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火秘境開啟在即,屆時一定會有一番爭斗,若是到時自己的實力太弱,被其他幾個手持秘鑰的同輩中人打敗,到時自己可就成了別人揚名的墊腳石,成了襯托別人的背景板。
那可就悲催了。
君不見宋青書之于張無忌,楊康之于郭靖,大小武之于楊過,這些為主角襯托的配角,是多么的悲催。
任誰提起,都是不屑。
董平可不想成為別人同情、憐憫、恥笑的對象。
他有預感,極樂樓建立之后,平靜的日子不會遠了。
“澤庵禪師(注1),沒想到您對中原茶道如此了解。”
董平大大咧咧的盤坐在榻榻米上,半邊身子斜歪著,不停的掂量著手中的紫葡萄瓷盞,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這紫葡萄瓷盞乃是用最為上乘的紫砂泥燒制,又是時大彬(注2)大師的作品,普世之中,也找不出三套這樣的茶具。
澤庵禪師是個五十多歲的老和尚,穿著深褐色的僧袍,身形有些佝僂,那雙眸子閃耀著智慧的光芒,異常明亮。
他是個嚴肅的人,可也是個隨和的人,一點都不在意董平沒有跪坐的冒犯。
他哈哈一笑:“清以居之,清靜幽雅,廉潔樸實;寂以養老,寂靜幽閑,修身養心。”
“當了這么多年和尚,每日念經,無聊的時候,當然要琢磨一些有趣的東西,打發時間。”
“想必佛祖也不會忍心他的弟子是個木頭人,沒有一點情*趣。”
董平了然點頭,笑道:“人生就該找些樂子,要不然還活著做什么?”
他身前這個老和尚可不一般,在臨濟宗大德寺出家,德川幕府時期,也就是江戶初期,是東瀛聲名最隆的高僧。
此人精通漢語,號東海暮翁、冥子,精通詩歌、俳句、茶道,是東海寺的開山祖師。
其平生作詩甚多,其中一首,道盡了閑寂的隱居心境。
遁隱深山居草庵,萬念俱拋身自閑。
遠離山外喧雜世,獨占庵中天外天。
澤庵輕輕的放下茶盞,面目平和,似是在品味苦茶余韻的甘甜。
“居士一住旬月,你我談佛論玄,說古評道,真是讓老和尚一見恨晚,來來來,再下上一局,分個高低。”
董平看著這老家伙興致盎然的收拾棋盤,嘴角隱約抽動了幾下。
明明是個臭棋簍子,還總是想要找虐。
當然,這種東瀛將棋(注3),他下的也不怎么樣。
半斤八兩,他們兩個對戰,完全就是菜鳥互啄。
“好了好了,前日柳生但馬守差人過來,他們柳生新陰派與伊賀派賭斗,請你前去公正,別誤了時辰。”
澤庵禪師面皮微動,慨然一嘆。
“宗矩(注4)野心勃勃,一直想要柳生一門成為東瀛第一門派,他的劍道,冷血冷情,雖然一往無前,可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為達目的,無人不可殺的心志,實在可怖。”
“眠狂四郎已經老了,壓不住他幾年了。”
“唉,他的野心,注定將來會給東瀛武林帶來腥風血雨。”
董平淡淡一笑:“未來的事,擔心也無用,況且,他終究不是天下無敵,從前有眠狂四郎制衡他,以后,也會有另外的人出現。”
“一飲一啄,誰說得清呢?”
澤庵禪師眼中微亮,這話說的在理。
柳生派雖然勢大,可東瀛武林門派、道場繁多,哪個會輕易屈服?
柳生但馬守即便一路殺伐,也很難達成所愿。
幕府,不會愿意東瀛武林元氣損傷的。
董平微微一笑,來到這個世界快到一個月了,他怎么也沒想到,穿越的地點會在東瀛,但想想這個世界的特殊,也不足為奇。
柳生但馬守、柳生飄絮、柳生雪姬,未來都會參與鐵膽神侯的謀反大計,后期有一定的出場率,更何況,這個時間點,應該就是段天涯來東瀛拜師學藝的時候吧。
他的目中帶著一絲期待,眠狂四郎號稱東瀛第一劍圣,他的幻劍,究竟怎樣呢?
東瀛忍術,又被稱為隱術、隱秘的武技。
以目前這個時間點來看,有著眠狂四郎這位東瀛第一劍圣坐鎮的伊賀派、柳生但馬守的柳生新陰派、首領號稱鬼半藏的服部一族,可以說是目前東瀛武林的三巨頭。
澤庵禪師地位超凡,很順利的領著董平走進了柳生一族的家宅。
“櫻花盛開,粉紅旖旎之氣中帶著肅殺、無情,一直有傳言說宗矩將會是繼眠狂四郎之后的東瀛第一高手,如今看來,不是虛言啊。”
就在澤庵禪師感慨之際,一個身穿藍黑和服、腰間挎劍的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此人臉上無有半分笑容,帶著濃濃的冷硬,一雙眼眸精光閃閃,氣勢十足。
他肅穆的低了下頭,隨后嘴角咧了下,又馬上隱去。
看來他很少笑,或者不會笑。
“澤庵,你過譽了。”
“這位是......”
柳生但馬守疑惑的看向董平,那身淡青色的長衫,明顯是中原服飾,且氣質與東瀛人迥異。
“這是我的中原好友。”
澤庵笑著擺了擺手,同居旬月,他知道董平身懷武功,所以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下。
董平淡淡一笑:“我叫董平,叫我名字就可以。”
柳生但馬守目中波瀾乍現既隱,朗聲道:“董兄弟既然是澤庵的好友,那就是柳生派的貴客。”
“請。”
進入演武堂后,董平才發現,這回柳生派與伊賀派賭斗,請來的公證人有三位。
除了聲名隆盛的澤庵禪師外,兩派還請來了水戶德川分家的家主德川一橋,以及腹部半藏的左右手腹部小田村。
幾人寒暄了一會,因為柳生派和伊賀派的矛盾太深,個個都有心事,所以董平這個中原人的出現并沒有引起太大關注。
不過片刻功夫,伊賀派的初見小太郎就領著一行人氣勢洶洶的走進了柳生家宅。
“哼,柳生但馬守,你們柳生派太猖狂了,上個月掃平了十家道場,你兒子柳生十兵衛出手太重,殺死了一百二十五人,都是我東瀛同胞,這種行為未免太過分。”
“彼此內耗,消耗的是整個東瀛武林和幕府的力量,你......”
注1:澤庵歷史上卻有其人,是一位高僧。
注2:時大彬是明朝紫砂壺大師,在本書中,其生活年代提前了。
注3:將棋,其實就是日本象棋。
注4:宗矩,是名,柳生但馬守是官職,所以他真正的名字是柳生宗矩,當然一般都是稱呼柳生但馬守。
注5:伊賀派的派主是伊賀武藏,但武藏這個名字太多了,什么半藏武藏,未免混淆,我改為初見小太郎,初見也是江戶初期的大姓。
我會盡量以特殊的角度,把天下第一寫的精彩,當然,下一個世界將會是中華一番,在這中間,會有很精彩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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