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虎蒼白著臉,可雙眼變得更加兇戾,他大喝道:“鬼蜮伎倆,休想算計我。”
他的雙臂突然脹大了一圈,變得紫紅紫紅的,胳膊上本來就茂密的毛發飛快的長長,須臾間就長到了兩寸長。
“吼。”
一聲咆哮傳來,卷起一陣狂風吹向二人。
整間廳堂搖晃了幾下,天花板震顫龜裂,落下陣陣塵土。
正所謂龍吟祥云出,虎嘯谷風生,狂風猛烈,兇猛磅礴的氣機將大半個飛虎堂覆蓋,這一吼,聲傳方圓十里。
董平感受著狂風襲來,凌厲、鋒銳的風刃將他整個人包裹。
一滴鮮血滑落,他的臉頰被一道風刃割破。
他歪了下脖子,雙眼隱含興奮,以及莫名的熱切,宛若著了魔一般嘀咕道:“氣海境,這就是氣海境,真氣如汪洋一般,先不說質,真氣的量比之神變境多了十倍都不止。”
“先天四境,一步一重天。”
溫虎臉龐仿佛脹了一圈,他吐氣成旋,雙臂向下重重一拍。
他身周一丈的青石板立時碎成齏粉,外圍的大片青石板被真氣旋風掀起,向著董平擊去。
“好厲害。”
這一招,鋪天蓋地,在這廳堂之中,無處閃躲。
董平贊嘆一聲,雙眉一挑,眼若晨星,好勝之心激起,他身影一轉,一把拔出了冷不凡抱著的銀滄劍。
他手中劍器一旋,飛身沖向擊來的大片青石板。
“劍魔獨孤,破氣式。”
螺旋一般的劍影閃了九閃,每一劍都刺在了溫虎這一招最薄弱的地方。
破氣式,神而明之,存乎一心,專破身懷上乘內功的高手。
中了金波旬花毒的溫虎此時已經經脈受損,體虧乏力,實力比之全盛之時至少下降一半。
可縱然如此,氣海境的高手真氣太過磅礴,一拳一掌都含有莫大威能。
溫虎使出的這招飛虎變,氣蓋蒼穹,著實可怕。
嗤,嗤......
一連九響,九道劍影斬破了襲來的所有青石板。
董平落在地上,連踏三步,宛若幻影一般出現在溫虎的身前,他持劍向前一刺。
隱約間,銀滄劍的劍身上洋溢著一股莫名的意境。
乘虛而入,后發先至。
這正是獨孤九劍的要旨。
寒光乍現即逝,溫虎踉蹌的后退了幾步,他捂著胸口,面色肉眼可見的變得愈發蒼白。
“老夫怎么可能會敗?還是敗給你這用下三濫手段的家伙。”
溫虎怒極,心中更是憤恨。
他一生也未吃過這樣的大虧。
“受死。”
他不顧吐出的鮮血,愈發虧空的氣海,全身經脈難以忍受的疼痛,右掌一番,化作虎爪當頭壓下。
董平輕輕一笑:“呵呵,手段不分好壞,能勝、能贏就是好手段。”
“自古以來,勝者王敗者寇,此乃至理。”
“江湖、朝堂、天下,過去、現在、未來,都是如此。”
“從未變過。”
“歷史,只會為勝利者做贊歌。”
他右掌一晃,往上一迎。
無匹的勁風炸開,溫虎身后的幾人頓時被兩人對掌的余波掀翻,滾出兩丈遠。冷不凡足尖一點,身子向后飄去。
他目中精光閃爍,看著董平臉上紫霞升騰,氤氳之氣流轉,不同于寒冰真氣的陰寒、詭譎,紫霞神功運使之時,正大光明,道韻十足。
董平輕吐廢氣,手腕顫動三下,連拍三掌,將溫虎擊飛。
“雖然勝之不武,可我又不是迂腐的人,不在乎這些。”
他目中冰寒,緩步走到溫虎身前,低聲道:“臣服于我,饒你不死。”
溫虎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董平二話不說,抬手蓋在溫虎的頭頂。
一道血線從溫虎的頭頂流下,他雙目圓睜,滿是不敢置信,飛虎堂的堂主做的太久了,他已經忘記了從前自己還是散修武者時的刀口舔血,他以為董平會顧忌金石幫、顧忌大江幫,不會殺他,他以為自己作為氣海境的先天高手,是有用的,最不濟,也要從他的嘴中拷問武功秘籍,金銀財寶。
可惜,僥幸心理,是武者最不該有的。
董平轉頭看向那三名神變境的長老,柔聲道:“你們呢?臣服么?”
這三人雙眼驚恐的望著溫虎的尸體,連連點頭,口中說著諂媚至極的阿諛之言。
董平呵呵一笑,手臂一震,一個玉瓶從衣袖中劃出。
他打開瓶塞,倒出三粒丹丸。
“吃了吧。”
這三人面帶苦色,董平拿出的丹藥,一看就不是好貨色,一定是控制他們的手段。
可死亡面前,他們不敢不吃。
“居然差點把你忘了。”
董平把目光轉到溫候的身上,那股怨恨怨毒,他坦然受之。
“你還有用,就不殺你了。”
“這三尸腦神丹你也不用吃,殺父之仇,你永生都不會忘,收服你,完全就是個定時炸彈,我還沒那么蠢。”
他慨然一嘆,食指突兀點在溫候的眉心。
“把他關進地牢,等我辦完了事情,再料理他。”
對著幾名收服的先天吩咐過后,董平笑著對冷不凡說道:“走,接著去金石幫。”
冷不凡心中一寒,默然點頭。
一個時辰后,董平如愿的坐在主位上,下方立著七名先天神變境的高手。
殿堂靜悄悄的,這些服用了三尸腦神丹的家伙連大氣都不敢喘。
董平翻看著匯總過來的消息,暗暗點了點頭。
金石幫和飛虎堂合并之后,共有先天神變境七人、后天后期以上修為的二十二人,后天后期以下一百零五人,未曾筑基練武的五百余數。
再加上這些幫眾的親眷家人,足有兩千五百還多。
赤城說是城,可人口不過十萬,只是占據了比較重要的交通位置。
岷江河運,青、幽二州交界。
“我大哥你怎么處理?”
正在董平翻看著兩幫的賬目,暗暗思索自己的計劃的時候,冷不凡突然出聲。
“冷情是大江幫的分舵舵主,又是義父最先收養的義子,他若是死了,義父一定會來赤城。”
冷不凡言語中未盡之意,董平心里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