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雞飛狗跳的混亂過后,婚禮宴會仍然持續著,只是人們議論的焦點已經不在于這場婚禮本身。
驚詫、沉思、恐懼、好奇…
一些不懂裝懂的人開始故作神秘地散播各種不靠譜解釋,某些真正了解點東西的反而頗為低調的不言不語獨自沉思,此時宴會人心浮躁,就連國王本身都與派席爾大學士低聲詢問著那會動的玩意到底是什么情況,就更別說其他人了。
人們普遍的看法是有巫婆作祟,或者一些消失許久的巫師魔法師之類的神秘人士搗亂,他們對此倒也不算是太過恐慌。
畢竟這個世界是有龍與種種鬼怪故事流傳開來的,日常生活中很多人也曾經碰到過一些打扮鬼祟的相關人士,只是如此明顯的超自然現象還是頭一遭遇見。
另一些人則將那玩意“歸罪”于紅堡的鬼魂身上——
紅堡鬧鬼這個說法還是當初藍禮“掉進密道”時流傳開來的,眼下復又被提了出來,并且在“證據”面前,很多人對此更加信服了…
總之好好的一場婚禮晚宴似乎一下子就變成了一場關于神秘事件的討論會,就連之后的跳舞環節氣氛也顯得根本熱烈不起來。那個被狗抱住的紅袍僧索羅斯不知不覺間變成了宴會的焦點人物,醉醺醺的當事人對此頗為茫然。
不過當婚禮晚宴進行到最后一個環節時,人們還是不自覺將注意力放回了這場婚禮本身,或者說婚禮最“惹人期待”的一環之上——鬧洞房。
在維斯特洛大陸,婚禮的最后階段非常野蠻,一對新人會在這個環節上被圍觀群眾們拔的光溜溜,然后簇擁送入新房當中。
這是人們喜聞樂見的一個環節,也是很多鬼祟人士能夠光明正大占便宜的環節。
藍禮認為這種習俗甚至有點惡心,那大群人將新婚夫婦脫的一絲不掛,口中講著黃色笑話的行為看的他簡直眼皮直跳。
“我結婚時要是有人敢這么干,我保證剁了他們的手。”
目送兩個衣服被扒光的新人在人群簇擁下越走越遠,一旁觀望著的藍禮如此與提利昂說。
這話讓正看的興起的金發男孩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已經訂婚了嗎,藍禮?”
“沒有。”
藍禮眨眼回答,對方聞言哦了一聲,感覺這位的想法有點無法理解。
不只是提利昂,就連旁邊人聽到這句話后也怪異地看了他一眼,認為這話很奇怪。
顯然,在藍禮看來很不可理喻的事情,早就被別人習以為常。
甚至就連當事人都看起來不怎么在乎,光溜溜的勞勃面對周圍女人們哈哈大笑還能反向調戲,渾然不在意自家老婆被男人占便宜。一直表現的優雅端莊的新婚王后看起來也能如常應對,似乎隱隱有所厭惡,卻也沒有發表不滿意見。
搖了搖頭,藍禮干脆收回視線不再多看,轉而招呼身旁伙伴走出長廊,來到一處露天庭院中透透氣。
月光冷清,周遭氛圍卻非常熱烈,此時此刻,一對新人已經被送入了房間當中,熱鬧的一天算是基本結束了,等明天一早醒來過后,拜拉席恩王朝就會迎來一位“嶄新”的女主人。
如果不是前世記憶作祟,這位女主人在藍禮的印象當中其實還不錯,態度和藹、性格看起來也很正常、還時常送他各種小禮物表示一下關懷…
可惜是個弟控。
想著,藍禮突然從庭院角落陰影當中見到了另一位當事人,而今那位正面無表情地望著人群消失的方向不言不語。
“詹姆?你怎么沒跟著去?”藍禮身旁的男孩也同樣見到了他,還跑上前好奇問了一句,對方聞言眉頭一緊,隨后故作輕松地微笑道:“人多了悶熱,在這里吹吹冷風。”
一句話似乎就已經讓他的耐心消耗殆盡了,見到藍禮在一旁,他朝其躬了躬身,算是打了個招呼,然后轉身直接離去。
“他今天看起來有些奇怪。”望著哥哥的背影,心智還不怎么成熟的提利昂納悶地道:“以前他可是很愛湊熱鬧的。”
“人都是會變的嘛。”藍禮聳肩回答。
女朋友結婚了,新郎卻不是我,這事換誰誰也不好受啊。
不過這么一想,這三個人到底是誰綠了誰呢?
提利昂顯然想象不到身旁這位黑發伙伴腦海中浮現出的是什么樣的糟糕想法,坐在庭院邊緣的欄桿上,他隱隱聽著外面一陣陣喧鬧聲音,若有所思地開口道:“那條狗把那只雞腿吃掉了…”
藍禮點了點頭,沒說話。
“聽說是孿河城佛雷家一位女孩的寵物,我見到他們家的騎士把那條狗給找回去了。”提利昂說著,突然朝藍禮擠眉弄眼了一番。
“那個紅袍僧還有些戀戀不舍哩。”
“希望他醒酒之后還有心情不舍吧。”藍禮摸了摸下巴。
“被那條狗吃掉可惜了。”提利昂悵然地說:“那么有趣的一個東西,說沒就沒了…”
要是真那么沒了就好了。
藍禮暗暗心說。
他感覺那狗在吃完雞腿后突然發情有點不正常,但怎么個不正常法他卻說不上來,畢竟關于那個雞腿他也是一片茫然。
希望不會出現什么意外吧…
低頭瞧了瞧自己的左手手腕,那特殊的圖案讓他不自覺皺眉。
走在返回學士房的路上,派席爾大學士現在情緒很緊張。
因為懷中鐵罐子正不斷的顫動。
背后喧囂隨著腳步愈發遠離,期待許久的鬧洞房環節他也沒趕得上。
胡子花白的老人忍不住埋怨那史坦尼斯為何要把這令人頭皮發麻的東西交給自己,乃至于他沒等婚禮結束就要匆匆抱著罐子離去。
這倒也罷了,他難道不知道,身為一個飽經風霜的老人家,他完全受不得驚嚇的嗎?
“派來兩個士兵也好啊。”
感受著懷中顫動著的鐵罐子,老人膽顫心驚地走在紅堡安靜的道路上,腦海中忍不住浮想聯翩。
“魔法并不存在,這一定是什么我們還不能理解的東西作祟,沒錯,一定是這樣。”
喃喃著,他似乎將之當作了什么保命咒語,然而就在老人話音落下后,他突然感覺懷中鐵罐子不再亂動了。
心里一個咯噔,老人感覺有點不妙,但他謹慎地并未打開罐子,而是仍舊抱著它朝著目的地前行,準備一到地方后就給舊鎮寫信,匯報樞機會今天發生的事情,然后把這玩意趕緊送到學城去——
他可沒有丁點好奇心一探究竟,也根本不想要把這罐子打開。
學城總是有辦法將它弄清楚的。
如此想著,老人心下稍安。
這時有一位侍女正牽著一條土黃色毛發蓬松的寵物狗路過,見到派席爾大學士后停下來行禮打了個招呼。
老人見此同樣客氣回禮,并且目光偷瞄。
只是往常他的關注點一向是在異性身材上,可此時這位六十多歲的老人注意力卻全都放在了侍女之外。
不知為何,他突然感覺到,那條被牽著的黃毛小狗,看起來怎么就那么的眉清目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