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信成的心中感到一陣強過一陣的恐懼,Lucy此刻的神情和剛剛的話語都在告訴他,那個答案將是一個非常驚人的答案,那個真相將是一個非常驚人的真相。
他想起魯迅先生吶喊中那個“鐵屋子寓言”,他現在也面臨一個類似的處境。
他現在也處于一個“鐵屋子”里,這是一個被時間和空間禁錮著的“鐵屋子”,在這個“鐵屋子”里,他看不到未來,不知道未來到底會怎樣。但是,對于未來,積極樂觀的他總是充滿著美好的憧憬,總覺得未來一定會是美好的,更準確地說,他更愿意選擇相信未來一定會是美好的。
可是,如果有一個機會,有一個可以讓他窺視到未來的機會,而這個機會,有很大可能,會讓他看到一個不那么美好的未來,甚至是一個不好的未來,那么,他該作出什么樣的抉擇呢?他該怎么選擇呢?
此時,在“鐵屋子”里的他有兩個選擇:
第一,選擇放棄那個窺視未來的機會,繼續做一個對未來充滿著美好憧憬的人,做一個“無知無覺”的人。對他這樣的普通人來說,做一個“無知無覺”的人,或許才是最大的幸運。
第二,選擇窺視一下未來,預知關于未來的真相,無論那個真相到底是什么,即使那是一個不好的真相,他也要做一個“醒覺”的人。
此刻,他的感性不停地告訴他:“選擇前者。選擇前者。選擇前者。選擇做一個無知無覺的人。”
但是,他的內心還有另外一個聲音,那個聲音發自內心的最深處。
從小到大,在求知之路上,他之所以那么地孜孜不倦,在追求真理之路上,他之所以那么地鍥而不舍,是因為他對真相有一種天生的執著,是因為他想把這輩子活明白,是因為他想對這個世界有更多、更深且更真的了解。
此刻,他的理性不停地告訴他:“你必須選擇后者。你必須選擇后者。你必須選擇后者。選擇做一個醒覺之人。”
許信成做了一個深呼吸,他決定聽從自己的理性,這么多年來,當感性和理性發生沖突時,他從來都會作出同樣的選擇,選擇聽從自己的理性。
他挺直了腰板,緊握雙拳,堅定地說:“Lucy,我決定選擇后者。”
Lucy臉上的神色變得凝重而肅然,這是第一次,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嚴肅,他的心中不禁既緊張又好奇,既有幾分惶悸又有幾分期待。
“Steve,從今天起,我會告訴你一些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一些關于未來的事,一些關于未來的真相。對于這些事,你可以承諾不透露給任何一個人嗎?”
“當然可以。我承諾不透露給任何一個人知道!”他不假思索地說,語氣決然。
“從今天起,我還會逐一地告訴你我的秘密,其中的一些秘密甚至會是最高機密級別的秘密,是我不會告訴這個世界上第二個人的秘密。對于這些秘密,你可以承諾一定會保守住嗎?”
雖然有一些心理準備,但許信成還是愣住了,他在心里嘀咕著:“最高機密級別的秘密?天啊!它們會是什么樣的秘密?”
他不禁又猶豫起來,現在反悔其實還來得及,只要和Lucy說他改變主意了,說他不想知道這些秘密了,那就可以了。
他趕緊做了一個深呼吸,馬上又轉念一想:“既然我的理性已經作出決定了,那就堅持這個決定吧!”這時,連他的感性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在心里產生了一個強烈的直覺,這個直覺告訴他:“這是一個正確的抉擇。”
他嚴肅地說:“只要這些秘密不是違法的,不是不道德的,不是有違公序良俗的,我一定會保密,一定能保密!!!”
他覺得必須在前面加上那三個前提條件才行,不然,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社會都不負責任。
Lucy說:“你還挺嚴謹的。不過,你的這個特質,也是我信任你的重要原因之一。”
許信成一臉尷尬地笑了笑,不過,他馬上便收起了笑意,屏氣凝神,目光專注地看著她。
Lucy臉上的神情肅穆嚴然,說:“Steve,接下來,我將告訴你,我的第一個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