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處在什么樣的位置,就會做什么樣的事情,說什么樣的話。
一般都會做出與其身份相匹配的言行舉止,否則非但別人看著不合適,就連當事人自己也會覺得尷尬。
就比如一國皇帝,斷不會在大街上與一潑婦對罵,也不會乞丐爭論皇帝家的要飯碗是不是金子做的。
以帝王的身份,便是與這些人爭論一句,甚至流露出一點認真的眼神,他就已經是輸了。
就像是楊行舟在小世界里,面對原始和老子等人的攻擊,他直接以大糞來當武器,阻擋兩人出手,其實大糞的殺傷力對于原始和老子這些圣靈來說,狗屁不是,根本就不能阻擋他們分毫。
真正能令他們感到驚訝的是楊行舟的毫不顧慮自身身份地位的行徑,就好像文玉良在屎尿里打滾,躲過了趙海若的攻擊一樣。
楊行舟率先把自己當成了一坨屎,那么誰也不會對一坨屎采取什么行動了。
當我成了一坨屎后,果然再也沒有人敢踩我一腳了!
所以楊行舟的行為經常出人意料,令很多人都感到懵逼。
上次在小世界的西昆侖偷桃,要不是脫褲子那一招,估計就要被西王母擒住了。
有些人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而楊行舟為了活命則不要臉面。
楊古作為天帝之子,又是凡間白石書院的院長,一舉一動,都要符合他的人設,不可做出違背公序良俗的行為,但是楊行舟卻沒有這個顧慮。
這些黑山殘孽體型巨大,皮粗肉厚,骨骼堅朗,對于楊行舟來說,正是煉器的好材料,他自然不舍得錯過,畢竟是盜匪出身,對于所謂的面皮不怎么重視,他主要看中的還是實惠。
天帝之子的身份放在楊古身上,或許還能對他造成一定的身份壓力,但對于楊行舟來說,自己是不是天帝之子,其實也沒什么值得在意的,他就是他,與他是什么身份根本沒有半點關系。
前方大地開裂,巨大的黑色火焰舔舐而來,黑氣彌漫,巨吼聲聲,裂縫下面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漆黑的世界。
楊古站在裂縫之前,看向楊行舟:“老三,這是黑山殘孽所在的地界,你去還是不去?”
他對楊行舟肅然道:“你進去了,有可能再也難以走出來,但也有可能誅殺所有殘孽,吸收上個紀元所有的智慧和氣運,成為一個承載一個紀元的偉大人物。去還是不去,你自己選吧!”
楊行舟道:“你去不去?”
楊古搖頭:“我不能去,我去了,生死難料,死的可能比你大的多!”
楊行舟:“…你果然是我的親二哥!”
他對著楊古比劃了一下中指,嘿嘿笑了笑,猛然跳入那深不見底的裂縫之內。
如同冷水倒入滾油之中,裂縫之內的黑色空間整個都沸騰起來,冒出滾滾黑煙,翻騰著直入高天。
楊古神情復雜的看了一眼楊行舟消失的地方,雙手緩緩收攏,地面的裂縫也隨之合攏,重新恢復到原來樣子。
“是生是死,是神是魔,都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將地面合攏之后,楊古抬頭看天,一向清明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絲好奇:“父親,您到底是怎么安排老三的?”
在他感嘆聲中,身影在原地逐漸變淡,待到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不死天關之上,站在了武夢之的旁邊。
“楊老二,你家老三果然是土匪性子,喜歡搞大場面啊!”
見到楊古出現在自己身側,武夢之也不以為奇,嘎嘎笑道:“他竟然硬生生的搬運過來一個太陽,要火燒妖魔,嘖嘖,這等手筆,委實驚人!其實我幾萬年前就這么想了,可惜沒有法寶護住大地,擔心將大地烤化,日后少不了被一群老不死的處置,因此只能想想而已。沒想到你家老三真的就敢這么做了,他媽的,光是看著就讓我汗毛都立起來了!”
他說到這里,忽然反應過來:“咦?楊老三呢?你把你弟弟弄哪去了?”
楊古淡淡道:“他既然來了,自然要做他應該做的事情。黑山余孽盤踞大地這么長時間,也該做一個了斷了!”
武夢之張大了嘴巴:“…楊老三下地了?臥槽,你也放心他下去?三十年前,咱們兩人可差點被困死在那里,還是我厚著臉皮向我爹祈禱,他才隔空傳法,打裂黑獄,將我倆拎了出來,讓老子好沒面子!”
他對楊古道:“楊老三初來乍到,你就把他丟進地下,他真要是有個好歹,我看你怎么向易天帝交待!”
楊古道:“天下萬事,豈有瞞得過我父皇眼睛的?我做什么,都在他意料之內,也逃不過他的注視。既然他沒有阻止我讓老三直面史前圣靈,那就是默許了這件事。既然他默許了,我還有什么顧慮?”
武夢之笑罵道:“這只是你的感覺而已,萬一大帝疏忽了,沒有注視你們兄弟倆,你卻把老三扔進無法無天的環境里,嘖嘖,真出問題了,到時候看你怎么收拾局面!”
楊古眼睛看向黑山方向,低聲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父皇的本意就是讓老三直面黑山,結束這長久以來的爭斗。嘿嘿,楊家老三,天生就是史前圣靈的克星,他如今又得了戊土鼎,定鼎大地,穩住地脈,如果這次一戰而勝,日后功德,自不用多說。這截斷一個世紀的大手筆,就看老三能不能做到了!”
此時的楊行舟已經到了一個詭異的空間。
漆黑無比的空間里,看不到一點亮光,熾熱的足以融化法寶的氣息密布四周,掀起了一股股無形的熱浪,將楊行舟的戰袍沖刷的輕輕起伏,猶如水中擺動的水草。
楊行舟微微瞇眼,感應四方。
從他一躍而下,跳到這裂縫中的空間后,就發現這里自成一界,無法無天,外面的一切道理放在這里都不在成立。
除了地水火風這些基本的元素還存在之外,這個空間的道韻已經與原本的世界截然不同,以往的經驗完全無法在這里應用。
這是一個無法無天的世界。
但卻令楊行舟生出一股莫名的熟悉和親切之感,淡淡的溫馨涌入他的心頭,似乎自己就像是一個不曾發育成熟的胎兒,被人打斷了發育步驟,此時來到這個空間,才又重新開始發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