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眼里,你們與螻蟻一般無二,我又豈會因踩到一群螞蟻而誅心,只是你們不能體會到我的感受罷了,因為你們沒有站在我的位置。”
付琪說完,站起了身,看著周圍數不清的人影,眼中盡是漠然。
桌上與新娘一般無二的人偶在楚夫人的注視之下,突然開始膨脹,轉眼間就膨脹到一人高,而且還沒有停下變大的趨勢,很快,這個熱水新娘就在眾人無比震驚的眼光中變得足足有三層樓高。
一個足足有十米高的熱水人偶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那張小小的方桌早已被熱水人偶給壓成了渣子,付琪看了一眼身楚先生二人,目光中盡是嘲諷。
十米高的熱水人偶就這樣出現在楚先生楚夫人面前,人偶變大之后,就站在他們的面前,距離他們鼻子都不到一拳的距離,人偶渾身散發著熱氣,仿佛是一個從煉獄中爬出的魔鬼,而這個魔鬼的臉,卻跟新娘一模一樣,在付琪看他們的時候,這個人偶也低下頭,看了他們一眼,新娘鬼使神差對上了這一眼,肝膽俱裂。
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他們事業早就達到了人生的巔峰,而越來越膨脹的自信心,讓他們無所畏懼,甚至很多時候,自己便是上天派來的使者,不然自己怎么會有這么多人追隨,一度他們標榜自己為天使,或者是仙人轉世,在這一世讓無數世人跪拜自己,追隨自己,在人世間也能夠如天使仙人一般。
“既然你們想殺人誅心,那我也不介意,讓你們體會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殺人,誅心。”付琪冷笑道,開始朝著外圍走去。上官芷月和方魚徐蔥緊隨其后。
“你們覺得,讓我殺幾個人就能夠動搖我的心,讓我自閉?”付琪邊走邊說道,“你們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誅心,我讓你們看看好了。”
熱水人偶隨著付琪向外走去,四周無數愚昧的迷失者眼神中出現了恐慌,出現了驚懼,再也沒有了最開始的那種淡漠,只要是楚先生一聲令下,他們手撕了付琪幾人他們都不會眨一下眼睛,可是這個十米高的熱水人偶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之中的時候,他們開始害怕了,他們也是凡人。哪怕他們已經洗凈腦袋,迎接著無限美好的明天,他們可以放棄親人,朋友,放棄自己的信仰,跟隨先生的腳步去完成那非凡的目標。但是他們依舊還是那個肉體凡胎的人,一米多兩米的人,面對超越他們認識的東西,他們會恐慌。
“你看到了嗎。”付琪看著四周有些混亂的聲音,看著這些愚昧的迷失者眼中的恐慌驚懼,冷笑道,“其實你們跟他們一樣,都是愚人。愚昧無知自以為天地與你的眼睛一般大,其實你自己看看,你跟他們有什么區別,別標榜的多么高大。你們不是用這千人要誅我的心嗎,來啊。”
楚先生兩人早已肝膽俱裂,惶恐之中再說不出話,一向他們最自豪的口才,此時卻只能口齒不清的喊出幾個字:“殺,殺了他們。”
四周的人們還在迷茫與遲疑當中,對于楚先生的話開始產生了遲疑,是否要執行,有了選項。
也有人在遲疑中跑了出來,熱水人偶毫不留情,抬起腿就是一腳踩下,然后回頭看著楚先生和楚夫人,似乎人偶嘴角也帶著冷笑。
上官芷月在付琪身后默默地看著付琪那有些孤單的身影,往前走了兩步,站到了付琪的身旁。
“小琪,”上官芷月牽住了付琪的手,輕聲說道。
“好玩嗎?”付琪扭過頭,看著早已坐在了地上的楚先生楚夫人,漠然說道,“這世間本是沒有惡人的。可是有了你們這種人,就有了真正的惡人,你們是惡人,這些被你們愚弄的人們,也變成了惡人。”
“這個游戲,你們要我玩的游戲,我陪你們玩了。玩的開心嗎,現在是不是還要給我選擇,人從來就沒有選擇的權力,你想我選擇,你不就是想要我選擇你給我的路,但是我不干。”
“同樣,我也不會給你們選擇,因為你們沒有資格,真的沒有資格。”
“所以,請走好,地獄之中,會給你們留好位置,你們沒有畏懼,那我就是你們的畏懼,你們沒有信仰,我就要讓你們恐慌,你們沒有人性,那就別做人了吧。”
楚先生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把短刀,也許是給付琪準備的,又或者是給自己準備的。捅進了楚夫人的肚子,然后送進了自己的心口。
四周的人們看到了這一幕,心中所有的恐慌驚懼爆發出來,開始往外跑去,只是他們回頭之后面對的是更多的人,身后還有一個靜靜站立的巨大熱水人偶,他們跑得更快,拼命的要扒拉開位置,讓自己出去,只是,人太多了。
付琪就這樣靜靜的看著這些人,什么也沒做,他也沒有讓人偶沖進人群之中,也沒有急著離去。
許久,千人如同喪家野狗,逃離了這個地方,只不過在瘋狂和恐懼之中,沒有組織的逃亡,踩踏之中,留下了不少人。
又或者是很多人,這些人都是楚先生想要付琪殺的人,想要殺付琪的人。
熱水人偶散去,化作了水霧,將所有的煙塵都吸附落到了地面上。
一雙又一雙手從地面之下伸了出來,扒住地面讓自己爬起來,重新回到地面上。他們是在之前的混亂之中,被無數平日的朋友親人所留下,所踐踏過的人。也有,被熱水人偶一腳踩成了泥土的人。
付琪沒有殺一個人,那些被熱水人偶踩下的人,熱水瞬間融入到他們身下的泥土中,混了水的泥就如同小孩子玩的泥巴一樣,一腳下去,出現了一個坑,坑里有泥,泥里有人。在千人逃離的過程中也是如此,那些被絆倒,被推倒的人,都享受了一個人一個坑的入土為安的服務,百重甲封上,再無危險。
他們看著絕塵而去的付琪四人,慢慢的跪拜下去,一個又一個,一個坑旁一個人,如一塊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