹙,輕嘆一聲,半晌之后才說道:“沒事,可以理解。其實,我們并不是八卦,而是想通過更多地了解你們的董事長,了解她的選人用人標準和傾向,以便我們以后能把工作做得更好一些。
不得不說,你們的Lucy董事長真地是太神秘了,在和我們推薦的那三位候選人進行視頻面試時,據那三人說,她那邊的視頻畫面始終沒開,連聲音也作了變聲處理。
這樣的客戶我們可是第一次遇到。在正常情況下,在我們和客戶公司達成合作之后,在為客戶推薦人才之前,我們第一步做的并不是研究客戶對人才所列出的具體要求,而是拜訪客戶,了解客戶本人,了解他們的選人用人標準和傾向,甚至會了解他們的性格特征、個人經歷、志趣愛好等,但是,我們對你們董事長的了解幾乎是零,她連拜訪的機會都沒給我們。
接下來,還有一些最高級的職務,如副總經理、副總裁之類的,都是需要經她最后面試審核的,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工作的難度就大了很多。”
雖然,在剛才的那一番話里面,沒有一個問句,可是,秀麗的意思還是很清楚的,她依然希望許信成能夠透露一些關于Lucy的信息給她,甚至為他們公司安排拜訪她的機會。
“秀麗,實在抱歉!首先,不只是你們公司,所有和我們合作的獵頭公司都一樣,都不安排拜訪。這是公司的規定。”許信成停了停,語氣堅定地說道:“其次,在我們公司,按照規定,只要和我們董事長有關的信息,除非是通過官方渠道發布的那些,我們所有員工都不能對外透露。”
白秀麗輕輕地搖了搖頭,又輕嘆了一聲,眼中滿是失望地說道:“時至今天,我都沒見到過你們董事長本人,連我們公司的CEO和總經理都沒見過。今晚,公司的CEO和總經理都來了,我們本想借此機會見見她的,問候一下她的,可惜,卻被告知她不會在這個晚宴中出現。”
許信成自然聽出了她話語中的失望,甚至是埋怨,不過,Lucy平時還真地不是什么人都會見的,一般而言,只有第一級合作公司的最高層才有機會見到她。而金橋獵頭只是第三級的合作公司,這個級別合作公司的所有事務,新世界資本這邊,都是由Amanda負責的,而中美信飛公司那邊,現在都暫由李總經理負責。
“你應該聽說了,我們董事長今晚比較忙,她正在招待風云先生和秦老他們,實在抽不出時間。更重要的是,今晚是新世界資本的晚宴,是為Amanda這位新任CEO而舉辦的,她才是主角,所以,我們董事長不出現在這個晚宴上是完全正常的,她如果出現了,恐怕會奪走Amanda的主角光環。”
“明白了。”白秀麗若有深意地說道:“我們聽一些見過她的人說,她非常年輕,是一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如果她出現在這里,我想,不但會奪走Amanda的主角光環,恐怕還會令很多女士黯然失色。”
白秀麗捋了捋右邊的長發,微微翹起自己的下頜,同時,兩邊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個嫵媚而自信的微笑,輕聲道:“越是這樣,我就越想認識一下她。”
她的這些微表情都是下意識的,許信成立刻便看懂了這些微表情背后所表達的意思,聽懂了她沒有說出來的話,對自己容貌非常自信的秀麗是想和Lucy比一比。
說實話,秀麗的確非常美,今晚的她更是美艷得不可方物。但是,即使是她,即使是今晚的她,和Lucy比起來,還是有不小差距的。
Lucy的美是由內而外的,是表里如一的,是和諧完美的;她的美是超凡脫俗的,是高貴典雅的,是圣潔無暇的。
許信成善意地笑了笑,輕聲說道:“以后,你會有機會見到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