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助互利,本就是合作的基礎,貧道自然不會違背。”清羽回道。
“那么,貧道就不打擾圣德帝陛下批閱奏折了,先行告辭。”
“等等,清羽,”圣德帝放下奏折,緊緊盯著清羽的雙眼,“草原大戰之中,那個未知的至強者,是不是你?”
“怎么會呢?你也知貧道進階通神不久,哪來的底蘊去成就至強啊。幽天你真是說話了。”
輕笑聲中,清羽的影像緩緩消失,但圣德帝還是一直盯著影像所在,一動不動。
少頃,他終于回眸,打開奏折批閱,“能戰勝裴東流,怎么可能底蘊不足”
裴東流這個“天下第一”有點虛,但他的積蓄卻是實打實的。能夠擊敗裴東流乃至將其逼入死地,絕對是有著沖擊至強者的資格的。
另一邊,清羽關閉千里鏡光法陣后,輕聲自語:“互助互利,可非是我們這些野心家的常態。”
爾虞我詐才是清羽和姬承天這種人的常態,互助互利只是暫時的。若是當真奪取了九天的話語權,那么下一步,姬承天就該針對清羽了。
“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真心好煩!”清羽無奈咋咋嘴。
勾心斗角的生活著實不怎么適合他這個風光霽月的世外之人,他更喜歡以力服人,誰有不復就打到服為止。
玄功默運,手掌中的純白天晶在堅持了一天之后終于化為一股元氣,被清羽汲入體內。
當天晶之氣進入體內的剎那,白云煙功力突然暴動,和天晶之氣合二為一,功力猛漲。
并且,清羽的元神如被云霧籠罩,無邊無際的云海出現在心神之中。
云卷云舒,起伏幻滅,無定無方,自然云氣的所有奧秘向清羽敞開,大智慧空間輔助元神瘋狂推衍吸收,徹悟云氣之奧妙。
僅僅是數息之間,蘊含在白云煙內的道蘊一擁而入,且并非付諸于文字,而是將奧妙徹底展現于腦海。若非清羽此時三魂元神皆是當世頂端,還不一定能將其全數吸收。
就是這短短數息時間,清羽就好像過了萬年一般,徹悟了云氣之秘,回神之際,輕松懾服了體內暴動的白云煙功力。
“大道三千,殊途同歸,這云氣一道若是能走到極巔,也未嘗不能成為至強。”
身形一扭,清羽已是身化云龍,在太極殿內肆意飛舞,待觸及穹頂之時,云龍崩散成云霧,從中穿出,于屋檐出現出原身,遙望今夜之明月。
“月色真美!”清羽有些欣然地看著今夜的明月。
十五的月亮,還真是有著別樣的美感。記得當初在北蒼山時,清羽總是喜歡看十五十六的圓月,因為這輪圓月能提醒清羽的野望。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歲月流轉,風流人物總被雨打風吹去,唯有天上之明月,照今夕之人。
“我知道月色很美,但是你該下來吃月餅了。”
曼妙的身影緩緩現身于不遠處,蓮足輕踏檐角頂端,一手端著一小盤月餅。
眨眼間都已經到中秋了,這段時日忙著勾心斗角外加煉化天晶,清羽都沒心思顧及節日的到來。就連今日子時的系統提示都沒顧及。
“又到中秋了啊,”清羽轉頭笑道,“你都把月餅拿上來了,那就在上頭吃吧,正好賞月。”
說著,清羽就這樣坐在屋檐上,順便拍拍身邊的位置。
玄真輕移蓮步,款款行來,側坐在屋檐上,將手中的小盤子以真氣托舉在空中,“光這點月餅可不夠你我吃的,更何況還有桂酒放在下面。”
“無妨,讓它們自己上來。”
真氣流轉,一道小小的云龍從掌中飛出,穿過穹頂,不多時便從殿外飛起,尾巴繞著一個墨色食籃的握著,飛到清羽身前。
“又是一年過去了,還記得去年的今天,我去給寧無明送了一盒月餅,徹底激發了他的殺意。”清羽帶著點緬懷神色道。
“你就只記得寧無明了嗎?”玄真嗔怪著白了他一眼。
這個男人啊,只記得勾心斗角,也許在他記憶里,血色是最多的顏色,其余的都是黑白。
“這樣清平的日子,應該也不多了。”輕輕咬了一口月餅,清羽自語道。
等到刀神恢復,九天這駕戰車將會再度起程,直到碾碎所有攔路之人,或者被攔路之人打崩。
不過在刀神閉關療傷的這段日子里,天下又多了幾個極大的變數,九天也不一定像過去那般所向無敵了。
別的不說,光是一個劍神,就能對計劃產生極大影響了。劍神自從脫困之后,一直躲在暗中,也不知在謀劃著什么計策。
這個老狐貍在被封印了九百年后,心思之深沉這世上應該沒有一人能看得透。不過他是追求道境之人,也許會和九天走同一條路。
還有心緣,他先前現身于法相寺,也不知意欲何為?
現今天下,下棋的都是心機深沉的老硬幣,誰也不知暗中還藏著幾個棋手,誰也不知對方還有幾張底牌。
尤其是那位太上道主,他的心思也是極難猜透,清羽現今還無法猜到他的目的為何。
說他匡扶正義吧,他又不殺刀神,僅僅是將其重傷,說他圖謀不軌吧,他現在都沒什動靜,安分地都快被人給遺忘。
事實上,若非太上道主出手重創了刀神,他還真的被人給忽略了。
“盡是未知啊”清羽輕嘆一口氣,從玄真手中接過斟滿的酒杯,飲了一口桂酒。
“罷了,還是賞月嗯?”
清羽抬頭望去,只見明月之前,有一道身影踏月而來,飄搖的身姿好似謫仙下凡,彌天極地的玄元一氣,衍化天地之玄奧。
“玄都。”清羽挺身站起。
夜色以及背光,都不能妨礙到清羽的目力,那充溢而出的玄元一氣更是證明了來者的身份。
他,正是太上道子玄都。
在這十五月圓之夜,這位太上道子踏月而來,究竟是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