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楊兄,幾日不見,氣度越發的威嚴了。”
烈焰山出了帥府,眼見楊行舟一行人由遠及近,當即帶著隨從快步向前迎接,大老遠的便拱手行禮:“楊兄,你不是說要去上京城游歷一番么?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楊行舟見烈焰山竟然主動迎接自己一行人,心中驚奇:“老子是塞外勢力,算得上草莽反賊一伙,你是朝廷命官,竟然主動迎接老子,其中定有因由!”
他剛入關之時,曾與烈焰山小小的比斗過一次,當時只是一個眼神,就差點將烈焰山的神魂貶入無限的精神輪回之中,要不是烈焰山身上懷有書院的清心石,恐怕真的被楊行舟一眼鎮殺。
也就是那一次之后,烈焰山對楊行舟生出了極其忌憚的情緒,甚至夾雜著一絲絲的恐懼,對于楊行舟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楊行舟對此人的心思明白的很,只是烈焰山雖然害怕自己,也不至于對自己親自出迎,肯定是有些與自己有關的事情令他不安,所以他才會做出這種姿態。
“嗯,看來是當初我殺死黃沙幫成員和眾多通緝犯的事情,他可能沒有搞好,賞銀至今沒能拿到,所以擔心我與他翻臉。”
楊行舟如今智慧通達,窺一斑而知全豹,只是從烈焰山今日的舉動,便推斷出大致發生了什么事情,知道烈焰山所面對的難題。
他心中了然,面上不顯,哈哈笑道:“烈元帥竟然親自出迎,楊某當真是受寵若驚,慚愧,慚愧!”
他對烈焰山道:“本想在京城久待,只是京城物貴,花費太大,只是住了幾天,便有點負擔不起,想到在寒石關元帥府內還有大批賞銀未曾得手,因此準備先向烈元帥要回賞銀后,再做計較。”
烈焰山身子微微一顫。
簡直是怕什么來什么。
他最怕的就是楊行舟一見面就要賞銀,將近百萬兩的銀錢可不是小數目,而現在朝廷卻只給了幾萬兩銀錢,連總體數目的零頭都沒有,差別實在是太大。
如此情形,別說是楊行舟,便是換成別的人,也不會善罷甘休!
哪怕朝廷將銀錢調撥給烈焰山一半,烈焰山都不會如此心虛。
此時聽到楊行舟談及賞銀,當即仰天打了個哈哈,笑道:“銀錢只是小事情,我大離王朝這點銀兩還是有的,楊兄,且隨小弟回府,待小弟為你接風洗塵。”
楊行舟嘿嘿笑道:“那就卻之不恭了!”
當下與烈焰山一同進入帥府,在府內早就有丫鬟仆人等著了,當下燒湯凈面,侍女寬衣,雖然是塞外之地,這烈焰山的元帥府的排場和享受,卻也不差京城。
在府內坐定片刻,便有仆人開始上菜,楊行舟也不客氣,與烈焰山推杯換盞,很是盡興,期間又有舞妓在大堂跳舞,現成更是熱鬧。
酒酣耳熱之際,烈焰山看看火候到了,這才向楊行舟開口道:“楊兄,有關賞銀的事情,兄弟得給你說一下。我這寒石關距離中原,算得上是山高路遠,地處偏方,而之前你殺死的悍匪之中,很多賞銀都是來自中原各地。只因路途遙遠,是以銀錢難以兌付,現在兄弟府內只有白銀九萬兩,這還是我不時催促才好不容易得到的…”
不待他將這句話說完,就見楊行舟臉色忽然一變,起身罵道:“我還奇怪你今日為何會對我如此客氣,原來是要貪我的銀兩,他媽的,真當老子好欺負么?”
“楊兄,你不要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這錢到底還有沒有?”
楊行舟斜著眼看向烈焰山:“賊廝鳥,我天命軍的錢你也敢貪?別說是你,便是你老是劉清源,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行事!”
烈焰山擦汗道:“楊兄,你誤會了,不是兄弟不盡力,實在是朝堂之中,亂象四起,送錢容易,要錢難啊…”
“你跟我說沒用!”
楊行舟一腳踢翻酒桌,罵道:“我只要我的錢!若是沒有,休怪老子翻臉不認人!”
此時大廳里的眾人都被驚住了,呆呆站立,不知所措。
楊行舟哼了一聲,手掌擺了擺:“都滾吧!”
客廳里幾十人全都躺在地上,緩緩滾了出去。
烈焰山眼角直跳,知道楊行舟這是動了真怒,急忙解釋道:“楊兄息怒,楊兄息怒…”
楊行舟道:“去你娘的!你也出去吧!”
烈焰山一愣,片刻之后,頭腦一陣模糊,不由自主的躺在了地上,緩緩向門外滾了過去…
待到他清醒過來之后,已經是次日清晨,只覺得陽光刺眼,渾身發冷。
站起身來后,才發現自己竟然光著身子躺在了院內,其余仆人丫鬟,也盡數赤條條的躺在那里,不知死活。
“這…”
烈焰山呆呆站立當場,一霎時只覺得身在夢中,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急忙找了件衣服穿了,也不管合不合身,隨后叫醒眾人,在院內眾人驚叫四起中,他的思維慢慢恢復過來,想起了昨天的情形。
“楊行舟——!”
他胸中怒火熊熊燃燒:“楊黑風,安敢如此!”
此時管家哭哭啼啼道:“元帥,咱們府內一切東西都被賊人卷走了,便是連一只銅盆都沒有放過!現在府內仆人們衣不遮體,也無口糧,今日便是吃飯之米糧,裹身布匹都找不到了!”
烈焰山一聲大叫,口中噴血:“好賊子!”
元帥府竟然被洗劫一空,連一個大子都沒給留下,這等挖地三尺的做法,只有窮的連褲子都沒得穿的賊人才會做,沒想到楊行舟這么大一個塞外首領,竟然也做出此等事情,差點把烈焰山當場氣死。
他噴血之后,休息了好半天之后,又得到官兵來報,道:“啟稟元帥,大事不好,關內兵械庫被盜,所有兵器一夜之間,消失無蹤,關內糧草也都被盡數偷走,便是如今將士們的隨身盔甲和兵器,都在夜間被人偷走了!”
這傳話的小兵嚎啕大哭:“大家伙隨身衣服都沒啦,現在很多兄弟都光著屁股躲在營房里,不知如何是好!”
烈焰山聞聽此言,胸口又是一痛,再次噴血,差點昏迷:“楊黑風,賊蠻子,安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