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力,爆炸,極低溫,···一項項極端或者不極端的測試,其實付琪也就是不甘心,因為從第二項測試開始,他確實深刻認識到,自己喚出的熱水和普通熱水確實沒有什么區別,該有的特性一個不少,不該有的特殊也都沒有,從最開始的滿心歡喜,到后來臉色越來越深沉,付琪慢慢確認到了一個早就知道的事實,此熱水就是彼熱水。
毫無特殊。
不得不說,人吧,就是欲求不滿,渴了想要一杯可樂,手里有了可樂的時候,又會想怎么沒有幾塊冰塊。
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不外如是。
付琪雖然早有預料,但是實打實的得到這個事實的時候,還是被打擊的不輕,他可是世間唯一一個異能者,怎么會僅僅如此。
怎么會僅僅如此,付琪搖搖頭,一片熱水出現在手心,一片只有半公分厚的熱水片,如魚鱗,如龜甲,熱水成型是最開始付琪就掌握了的技巧,現在對于他來說是再簡單不過了,如果有必要,瞬間做出一只羽翼栩栩的冰鳳又有何難。可是熱水只是熱水,哪怕做成了鎧甲的形狀,也依舊手可以穿過,只要不怕燙。
看著手中的熱水甲片,思索許久也沒有什么方法,略微惱火,一握拳甲片便成了一團水,細水長流掛在了付琪指縫,,猶如一條條靜止了的水流,也像孩子唇上耷拉著的清涕。
付琪不愿熱水落地,水便不會落地,不愿它干涸,付琪心神未涸,熱水便不會干,可是自己只是想要它稍微硬一點,哪怕有木片硬,也足以讓自己驚喜了。
只不過水就是水,不論是來自熱水壺還是來自不可知之地,都不能成為木片那般硬。
哪怕,它長得像利刃···
一片薄如蟬翼的刀刃出現在付琪指尖,熱水本透明,哪怕是舉在鼻尖,若非是感受到鼻尖的溫度,他也看不到那一片熱水刃。
熱水刃并不是第一次出現,但是一直都沒有太大的作用,也就閑置著。
手指輕彈,熱水刃飄在空中,隨即又一片,再一片·····
片刻之后,付琪也不知道自己身邊到底飄著有多少片熱水刃,或許有五百片,或許有八百片,付琪也數不清,但是光線穿過無數薄薄的熱水刃,似乎有些耀眼,甚至乎有些刺目。
很遺憾,熱水刃并未開鋒,說是熱水刃,不如說是千片春葉,很是柔軟。
付琪沒有惱火,只是有些遺憾,如果自己的異能是其他的東西該多好,哪怕是火也不錯啊·····
等等,自己為什么會期望異能是火,為什么覺得熱水無用,難道熱水真的無用?自己期盼的火,是期盼什么,是火能夠焚天嗎,不能,哪怕是三昧真火也不見得能夠燒了這天,那既然火也不行,自己又在期盼什么?
火的燃燒能力,燃燒,焚燒,怎么燒都也是燒,把紅薯燒成碳也是燒,把鐵塊融成鐵汁也是燒,八百度外炎是燒三百度內炎也是燒,翻來覆去覆去翻來都是燒。
而燃燒,正是火焰的特點,正是它的本質。
自己因為覺得熱水無用,便想要得到火焰的能力,這不能說話是貪得無厭,因為貪得無厭時擁有了之后想要更多,而付琪不是,他是想要自己覺得更好的,這或者叫做····
喜新厭舊吧。
停止了再喚出熱水刃的舉動,隨手一揮讓千百片看起來美輪美奐的熱水刃消失不見,其實吧,如果稍微想的少一點,這熱水葉的殺傷力并不低,哪怕只帶一點點速度,只要接觸到人的身體,春葉便會盛開,會綻放出一朵盛世絕倫的水花,這朵花,也很疼,所以殺傷力并不低。
只不過,付琪在思考的時候,敵人已經不再是人了,他的假想敵是那穿行千米綻放螺旋夢幻的子彈,是那八百里云追月的導彈,是那毀天滅地的爆炸,雖然有些夢幻,但是腦海里那花了三天,消耗了他全部心神力整整三次的信息中心提取出來的一個事實,就是如此。
這座南城,就算是遍地葵花,處處陽光,到時候也依舊可能會需要一場很大很大的雨才能夠洗凈。
所以他在做夢,做一場春光大夢,只可惜,這個夢從一開始就有點蕭瑟,秋風蕭瑟的蕭瑟。
熱水,擁有著水的所有特性,柔軟純凈,晶瑩剔透,包容一切,可凈化萬物;還擁有火的部分特性,熱,火焰除了燃燒,還有發光發熱,熱水便是擁有了火焰的熱的特性的部分,因為它沒有火焰那般灼熱,但是足以泡面。
按道理說,熱水應該是脫胎于水,卻又高于水,應該比單純的水強大。單純的水與單純的火會一樣強,那么熱水似乎,會比火也強大的多,那為什么,會心生不滿,心生欲念想要獲得火焰····
付琪突然想起一句話,對生活的不滿,從而抱怨生活甚至于遷怒生活的人,都是無能者。
于是,自己成了無能者,無能的異能者。
分析到這里,付琪依然沒有找到說服自己的理由,還是自己無能,難不能怪子彈飛的快,怪炮彈炸的坑太大,怪這個世界是錯的?
是了,付琪突然笑了,自己怎么會無能,自己可是唯一的異能者啊,雖然沒什么好驕傲的,因為早就習慣了,但是自己確實不是無能。
也不是自己想錯了。
他想用自己的能力,用自己的強大異能,是的,他心底對自己的定位還是很強大的,世間無我這般人,雖然手不能摘星辰,但是還是強大,所以他準備用自己的強大,去應對這個錯誤的世界,然后他發現,自己的強大并不足以對抗這個世界的錯誤,于是他開始自責,開始抱怨,開始不滿,開始了遷怒。
這沒有錯,只不過是他想的太簡單了。哪怕他是獨一無二,獨孤九劍獨孤不敗獨孤求敗的獨,他依舊得認清事實,這個世界,實在是錯的太厲害了,實在是太厲害了,太厲害了。
他如若是一周前的他,也不會有這種不甘,因為那時的他不會有這種念頭,而是老老實實的泡泡面,一式到二式到三五七式都用上去,已知或未知的五七式,近身肉搏,他是無敵的,近乎武道大家的戰斗技巧,對真皮殺傷力強的一塌糊涂的泡面湯,世間真的難找敵手。
然而他不是一周前的他,所以他有了這么多念頭,也有了這么多雜念,頭確實越來越大,也不知道異能力除了改造自己的大腦,有沒有把腦闊順便改造一下,萬一大腦膨脹了,腦闊也能夠跟著變大就好了。
他需要冷靜,而熱水是不能夠讓他冷靜的。
所以他去洗了個澡,洗了個冷水澡,料峭春寒,他不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