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行舟自從在錢塘江邊見到濟公之后,本以為自己來到的是濟公傳的世界,已經做好了與諸多魔頭甚至與濟公等人翻臉的準備,現在又見到李公甫和許仙,登時明白了一件事 “濟公和白蛇的故事都發生在宋代,現在看來,果然在同一個大背景下啊!奇怪,怎么當初白蛇下凡,法海降妖,怎么不見濟顛插手?這老滑頭可是最喜歡管閑事的主!”
其實白蛇乃是受觀世音菩薩親自指點,來紅塵完結塵緣,其中大有深意,濟顛只是十八羅漢首座,法力道行不夠,因此不敢妄自參與此事,生恐壞了菩薩的安排。
觀音大士雖然是菩薩,但法力幾乎不輸佛陀,與地藏王菩薩兩人都擁有超越同境界神通手段。
她既然有安排,濟顛自然不敢擅動。
楊行舟心念電轉,也差不多明白是怎么回事,看了看面前的許仙和李公甫,笑道“一個蛇精而已,算得的了什么!用不著大老遠的專程來謝我。”
李公甫道“救命之恩,豈敢忘懷?”
他從腰間掏出之前楊行舟送他的飛刀,恭恭敬敬的捧在手中,向楊行舟道“現在妖人已經被嚇跑,小人特來交還法寶!”
他是個實誠人,上次楊行舟雖然將飛刀贈贈予了他,但他那時候不知道飛刀的厲害,才會收下,如今見到了飛刀的威力,覺得這飛刀如此珍貴,自己拿著實在是燙手,是以此番除了來感謝楊行舟的救命之恩外,就是交還飛刀。
“你倒是個好孩子!”
楊行舟伸手接過飛刀,哈哈笑道“李公甫,我看你有點資質,是個習武的材料,飛刀我收了,我這里有靈丹一枚,便送你吧。”
在白蛇故事中,楊行舟不喜歡白蛇和許仙,也不喜歡小青等人,他真正看的順眼的人,就是李公甫和許嬌容兩口子,尤其是李公甫。
這么多人中,只有李公甫兩口子活的像是個人,還是有情有義的兩口子。
許嬌容是許仙的親姐姐,堪稱是扶弟魔一般的存在,但并不讓人討厭,而李公甫則對小舅子能幫則幫,能管則管,心中也沒什么怨言,自從白蛇的身份暴露之后,他們兩口子也沒有因此疏遠許仙夫婦。
換成一般人,絕沒有如此大的勇氣。
要知道白蛇可是一個妖怪,許仙敢玩蛇,別人可不敢玩,那會出人命的。
李公甫夫婦能接受這么一個妖怪弟媳,膽氣之壯,就已經超過很多人了,之后更是將自己的女兒許配給許仙的兒子,將其撫養成人,更是仁義無雙,在做人方面,完爆無數所謂的俠義之輩。
楊行舟從第一次見到李公甫時,就覺得這小子神正眸清,是個正直之輩,因此頗為喜歡,這才給他了他一把飛刀,以作防身。
不然的話,以楊行舟雁過拔毛的脾氣,能不搶別人的東西都算好了,還送別人東西?想都別想!
見楊行舟這位“在世神仙”送給自己靈丹,李公甫又驚又喜,急忙跪地磕頭“多謝先生!多謝先生!”
伸手接過丹瓶,起身裝好,又再次拜謝。
楊行舟笑道“既然來了,就在這里住上兩天,正好這段時間我也有空,倒是可以教你一些練氣法門,也好搬運周天,修行神功,一則保護家人,二則安保一方太平。”
李公甫更喜,躬身聽命“謹遵先生吩咐!”
