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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忍和等

  “玄晨自從負傷回門以后,便閉門不見任何人,只一心療傷,連我這素女峰峰主都不見。”玄真道。

  真武門之中,最擅醫術的就是玄真這位素女峰峰主。玄真的醫術,便是放諸天下,也是排的上號的。

  每次百草閣遍邀天下名醫,舉行百草藥會之時,可都是要給玄真送一份請帖的。

  “哼,看來玄晨連你這中間派都不信,寧愿自己療傷,也不愿師姐你來助他。師姐你放棄玄晨那一派是對的。”玄觴冷笑道。

  “玄觴師弟,你啊······”玄真輕聲嘆氣。

  這位玄觴師弟雖然在外面十年,多了不少經驗,但有些地方的思考還是不那么全面。有些東西是天生的,很難改變。

  “玄晨若當真是身受重傷,便是為了穩定我的心,也是要讓我過去醫治的。”玄真說道。

  玄晨重傷,無疑是對掌門派的大大削弱,這時候就要讓玄真穩定立場,而不是這般顯露出不信任和敵意,將玄真往反掌門派系推。

  而且即便玄真真想對玄晨下手,也不會在醫治之時下暗手。真武三老還有兩個完好無損呢?

  平日里敵視掌門是一回事,這種時候還要暗算掌門搞窩里反,那是對整個真武門的危害。玄真要是如此做了,真武門鐵定容不下她。

  “那師姐你的意思是······”玄觴問道。

  “我有兩個猜測,”玄真輕輕道,“也許是因為玄晨傷重到不可醫治,他怕傳出去會讓人心不穩,令我們這些反對之人找到機會。

  也有可能,是玄晨傷勢不重,但他想借這個機會偽裝傷重,讓我等以為有機可乘,對其進行逼宮之舉。屆時······”

  玄真語意未盡,但玄觴知道她的意思。若是第二個可能,那么玄晨便是要誘使反掌門一派行動,甚至于可能會刻意引導他們進行武力逼宮。

  那時候,就可能重蹈當年的覆轍,和玄法一樣,逼宮失敗,成為真武門的叛徒,被掌門和真武三老鎮壓。

  “師姐,第二個可能有多大,”玄觴面色凝重地問道,“連通明師叔都身受重傷,至今未醒,玄晨那家伙不可能就只受輕傷。”

  “但是,玄明和玄陰受的傷勢卻不是太重,如今已在恢復階段。玄觴師弟,就連玄明和玄陰都能在血魔教襲擊下幸免,玄晨作為通神境,為何不能只受輕傷,甚至無傷呢?

  要知道,玄陰可不是掌門那一派的。”玄真語含深意地道。

  若是有機會,玄晨應當是不介意送玄陰去死的。因為玄陰這人雖然冷漠,但內心卻是對當年的玄法有著一份情。

  這一點,玄真他們這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弟們皆是心中明了。

  玄陰和玄觴,他們應當是誓死要為玄法報仇的。其余人的復仇之心,都沒有他們這么堅定。

  “師姐你的意思是,玄晨沒受重傷,又或者······”

  “她忘卻了過去的仇恨?”

  相比較于玄晨沒受重傷,玄陰忘卻仇恨,投靠了玄晨反而更為靠譜。因為若是玄晨沒受重傷,反倒是更易借機讓玄陰死于血魔教之手。

  反正不管玄晨有沒有重傷,玄陰能活下來的概率都是極小的,本該是如此的。畢竟連通明都重傷瀕死了。

  “果然,人都是會變的,”玄觴臉上突得出現深深的哀傷,“之前我和玄霖師兄談過,我發現,他現在反對玄晨,更多的是為自己做打算,他怕玄晨會清理他這個玄法師兄的舊部。

  明明當年他也是對玄法師兄極為敬仰,師兄死后,他和我一起喝了一夜的悶酒。還有玄風,他當年也是如此。可是他們都變了,他們都遺忘了過去的情誼。”

  玄虛他們會變,玄陰同樣有可能變。當初清羽告訴玄觴可能有內奸之時,玄觴還不敢相信。等到和玄虛深談過之后,玄觴卻是不得不信了。

  因為玄虛,就是極為明顯的例子,他已經認命了,他反對玄晨,維護的不是過去的情誼和真相,而是現在的地位和性命。

  “玄陰師妹性子冷漠而堅忍,她不會因這十多年的時光而改變心意的。我們要相信······”

  玄真也只是提出一個假設,她和玄陰走的近,十分了解對方的性情。想讓玄陰忘卻過去對玄法的情,十分困難。

  玄真本來想這么說的,但是她說著說著,眼中突得閃過難以置信之色,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之前被遺忘的事情,滿臉的錯愕和驚訝。

  “師姐?”玄觴見她這副模樣,不由擔心地問道。

  玄真雙眼微闔,臉上有了絲絲愁緒。只聽她低聲道:“師弟,這次玄陰和玄明兩位受傷回門,是由我親自為他們診治的。而在診治過程中,我無意發現······”

  說到后來,玄真聲音干脆全無,直接以傳音入密告訴玄觴那個無意發現的秘密。

  聽完之后,玄觴也是閉上雙眼,臉上一派平靜。但從那面部顫抖的肌肉來看,他現在應當是緊咬牙關,忍受著怒火。

  “師姐,我們該怎么辦?”玄觴咬著牙,從嘴里蹦出一個個字眼。

  “真武門內,越發詭奇了······”

  玄真嘆道:“為今之計,也只有靜等了。等我突破,或是等清羽更上一層樓。唯有平等的實力,才能換來平等的對待。”

  若是實力不及,便是手上有足以威脅玄晨的證據,也無法換來公平的對待。真武三老為的是真武門的穩定和發展,兩害相權擇其輕,理智的人總會做出理智的選擇。

  而真武三老,無疑是十分理智的。經歷無數風風雨雨的他們總能選出最佳的道路,但這種最佳的道路,卻不一定讓其他人所接受。

  “那邊等,忍,”玄觴狠聲道,“十幾年都忍過來了,我不在乎多忍幾年,甚至幾十年,只要還有希望,我會一直等下去。”。

  話這么說,但從玄觴的臉色來看,他并沒有他說的那么能忍。或者說,這種忍和等,并沒有那么輕松。

  “不會太久的······”玄真飄然飛出懸崖,空中傳來她那幽幽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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