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命換錢糧,以身博軍功,這是許多青壯入軍的緣由。
這處駐軍,原本是徐榮與公孫瓚,擊敗了崔巨業,嚴防冀州袁紹反撲,這是這幾月來,三萬守軍,有一大半根本沒有挪動一步,便經歷了從遼東公孫度軍,變為幽州公孫瓚聯軍,最終成了幽州劉和的守軍。
等到事情落下了帷幕,理清楚了其中原委,對許多人來說,這場定了幽州的戰績,精彩程度不亞于一場大戲,便是來回說了幾遍,尚且不過癮。
尤其是守軍也在其中擔任了角色,更增添了別樣興致。
能歸于劉和麾下,對于多數人來說,心中是很愿意的,畢竟,劉和身份正大光明,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老子最大,便屬這位皇帝的表親了,就算是最底層的士卒,也想要在明面上占了先機不是?
名正言順才能說話大些聲,理直氣壯才能挺直了腰桿嘛。
原本冀州的敵人袁紹,轉眼變成了友軍,這不,在這里守了三個月了,除了往來的客商,以及從青州冀州慕名而來逃荒的百姓,連個敵人都沒有見到一個,以至于守軍都開始有些懈怠了。
等劉策太史慈引著騎兵,從北向南過守軍時,到了幾十丈外,仍沒有看到守軍處有些動靜,好不容易有人從營盤跑出來,頗有些詫異的看著劉策一行人,絲毫沒有懼色,詫異問道:“你們是哪里來的兄弟,怎會今日來了?”
聽此人說的,似乎這處守軍在聚集兵力。
劉策拱手順意道:“我從燕國來,要去往青州,需從這處借道。”
“哦?”
這士卒頓時有了精神,再將劉策反復打量一番,言語間竟透著莫名熟絡。
“原來是燕國的兄弟,想來應該是為了青州那些亂賊吧,哈哈,我就說劉刺史仁義,定然不會看青州百姓受難,兄弟,你不知道,這些天啊,從青州跑來了好多百姓,真是可憐唉。你把文書給我,我送給張將軍看看,好讓張將軍定奪。”
“張將軍?”
劉策疑惑道:“這不是徐榮將軍領軍嗎,又是哪一位張將軍?”
那士卒哈哈一笑,道:“怕是兄弟你在燕國呆的久了,徐榮將軍已領了人,去冀州了,現在這里的,只有張郃張將軍,嘖嘖。”
劉策與太史慈相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同樣的困惑,待到士卒離去,太史慈當先道:“徐榮在此戍守,怎會這等時候離去?”
劉策曾與徐榮交手,知徐榮喜戰,對士卒多有苛刻,原本覺得,青州這等時機,以徐榮心性,怎會錯過,想來正因徐榮不在守軍,才會讓北海信人,去了燕國。
不過,張郃能在守軍處領兵,這也讓劉策有些意外。
對于太史慈疑問,劉策孰然不明,搖了搖頭,緩聲道:“我亦不知,你我與張將軍熟悉,稍后問過張將軍就是。”
太史慈唯有沉默不語,凝神只望著前處。
過了沒多久,一隊騎兵從營中疾馳,當先一人提著,衣甲齊整,手中握著一桿長戟,面色清雋,正是張郃。
“吁!”
張郃在三丈外停下韁繩,看到劉策與太史慈,欣喜道:“果真是仲業與子義,哈哈,快來隨我入營,先做些休整再行。”
當日,鄒丹圍城燕國,張郃與太史慈里應外合,將鄒丹斬首,事后兩人結識,雖相處是日不長,也絕非點頭之交。
劉策看張郃模樣,分明不知劉策處境,否則以為張郃機警,只從劉策不知徐榮去向,大抵便能猜到其中端倪。
劉策想快些去了青州,查看其中變故,便推辭道:“張將軍,青州事多有些緊急,等我與子義歸來時,再緩些敘舊,我們先趕著時間,先去了北海。”
“這...,也好,我便在此處,靜候仲業子義得勝歸來。”
張郃知兵事輕重,也未多勸阻,當即使人準備些吃用,與劉策一行人補滿,便讓劉策、太史慈離去。
出了幽州境域,便是界橋以南,依著界橋活水,大抵看不到當年袁紹與公孫瓚戰況,而沿著官道再走遠一些,路途上卻能看到深深白骨,也不知是無處歸鄉的士卒,還是逃難不能持久,客死它處的流民。
太史慈對于徐榮前往冀州,并沒有過多放在心上,王烈與盧植的政念不同個,太史慈自是站在王烈的一處,不管幽州如何變化,只需助王烈守好了上谷郡,便是太史慈職責所在,至于劉和、盧植要做些什么,太史慈渾然沒有關心許多。
劉策心中,只是有些失落。
在公孫瓚未死前,劉策一路護送劉和入燕國,再平戍軍,逐蹋頓,說服張燕,直至連敗公孫瓚,劉策自以為,在自己這個年紀,能做到這等功績,一個奮武將軍的名號,足可以擔負的起,或許與盧植無法相比,劉策也會覺得以往與隨軍的兄弟一同爭戰,得到的一番局面,陡然間被人接過去,倒是沒有想過搶功之流,唯有覺得有些不甘心罷了。
畢竟,這大漢連皇帝都沒有了,亂世之中,當有非常人做非常事,才能扭轉乾坤,定了十三州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