楊行舟不開口收徒,李公甫便不敢自稱弟子,只是以“先生”來稱呼。
當下兩人便在楊府住了下來,楊行舟也傳了李公甫練氣之術。
他見這李公甫平日所用的武器便是一把長刀,當下便根據李公甫的性情和身體狀況,傳授了一門功法。
這門功法是楊行舟將戰神圖錄進行了修改增刪,使之更符合李公甫的體質和悟性,畢竟戰神圖錄太過玄乎,李公甫未必有那個悟性,因此不如進行改良一下,更適合這個世界的修行。
黃書世界里武功普遍的一個尿性,就是境界上寫的神乎其神,可真要是練成了,威力也就那樣,破碎虛空的高手也不可能劈開一座小山,也沒能力摧毀一個城池,最多也就是在萬軍叢中擊殺敵軍首領而已。
而在白蛇和濟顛的世界里,對于修煉功法根本就沒有什么強有力的描述,可是高手施法賭斗之時,當真是驚天動地。
濟顛、韓殿、五云老祖這些猛人暫且不說,單單是白素貞這個千年蛇妖,就能運用法力,席卷江水,水漫金山,與法海斗法,毀掉了無數百姓性命。
這才是真正的仙家神通,妖魔手段。
而破碎虛空里的傳鷹、龐斑、浪翻云等“神仙”與之相比,實在是有點太差勁。
不過黃書的武功在神通法術上不行,在別的方面也有優點,那就是在提升個人戰力上還是比較顯著的,先天之氣打磨肉身,精氣神內斂,以此為根基,與妖魔爭斗,即便不敵,但也不至于落敗。
很多神魔法術對上純粹的武者時,根本就發揮不了作用。
比如有些妖魔善于蠱惑人心,善于種種幻化手段,可是遇到真正的武學高手,只是一聲大吼,就足以破開幻象,重創妖魔。
很多妖魔鬼怪看著修行千年,牛逼哄哄,可是遇到真正的練氣煉體的高手,卻也只有被追著打的份兒,這就是法師和戰士的最大區別。
就像是濟顛,神通廣大,法力高明,可是肉身卻成了短板,很多事情都有了限制。
在對付韓殿和五云老祖時,明知降魔杵、斬魔劍被五云老祖扔進了陰陽河,封印了起來,可他就是不敢進去打撈。
因為他修的神通,不是肉身武者,所以抵擋不住陰陽河的河水沖刷,最后還是讓秦明潛入進去,將降魔杵和斬魔劍打撈了出來。
而像楊行舟這等法武雙修之輩,卻沒有這個限制,肉身與法力一般了得,只是遍觀天下,能法武雙修的高人,都沒有幾個。
降龍羅漢轉世投胎再修煉,也還是彌補不了體修不行這個短板,整個佛門之中,也就釋迦如來的丈六金身才算得上是萬劫不磨體,其余的,似乎都差了點。
李公甫在楊行舟的院內住了三天,吃了三顆小無極丹,三顆蛇膽丸,功力突飛猛進,短短三天時間,已然脫胎換骨,好似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般。
便是許仙在這三天內,也變得對楊行舟十分恭謹起來,他是有實力趕考的書生,頗有點學問,并以此自負,對于沒有功名之輩,打心眼里有點看不上。
可是這幾日與楊行舟攀談,卻發現楊行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經史子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無所不精,這才知道自己遇到了絕世高人,自己這點微末本領,在楊行舟面前,連提鞋都不配!
是以在楊府之中越來越拘束,不自禁的行起弟子禮來,對楊行舟恭謹異常,比自己姐夫李公甫還要尊崇楊行舟。
三天之后,李公甫向楊行舟請辭“先生,我還有公務在身,不便久留,今日我帶著許仙在湖中游玩之后,便即趕回錢塘縣,若是去晚了,怕是縣太爺責怪。”
楊行舟擺手道“去吧,回去好生修煉,再遇到妖魔之后,也好能夠自保。”
兩人拜別出門,離開楊府,到了西湖岸邊。
許仙看著湖邊美景,心中想到楊行舟的神異之處,對姐夫李公甫道“姐夫,這楊先生是不是神仙我不知道,但以他的學識,考取功名,當是輕而易舉之事,此等人才不為朝廷出力,真的是可惜了一身本領!”
李公甫此時儼然一代武學高手氣度,笑道“楊先生無拘無束,自由自在,豈在這西湖邊上修行度日,豈不是比在朝廷當官更為舒爽?”
許仙還未作答,便聽到身后有人道“善哉善哉,這位施主說的對,在朝中辛苦,怎如在野外清閑?”
許仙一愣,轉身看去,只見身后一名老僧看向兩人,點頭道“鐵甲將軍夜過關,朝臣待漏五更寒。山寺日高僧未起,算來名利不如閑。兩位施主,功名利祿,不過過眼煙云,傷體熬神,不得自由。只要修行佛法,清凈身心,明了自我,才是超脫苦海的正途啊!”
這老僧身穿灰布僧衣,右手扶著有一根九龍禪杖,左手托著一個紫金缽盂,滿臉皺紋,白須白眉,只是往那一站,就給人一種得道高僧的奇異感覺,許仙和李公甫雖然不認識這老僧,但心中還是涌現出尊敬之情。
李公甫彎腰行禮“圣僧,在下有禮了。”
他對著老僧道“剛才我只是隨口而發,讓大師見笑了。”
老僧搖頭道“隨口而發,才是心聲。這位施主額頂生光,雙目有神,頭角崢嶸,雖有一絲官氣,更多的則是一腔正氣,當今之世,已不多見。”
轉頭看向許仙“這位公子骨骼清奇,額頭智慧光顯,正是我道中人。日后有緣,不妨去金山寺走一趟,聽老僧說法,結個善緣。”
李公甫道“敢問圣僧如何稱呼?”
老僧道“阿彌陀佛,貧僧法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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