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就在楊行舟與厲若海說話之時,后院氣勁交擊聲依舊響個不停,可見戰況激烈,不舍夫婦與風行烈、谷姿仙等人與來犯之敵勢均力敵,一時間難分輸贏。
耳朵靈敏如楊行舟和厲若海等人,只憑細微的動靜便已經判斷出后院的敵人有六個之多,而且個個修為深厚,都是硬茬子,尤其是其中一人心法迥異中土,在這些人中顯得極為突出,與風行烈交手的也是此人。
“小蓮兒,你過來!”
楊行舟耳聽后院勁氣交擊之聲,目光微微閃動,坐在太師椅上,從懷里掏出一個銀色小匣子,將谷倩蓮喊到自己身邊,低聲道:“你拿著這個這個東西,偷偷去后院,對準武功最弱的一個人,按一下這個小點,按完之后就回來。”
谷倩蓮伸手接過銀色匣子,好奇道:“這是什么?”
楊行舟道:“暗器!不要啰嗦,快去快回!”
谷倩蓮伸手接過,楊行舟又囑咐了她幾句之后,才讓她離去。
烈震北湊近楊行舟低聲問道:“這玩意兒有用嗎?”
現在厲若海和他都幾乎無法與高手交戰,楊行舟更是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雖然明知后院風行烈等人形勢危急,卻也難以有精力去援助他們,現在見楊行舟掏出這么一個古怪的東西給谷倩蓮,烈震北登時生出好奇之心,此人對生死早已看淡,即便是在如今的危急關頭,卻毫不在意,反倒是對楊行舟拿出的銀匣子十分感興趣。
“對高手肯定效果不明顯,但是對于低手,卻是效果奇佳。”
楊行舟看了烈震北一眼,嘿嘿笑道:“我這銀匣子有個名字,叫做‘暴雨梨花針’,被人稱作暗器之王,天下能夠直面這暗器全身而退者,不會超過五十人。”
烈震北聳然動容:“這么厲害?”
楊行舟點頭道:“那是自然!”
說到這里嘆了口氣,搖頭道:“可惜我火焰戰車不在身邊,若是戰車在這里,以獨角青鱗獸拉車,我在車內操控諸般暗器毒藥,除了龐斑和浪翻云之外,相信無人能擋得住我!”
他當初打造火焰戰車的時候,所用的材質是主世界最為輕便又極為堅硬的木料,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被他以藥水浸泡之后,方才得以打造成型,就連車輪子都是以深海怪魚的魚鰾熬制的魚膠做成,定型之后,堅韌異常,尋常刀劍根本就砍不動。
車廂里更是被楊行舟設置了種種機關消息,毒針,毒煙,諸般暗器,還有五毒蠱蟲,在車廂下方潛伏,堪稱武裝到了牙齒,有此戰車,就幾乎相當于有了一輛大坦克,遇到等閑武林中人,直接碾壓過去就是。
便是里赤媚、紅日法王這等絕世高手,也絕難對戰車里的楊行舟造成威脅,可惜這輛車被楊行舟放在了雙修府的后山,就像赤焰火龍駒和獨角青鱗獸都被放開讓它們自己轉悠去了。
不然的話,有火焰戰車在此,定然能起極大的作用。
在楊行舟感嘆之時,谷倩蓮已經拿著暴雨梨花針的銀匣悄悄的潛入后院。
雙修府的后院極為闊大,連著三重院落,谷倩蓮穿過第一重院落時,一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高抬腿,輕落足,運起雙修府內的獨特輕功身法,整個人如同飄絮一般向第二重院落飄去。
谷倩蓮與白素香兩人,名義上是雙修公主谷姿仙的貼身丫鬟,實質上三人情同姐妹,谷倩蓮與白素香都得了雙修府武學心法的真傳,其中谷倩蓮學的多來自谷凝清,而白素香則主要跟隨烈震北學醫同時習武,若論修為,谷倩蓮比白素香隱隱高出那么一點,但也相差不大。
剛才看到白素香傷勢如此嚴重,谷倩蓮心痛之余也愈發心驚,來到后院之后,不敢有絲毫大意,屏息凝神,緩緩靠近第二重院落的月亮門。
