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劉清源這個境界,早已經生出冥冥之中的感應,若是楊行舟不說出“流放”這兩個字,他還未必生出太大的感應,一旦楊行舟說出口,劉清源登時就覺得大事不妙。
剛才楊行舟展露出來的本領雖然了不起,但劉清源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在他眼中,楊行舟斗戰功法破綻極多,并不足以對他造成極大的風險。
若是換成一般人,見到楊行舟在短時間內,就成長為幾乎與他同等境界的高手,定然會驚訝至極,想方設法弄清楚為何會有如此變化,但是劉清源卻知道天下自有福緣深厚之輩,他自己一生都是奇遇連連,對于楊行舟只在幾日時間便如此了得,也不覺有異。
大家都是有奇遇的人,自然也就見怪不怪,楊行舟進步再快,但只要還在劉清源控制之內,他就不會生出懼怕之情。
可是現在,當楊行舟在漫天劍雨中嘿嘿冷笑之時,劉清源終于感到了不妥,頭頂忽然生出一道白氣,筆直如柱,直沖萬里高空,將楊行舟引發的漫天烏云連同閃電,全都沖散。
一桿青色大筆出現在他手中,對著楊行舟虛虛一劃,也就在他大筆開始劃動之時,楊行舟心中一緊,陡然發出一聲低喝:“咄!”
劉清源身子忽然凝滯,臉上浮現出極其驚恐的神情,隨后整個身子在原地一節節的消失。
就在劉清源身子消失的瞬間,楊行舟臉上血色褪盡,身子微微一個踉蹌,一陣天旋地轉。
他在向劉清源出手之時,就已經盤算了如何應對這個大敵的方案。
白石書院的名頭實在太大,楊行舟對書院的九位先生極為顧慮,雖然在前一個小世界內苦修幾百年,修為大增,但也不認為自己就一定是書院幾位先生的對手。
針對這種不確定性,他已經提前做好了對敵方案,針對的是對敵后的三種情況。
第一種情況就是他實力大增,真就能打得過劉清源,那自然用不著任何后手,橫推便是。
第二種情況就是打不過劉清源,甚至連劉清源的一招都接不住,那就直接讓浮龍圖護住自己,騰空逃走,就算是逃不走,只要有浮龍圖護體,相信自己絕無性命之憂。
還有最后一種,那就是兩人勢均力敵,或者是楊行舟稍稍處于下風,但也不至于被劉清源甩出八條街去,到那個時候,楊行舟就可以考慮將此人“流放”到各個小世界里去。
他現在已經能夠通過體內那扇虛幻的門戶,隱隱約約感應到一個個虛幻的小世界,甚至能將主世界的一些東西,實驗性的送到那些小世界中。
他曾經將主世界的一頭羊扔到了一個陌生的小世界里,三天后再通過意念鎖定,將那青羊再次時收懾到主世界中時,那只青羊已經變成了一種奇怪的物種,身形高大如牛,羊角烏黑粗長,奔走如飛,力大無窮。
據楊行舟猜測,估計就是這青羊因為是主世界生物的緣故,被扔進了小世界后,沒有了年齡的限制,在小世界內堪稱長生不老的長生種。
楊行舟平常穿越小世界,在里面耗費幾十年,反應到主世界里時,其實也不過是片刻時間,就算是這次在神州奇俠的世界里苦修幾百年,在返回主世界時,其實主世界也只是過了幾個時辰而已。
而楊行舟是在三天之后才把山羊取出來的,可見這山羊都活了多大歲數,起碼也得千歲高齡。
能活一千年,就算是一頭豬,那也會變成一頭聰明豬,而一頭山羊在經過起碼千年時間的磨煉,儼然如同精怪,被楊行舟從小世界取出之后,直接就送給連光影當坐騎了。
他因為這個特意實驗了好幾次,將火馬與火鳥也都扔進小世界里待過一段時間,就連青麟獨角獸都變的與同類大不相同,實力大進。
有了這些坐騎動物做實驗,楊行舟已經有了極大的把握,可以將敵人也能送進小世界之中,即便是本領比他高明的對手,出其不意也能將其“流放”到小世界之中。
這劉清源將是他第一個實驗對象,此時雖然將他送入一個小世界中,卻也把楊行舟累得夠嗆。
所謂攜泰山以超東海,非不為也,實不能也。
這劉清源對楊行舟來說,便如同泰山一般重,也就他趁著自己極度憤怒精神暴漲之下,才將此人勉強移走,若是在平時的狀態里,怕是很難做到現在這個地步。
劉清源消失之后,現場陡然安靜下來。
吧嗒!
剛剛在他手中的青色大筆從空中落下,砸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楊行舟伸手虛抓,將大筆收懾到手中仔細觀瞧,只見這大筆筆桿青油油,似乎由不知名獸骨所制,筆頭青絲縷縷,每一根青絲上都有絲絲點點的星光閃現,神異至極。
“這筆不錯!”
楊行舟提筆對著虛空輕輕一劃,“轟隆”一聲,虛空之中陡然裂開一道縫隙,一道勁氣從筆尖發出,射向遠方高空。
這一道勁氣發出之后,楊行舟只覺得體內真氣陡然消散了將近一成,登時下了一跳:“好寶貝!劉老七狗日的人很壞,這桿筆倒是不壞!”
他身上雖然也有不少寶貝,但真正能在主世界內稱之為寶貝的東西,也就一個浮龍圖了,其余的寶貝根本無法與劉清源的這桿筆相提并論。
楊行舟隨手將這大筆收起,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倚靠在一塊石碑上,嘿嘿笑道:“真當老子是吃素的不成?媽的,隔空給了我一擊不算,還要給我下箍,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啊!”
他體內真氣鼓蕩,剎那間運轉了幾十個周天,片刻后重新變得神完氣足,負手向前方一塊有字碑走去。
剛走了幾步,眼前一花,謝劍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一臉驚訝之色:“老七呢?去哪了?”
楊行舟道:“他已經去了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估計再也回不來了!”
謝劍一愣,凝視楊行舟的眼睛:“你殺了他?”
隨后搖頭道:“楊兄,你本領雖強,跟老七相比,畢竟還差了點火候,你殺不了他的。老七到底怎么了?”
楊行舟笑道:“他罪不該死,已然被我流放。等什么時候我遇到危險的時候,自然會把他放出來。今天來書院,別的暫且不說,單只是這么一個護衛在身邊,已然不虛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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