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行舟取到斬魔劍之后,便想要返回地面。
只是他來時是隨緣而來,并未看清楚來往路徑,又加上這陰陽河自成一界,河水滔滔,沒有上下概念,楊行舟身處其中,想要從原路返回,已經難以做到。
不過對他來說,進入陰陽河可能有點麻煩,但真想要出去,卻很容易。
他早就在西湖邊自家住宅留下一道心神烙印,此番人在陰陽河中,也不尋找來時的路徑,只是順著冥冥感應,迅速鎖定住方位,身影迅速變淡,消失在河水之中。
下一刻,他光溜溜的出現在一間密室之內。
“以后得煉制一身好點的法衣才行!”
楊行舟伸手在空中虛抓,抓出一套新衣服,里里外外穿上后,對于衣服的問題終于重視起來:“這次是在陰陽河內衣衫被損,沒人看到還好說,若是遇到絕頂高手,老子施展法天象地之法,豈不是要光著身子干仗?”
他如今修為日深,以前得到的功法神通已經漸漸可以施展,就好像法天象地之法,只要功力足夠,氣血充足,完全可以增大自己的體型,攜帶雷霆之力,以少勝多。
就好比面對十萬大軍,以一個普通人的戰力,便是力道再大,破壞力也有限,可若是變得如同一座高山一般,手中兵器也有山岳一般粗細,到時候只是一擊之下,便足以干翻十萬大軍。
法天象地神通再單體對決中可能優勢不大,但是在群戰之中,卻非常實用。
只是法天象地神通,變化的只是本人的軀體,而包裹軀體的衣服卻無法隨之變化,除非隨身衣服也是能夠如意變化的法寶,否則的話,施展這門神通的人,就只能光著身子與人搏斗了。
之前楊行舟與錢塘江龍王敖鼓相斗,體型變化的不是很大,他自己的衣服又經過簡單的祭煉,尚且能用,可是在陰陽河中,這一身衣服便難以支撐了,被河水侵蝕,化為絲絳,不得已只能收起。
楊行舟之前修行達不到這個地步,很少考慮這種事情,現在已經到了這個境界,又遇到了這種尷尬的事情,就不得不考慮這方面的情況。
“看來修行高手,不但練得好,吃的好,穿的也要好才行!”
楊行舟穿戴整齊,對傳說中的神話高手大為艷羨:“有些高手法天象地,變化無窮,身上衣服也隨之變化,與肉身渾然一體,可見他們的隨身衣服定然十分的了不起,比我這一身強多了!嗯,我也得弄一身合適的衣服才行!嗯,這個世界惡龍妖物多得是,不如去抓幾個大妖下酒,剝皮抽筋做衣服!”
他心中計較,推開密室門,來到后院。
后院里正有仆人在打掃庭院,見他出來,嚇了一跳,忍不住驚叫道:“你是什么人?敢擅闖我楊府?”
楊行舟見這仆人長得陌生,應該是新來的,笑道:“我便是此間主人,你叫什么名字?什么時候來這里做工的?”
對面仆人呆愣片刻,忽然扯開嗓子嚎叫道:“有賊子進院啦!快來人吶,有賊子闖入府內啦!”
“嗖嗖嗖!”
破空聲響,幾個身影迅速從四面八方飛掠過來,落在了后院之內,正是原來府內的仆人。
楊行舟在買下這所宅院之時,特意在江湖上收服了一幫獨行俠和獨行盜,都是些綠林高手,被他一頓飽錘,全都跪下喊爹,最后又種下心理暗示,洗了洗腦,全都變成了忠心耿耿的丫鬟仆人。
楊行舟在離家遠游之前,也對得起這些仆人,他根據每人的體質和特長,專門為他們創造了修煉功法,每人一套,契合所有人的體質,最高境界能修煉到破碎虛空的程度。
只是理論上能夠修煉到破碎虛空的層次,到底本人能修煉到什么境界,只能看機緣和天資悟性了。
但即便如此,這些仆人已經是對楊行舟感激涕零,在楊行舟走后,他們修煉的修煉,打掃的打掃,收租的收租,一如往常,并沒有因為楊行舟不在家而生出懈怠之心。
現在聽到動靜,全都從四面八方趕了過來。
“老爺!”
府內管家楊忠看清楊行舟的模樣,登時面露喜色,彎腰行禮:“您可回來了!”