在靠近月亮門的一側有鏤空的墻體,可以看到院內十來個人影上下翻飛,樹木磚石時不時的爆散成一團團的齏粉,彌漫了整個庭院,本已經是夜晚的宅院里更顯得視線模糊,難以分辨。
谷倩蓮貼近院墻之后,通過墻體上的鏤空造型,微微瞇眼,看向院內眾人。
她不敢功聚雙目,生恐被人感知出自己的存在,只憑平常人的視力和兩只耳朵,來慢慢判斷敵人的位置和強弱。
現場中,風行烈手中大槍揮動成萬千槍影,正與一名高鼻深目的華服男子激斗正烈,那華服男子手持一柄重劍,以拙勝巧,每一劍劈出,風行烈便的身子便是一顫,不得不采取守勢,躲過對方的重劍之后,才敢還擊。
風行烈已經是天席間難得的青年高手,便是黑榜高手也難以這么對他全方面壓制,只看對方實力和出手的招式,谷倩蓮便知道這男子定然是花間派的派主年憐丹無疑。
谷姿仙卻與一名宮鬢女子互相試探攻擊,那宮鬢女子白紗蒙面,身材高挑,與在前廳被她們打死的女子一樣的裝束,不用問,定然是年憐丹的花妃之一。
花間派主年憐丹,一身花仙真氣已經修煉到十八重天,威震塞外,無人能敵,唯一能克制他武功的便是雙修府的雙修神功,只要雙修府一日不滅,年憐丹便一日不得安寢。
要知道當初塞外無雙國之所以被滅,就是年憐丹在其中出大力,雙方的仇恨早已經難以化解,注定了只有一方存在世上。
這次方夜羽網羅高手絞殺楊行舟,順便要滅掉雙修府,年憐丹得知消息,那是義不容辭,只要能滅掉雙修府,他才算是除去了一個心頭大患。
此人威震塞外,花間派除了年憐丹自己外,還有兩個花妃隨他一起行走天下,修為俱都十分高明,剛才被眾人打死的那個女子,還有院內正與谷姿仙交手的女子,正好是兩人,身份無誤。
諸般念頭在谷倩蓮腦中一閃而過,她目光看向遠處的不舍夫婦。
此時不舍與谷凝清正與兩名男子激斗不休,那兩名男子似乎擅長合擊之術,與不舍夫婦的雙修合擊術正是對手,雙方一時間勝負難分。
谷倩蓮目光在院內掃視的一瞬間,便已經決定了自己應該怎么做,當下將銀匣輕輕提在胸前,從墻壁的鏤空處對準了正在與谷姿仙交手的那名花妃,暗暗等待機會。
片刻之后,那花妃與谷姿仙雙掌相交之后,內勁硬撼之下,身子各自向后拋飛。
谷倩蓮瞅準機會,毫不遲疑的按下了銀匣上的暗扣。
一蓬銀色的小針以肉眼難辯的速度在空中爆散開來,化為漫天花雨,將那個花妃籠罩起來。
谷倩蓮牢記楊行舟的吩咐,按動暗扣之后,毫不遲疑的飛速后退,不敢在原地久留,在那位花妃發出慘嚎之時,她已經退出小院,返回了前方廳堂。
“愛妃!”
正在與風行烈交手的年憐丹見花妃被暗器包圍,亂針穿身,忍不住目眥欲裂,手中玄鐵重劍化為一層層劍幕,將風行烈打的暴退十幾步后,發出一聲長嘯,身子凌空而起,落在了谷姿仙剛才發出暗器的位置,手中長劍轟然下劈,整塊墻壁都被他這一劍劈的爆散崩塌,磚石四濺。
若是谷倩蓮有一絲遲疑的話,她怕是已經與這墻壁一樣,也被這一劍劈成粉末。
年憐丹一劍劈出之后,身子不停,風一般沖向前廳。
兩個花妃跟隨他多年,三人感情極為深厚,谷倩蓮能跑到后院出手援助谷姿仙,那就說明剛才追到前廳的花妃已經兇多吉少,而與谷姿仙交手的花妃更是被犀利的暗器穿身透體,眼見不活。
年憐丹身為塞外武學大宗師,與敵交戰經驗豐富,從來心如止水,不會因為任何事情動搖心智,但是事關兩位花妃性命,卻令他圓滿的心湖生出滔天巨浪,怒火滿胸之下,雙目噴火,向大廳里急速沖去。
他身法如風,如同一股“香氣”一樣,雖然快速,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倏然間便來到了前廳之中,雙腳剛剛落地,還未看清楚大廳內眾人面目,便感到腳心陡然刺痛,隨后面前白煙升騰,一蓬接一蓬的暗器劈頭蓋腦的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