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楊行舟手托巨鼎忽然現身,十幾只重新長出來的手掌忽然凝固在半空。
他們剛才打的激烈無比,卻都沒有想到,被楊行舟鉆了個空子,坐收漁翁之利,此時都有一種被戲弄了的感覺。
一道氣急敗壞的聲音從楊行舟附近響起:“這鼎內生靈,我殺一批,他們也都殺一批,楊黑風,此事是你挑的頭,因果在你身上,你殺的最多!這些人身死,你最少負一般的責任!”
楊行舟嘿嘿冷笑:“我好歹還救了一群孩子,并未心存滅族之念,哪像你們,再無半點人類情緒,忘情忘意,鐵石心腸!”
在他冷笑之時,鼎內血色長刀再次閃現,剎那間破開無數空間,斬向無盡遠處,隨后慘叫聲響起:“楊行舟——!”
血光倏然回轉,竟然壯大了不少,再次返回鼎內,化為血水緩緩蕩漾。
楊行舟看著鼎內血水,面露憐憫之色,想了想,伸手虛虛一招,遠處東方一道血光閃現,被他丟到東海的血刀出現在他的掌心。
楊行舟將血刀扔進鼎內,片刻之后,已然將鼎內無窮怨氣和殺氣吞噬一空,整把血刀嗡嗡作響,只是輕輕震動,便將身周虛空震的不斷裂出細小的碎縫。
此時鼎內血水中只剩下一個個面目模糊的冤魂在掙扎嘶吼,這些大都是老老實實生活在袞繡城的獸人,不曾想禍從天降,戊土鼎被楊行舟箭矢激活,引來八方高手爭斗,他們遭了池魚之殃。
除了一開始的一群人被楊行舟以挪移神通轉移到了鳳鳴山護山大陣內,其余的百姓幾乎全都被震成齏粉。
楊行舟看著這鼎內沸騰的靈魂,搖頭道:“善哉,善哉汝等造此大劫固然是那些大能心狠,但也與我出手不無關系。今日我發慈悲度群迷為你等洗刷一生冤孽,這便投胎去吧!”
伸手將戊土鼎口朝下鼎內幾百萬魂魄如同下雨一般,全都落在了剛剛被打出的大坑里相繼沒入地面深處消失不見。
楊行舟雙目凝視地面,穿破被迷霧遮擋的大地,只看到這些魂魄被吸入一個奇怪的空間,清澈悠遠似乎是冥界但又與小世界中遇到的冥界大不相同。
“這個世界的幽冥界有點意思!”
楊行舟看了片刻,心中生出好奇之心:“這冥界里怎么有那么多強橫的氣息?他媽的,這到底是冥界還是天庭啊?”
他在那幽冥界中感應到起碼幾百個隱晦的古老強大的波動,每一個波動都令他生出心驚肉跳之感,似乎都不比他弱甚至這些氣息每一個都要隱隱要壓他一頭。
前幾天曲太柏的話從他腦海里生出:“你真以為自己就是天地間主角了么!”
當時聽著極不入耳,此時卻發現這老東西說話雖然難聽卻也有幾分道理:“他媽的,這主世界水深得很吶!”
他定定看著那詭異的空間好一會兒方才收回目光,將戊土鼎托在掌心仔細端詳片刻之后面上露出驚訝之色:“這鼎與地脈相連煉化此鼎,竟然把我定在了大地之上,不能遠離?臥槽,這到底是我在煉器,還是器在煉我?”
他此時才發現這戊土鼎的不對勁,剛才只顧著煉化此寶,之后又與幾個高手交鋒,一直沒來得及細查,現在才感應到此鼎雖然威力無窮,卻與地脈勾連,除非自己能將整塊大地背負前行,否則的話,就無法遠離此界,到別的世界逍遙。
“這簡直是坑爹啊,誰他媽煉制的這東西?真不是東西!”
楊行舟將這法寶收入體內,不住罵罵咧咧,心中極為郁悶。
聽這具分身是他耗費了極大心血才煉制而成,因為有女媧氏從中協助,這分身以后有著不輸于本體的發展潛質,現在好了,竟然被束縛在大地之上,便是自己穿越小世界也無法將分身帶走,導致實力銳減,很多事情都無法處理,如同斷了他一條臂膀。
如此大的損失,不由得他不郁悶,這戊土鼎雖好,但用一具分身來換,總覺得有點得不償失。
他此時手中的寶貝多得是,金剛琢、三寶如意、屠龍血刀、這些都不比戊土鼎差多少,完全沒有必要非得搶奪這口大鼎。
“果然貪心害死人!”
楊行舟不住搖頭:“修為到了這般境界,竟然還因為貪圖寶貝而中了別人算計,這個虧吃的倒也不冤枉!”
他得了伏羲真傳,按道理來說,旦夕禍福難逃他的感應,可是這戊土鼎卻讓他生不出絲毫危險的感覺,這才會想盡辦法得到,沒想到竟然中了別人的設計,被困在了大地之上。
“還好是分身,若是本體被這玩意兒困住,又得耗費一番精神!”
其實若只是本體被戊土鼎鎖住,倒也不是沒有辦法逃脫,只要將分身與本體的氣息互換便可,但要在這么一個強橫法器的鎖定下更換法體,這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
楊行舟懊喪片刻,便即收拾心情,心念動間,返回來鳳鳴山的后山。
而原本的袞繡城所在的位置,已經成了一個巨大的深坑,四周不斷有水流涌入,相信再過幾十年,定然能將這大坑填滿,成為一個大湖泊。
他這分身來到后山之后,將大鼎隨手拋出,大鼎入地之后,沉入鳳鳴山下,將方圓千里之地全都囊括,與鳳鳴山的護山大陣練成一體。
有此寶護山,鳳鳴山當再無被攻破之虞。
到了此時,他才有將目光鎖定到鳳鳴山上的不速之客,也就是剛才的那只金鳥。
可能是楊行舟大婚之日,那金鳥一直都不曾面見楊行舟,倒是送了兩顆寶珠作為賀禮,那兩顆寶珠來歷非凡,放在寶庫之內,懸浮半空,內中似乎別有洞天,好像一個小世界一般,一時半會沒能看清楚到底是什么。
那金鳥與文玉良和曲太柏以及田尚農竟然都是熟人,化為一個黃臉尖嘴的大漢,說話卻是尖聲尖氣,與文、田、曲三人推杯換盞,從到山上后,一直喝到現在都不曾停歇。
因為是山主大婚,擺了三天流水宴席,這四人便一直喝了三天,連地方都沒挪動,到了第四天,四人商議了一番,這才來到后山,拜見楊行舟。
至于鳳鳴山上的楊行舟,新婚燕爾,正是情濃時候,四人卻是不敢打擾,至于后山分身,卻沒有多大忌諱。
楊行舟在后山已然等待多時,見四人來到山頂大廳,笑道:“你們三個老東西瞞的老子好苦,說吧,來找我什么事兒?”
文玉良道:“也沒什么別的大事。”
他對楊行舟道:“漂泊多年,你也該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