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眼角恰好瞧見了倒在一旁的亞倫,他的身體已經陷入了自我保護的一種狀態,體外自動凝聚出一團白色的保護層,純粹的能量激蕩著。
“如果這次不是我恰巧遇到,你怕就是要死在這里了,唔,居然受了這么重的傷,要不是你是神子,我才不愿意多管閑事呢,得讓黑魔來城里鎮守一段時間了,不然的話,那個血魂魔王怕是要時不時來襲擊茨威格城,可惜了萬神城那邊的戰事還沒有結束,我不能夠停留太長的時間,不然哪怕刮地三尺也要把血魂斬于劍下。”
凱爾雙手抱胸,露出無奈的神情。
亞倫是在一陣迷茫之中蘇醒的,他的視線有點朦朧,只覺得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有些熟悉,又好像看到了血魂魔王那紅色的長袍,這個可怕的場景一下子讓他驚醒了,才真正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
不是凱爾會是誰?
“凱爾城主?竟然會是您救了我。”亞倫愕然看著凱爾,而后者正抱著雙臂,像看戲一樣嘴角帶著一抹淺淺的微笑。
“你可算醒了,神子,我也沒想到我們的第二次見面會是這樣,我對你的遭遇感到非常的同情,想來神殿長大人要是知道他牽掛的神子落到這等地步,怕是會憂慮不已。”他一張一合的嘴巴,好像是在講一個微不足道的笑話一樣,他從來是這樣的幽默。
亞倫痛苦的用右手捂住了頭,他的腦海里精神在瘋狂躁動著,無力的把手臂放下了,他說道:“城主,想來你已經看到了,我現在虛弱的不能夠做我想要做的事情了,所以我請求你幫助我。”
“哦…不。”凱爾一口拒絕。
“我知道你很擔憂你在乎的那些東西,不過這得你身體好了再說,不過我可以幫你探測一下,想來你的那些朋友是安然無恙的,不要著急問我是怎么知道他們是誰的,我之前可是分出一小縷的精神到你身上。”凱爾笑到,把床邊的一朵花兒摘了下來,放在鼻孔前,輕輕嗅著。
“你…”亞倫哽咽住了,是的,他現在不如擔心自己的處境吧,生命精華損失了十分之一,算是元氣大傷了,一身的實力又全部被吸干了,空有一具五階巔峰的軀殼而已,而且自己身體的那虛弱無力的情況來看。
至少得要兩個月的調養才能夠恢復到巔峰時期。
隨著凱爾神游全城,他慢條斯理的理了理自己的干凈的衣服,慢悠悠說道:“你的那些個朋友運氣很好,不過稍加可惜的是,你的那個小媳婦竟然不見了,我竟然找不到她的任何痕跡,當然了,我可不是在故意嚇唬你。”
充滿磁性的聲音在房間里傳蕩著,卻讓亞倫的神經緊繃:“她不見了?”他試探性詢問著。
“我說的還不夠明顯嗎?我親愛的神子,你總是對情情愛愛這方面很遲鈍,你適合當個無情的執劍者。”凱爾半開玩笑道,把手里的花兒扔到了桌上。
“她怎么會消失呢…這不可能,其他人都好好的,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錯…”亞倫的腦子受到了不可想象的沖擊,猶如被億萬只曹尼瑪踐踏過,思緒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凈凈,他本來智商就不高,如此一來倒有變成負數的可能。
“我知道你現在很擔憂她的生命安全,但是你要清楚,圣階高手的探測絕不可能出錯的,她死了。”
“只有她死了,才不會散發出生命體那種獨有的氣息,要么就是還有一種可能,她被傳輸到異度空間,那么我也無能為力了,無論是哪種結果,你都沒辦法挽回了。”凱爾這時冷酷的猶如一座冰山,身為圣階高手,壽命不知道有多久,他見證了一代又一代凡俗的結束,這種短暫的愛情,他不需要。
空氣頓時沉寂起來,亞倫只覺得后背生寒,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心口好像碎裂成無數的小塊一樣,他不能夠忍受這樣的痛苦。
“那么是不是說明她還不一定死了。”亞倫眼神煥發出一絲熱切,從內而外的,那股希望燃燒了他沉寂的心,如果有希望,那么這一切就都還在。
凱爾看了他幾眼,其實,他見證了許許多多的壽命短暫的人類的愛情,都是這樣的義無反顧,這樣的一廂情愿,這在他看來實在是一種蠢的不能夠再蠢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每每看到那些為愛犧牲的人類,他的眼眶總有一股莫名的酸意,好像有滾燙的液體將要滴落。
他想起了剛剛出手不久的那段時間,那時他才十六歲,卻愛上了一個大他一歲的姑娘,那時候的他也是這樣的,為了追求那個女孩子,跨越的千里,在那一座小酒館邂逅了她。
結果呢?自然是沒有結果的,哪管他再愛那個女孩,卻再也追尋不到她的足跡了,因為弱者不配擁有愛情,等他成為圣階高手,再去尋找她時,早物是人非了,在她的墳墓旁邊,他立了個雕上自己名字的墓碑。
想到這里,凱爾不禁心中一陣酸楚。
悲傷的氣氛籠罩在房間里。
“城主,看來得麻煩你一些事情了。”亞倫對他說道,離他極遠的一處看押所,許許多多的巨大異界生物被栓著鐵鏈,在軍隊的看押下,鎖在了這個狹小的露天看押所里,其中一個戴著鐵鏈的瘦小的老邁的一只異界生物在慢悠悠走動著。
它就是亞倫控制的那個祭司頭目了,它的任務也差不多到頭了,冰冷的目光掃過四周被禁錮的異界生物,它的眼睛浮現一絲奇怪的神色。
它走上了看押所僅有的一塊高高的巖石上,用它那聲音不大,但是足夠有權威的話語吸引了剩下的六百多個異界生物過來。
作為祭司,它是這里的最有權威的怪物,有權命令剩下的所有怪物,那象征著權利的法杖在空中揮舞,緊接著在巖石上敲出幾個音符。
本來還相當吵的異界怪物們,馬上安靜了下來,趴在粗糙的地面上,準備聽候這位祭司大人的演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