他對楊行舟道:“當今天下大亂,刀兵四起,饑荒遍地,老奴一直擔心老爺安危,可又無處找尋,只能空自擔心。現在您回來了,老奴也可以給李公甫先生說一聲了。”
楊行舟微微愣神,問道:“從我離開到現在,已經過了多長時間了?”
楊忠道:“屈指算來,已經六年有余了!”
“六年?過了這么長時間了?”
楊行舟暗暗驚訝,他在陰陽河內打磨身體,修行無日月,暗中不知年,卻沒有想到,只是尋找降魔杵和斬魔劍,竟然耗費了這么長的時間。
想到這里,將腰間的斬魔劍隨手扔出,丟進了小世界的一個隱秘角落里,不敢令這把寶劍的氣息外泄,免得引出高人前來為難自己。
況且和寶劍雖然鋒利,威力也大,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還是自己的原佩乾坤劍看著親切,用著也放心。
他看向剛才驚叫的仆人:“此乃何人?”
楊忠道:“老爺,他是老奴在外撿回的一個小乞丐,我看他無父無母,幾乎要餓死,摸了摸骨頭,倒還算是有點根骨,這才將他帶到府內,當一個掃地小廝。老奴年邁,尚無傳人,想大限之后,有個養老送終的徒兒。這才私自帶到府內,起名楊恩,還請老爺責罰!”
楊行舟雙目凝視楊恩片刻,剎那間將他從娘胎到現在的記憶全都翻閱了一遍,發現沒有多大問題之后,這才點頭道:“你叫岳祖峰,雙親被仇家殺死,為了避難,才逃亡江湖,后來得病,在路邊暈倒,被楊忠所救,你擔心楊忠與仇家相識,為了活命,撒謊騙人,至今沒有向楊忠袒露自己的真實身份。是也不是?”
岳祖峰身子一震,面露惶然之色:“你…胡說八道!”
“放肆!”
楊忠大怒:“你竟然敢跟老爺如此說話?”
他欺身上前,對著岳祖峰“啪啪啪”接連打了幾個嘴巴,罵道:“你不是說你叫丘山么?不是說父母是餓死的么?原來都是在騙我!他媽的,我要廢了你,拿回我所傳武功!”
岳祖峰捂臉后退,叫道:“師父!你信他,不信我?”
他手指楊行舟:“他說什么就是什么嗎?您如此本領,為何還甘于為奴為仆?這地方雖好,畢竟不得自由,何如笑傲山岳,獨自逍遙?省的受這鳥氣?”
楊忠聞聽此言,心中一片冰涼,他原以為自己收的這個弟子,只是為了活命,欺騙自己,并未有別的念頭,此時聽來,卻發現他是如此愚蠢,連基本的判斷力都沒有,誰尊誰卑都分不清楚,如此狂傲,自以為學了點本領,就看不起任何人了。
這等心性,如果放出去的話,早晚是一個禍害,不如現在結果了他,省的害人!
想到這里,心中暗嘆,輕輕一掌拍向岳祖峰頭頂。
岳祖峰大驚,認得這是老師的生平絕技“翻天掌”,一掌下去,山石爆碎,清水都能打成霧氣,相隔三丈,都能打碎臥牛石,此時一掌拍下,自己焉有活命?
吃驚之下,舉掌相迎,身子飄然后退。
雙掌相交,岳祖峰雙眼一黑,一聲大叫,身子倒退十多丈,堪堪撞到院墻時,陡然飄飛,翻出了院墻,噴血而去,嚎叫聲遠遠傳來:“老師,這奴才你要當你當,我是不當了!伺候人,哪有被人伺候好!”
楊忠暴怒,身子騰空而起,要將這孽徒打殺。
楊行舟笑了笑,道:“行了,讓他走。”
也不見他如何作勢,空中的楊忠便被一股無形巨力拘到楊行舟面前,一動難動。
楊忠心中駭然,即便是知道自家老爺神功無敵,此時也感到一陣悚然,跪地磕頭道:“老爺,是老奴瞎了眼,收了這么一個忘恩負義的畜生!懇請老爺讓我出去,將他大卸八塊,消我心頭之恨!”
此時旁邊幾個仆人丫鬟也都靠近跪地,道:“老爺,我等愿意生擒此獠,剖了心肝下酒!”
楊行舟笑道:“無妨。這種心性才好呢,嘿嘿,沒有如此心性,如何能攪動事端?好了,給我收拾被褥,置辦酒席,老爺我已經六七年沒有吃東西了!”
他看向楊忠:“你來跟我說說,這六年多,都發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