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做五百個仰臥起坐熱身。”
看了王一男不過一兩秒鐘的時間,拉夫特的神色就迅速由晴轉陰。然后就陰沉著臉,說話的語氣也帶著明顯的氣憤蠻橫味道。
王一男見拉夫特之前其實就有些點忐忑了。
整個上午上文化課的時候他就幾乎無法集中注意力,整個人完全不在狀態,身體也軟踏踏地根本提振不起來。
即使是仙桃美味,暴食也會傷身。
小洋馬雷切爾的每一縷毛發,每一寸肌膚都讓王一男感到新奇無比。更何況她還由著王一男的性子在自己的身體上汪洋恣肆,肆意地縱橫馳騁。
就這么翻來覆去地折騰了一個下午,兩個人連起來弄晚餐的力氣都沒有了。最后還是蕾切爾點了外賣。
洋房周圍荒野般的原始,洋房內空寂無人的清幽,都會給人一種隨意釋放的心理暗示。人性最原始的欲望在這種環境里,也最容易被釋放到極限。
給身體重新補充了能量,這一個晚上兩人又是搞得欲仙欲死。
一個是久旱甘霖,一個是禁果初嘗。
繁衍的原始動力,此時就在這兩人身上爆發了最強悍的動力。
于是第二天早上不得不起床后,王一男終于感到了不對勁。
渾身虛浮,腳踩棉花,兩條腿面條似的柔軟。
蕾切爾則干脆就趴在床上不起來了。
看見拉夫特這副臉色變幻以及說話的語氣,王一男就知道,這是遇見老司機教練了。他立刻就像被人窺探到了隱私一樣尷尬至極,無地自容。
五百個仰臥起坐他雖然沒正兒八經地做過,但平時玩起來兩三百還是輕而易舉的。
只是從未像這么叫過真,一下子就要搞五百個。
硬著頭皮,咬咬牙,干吧!
沒有其他選擇了。
第一個一百。雖然還不算太費力,然而王一男感覺平日里的那種爆發力幾乎已經蕩然無存。每一次兩頭起都要消耗許多力氣,這種情況在平時是幾乎不存在的。
只做了五六十個的時候,他就感覺已經渾身燥熱了。
剛到一百,已經汗如雨下。
第二個一百…到一百六七十個的時候,他就覺得從脖頸到腹部到兩條腿和全身,已經不像自己的了。
于是他閉上了眼睛,只管玩命而機械地一次又一次地兩頭起。
實在堅持不下去了,他就努力強迫自己想一想小時候上學時吃的那些苦,遭的那些罪。現在再苦再難,也總比餓著肚皮的滋味好受一些吧。
再說了,如果因為這種事而被拉夫特辭退,這臉可就丟大了。
把臉丟在學院無所謂,甚至丟到墨爾本整個澳洲也無所謂。然而一旦讓國內的那些人知道了,自己還不如找塊豆腐撞死了。
現在就是玩命!就是玩命也一定要做到五百個!
兩百七八十的時候,他模模糊糊聽到拉夫特喊了停,然而卻又不太相信。
于是繼續機械地做了下去。
有人過來按住了他。
“回家休息去吧。什么時候休息好了什么時候再過來。”
王一男知道是拉夫特制止了自己。
然而他此時卻起不來了。
閉著眼睛仰躺在墊子上不知過了多久,才試著翻了個身,他終于慢慢爬了起來。
頭都不敢抬,看都不敢看拉夫特一眼。
一步一步挪著向外慢慢走去。
“如果你連自己都管不了自己,我勸你還是放棄網球,放棄當一名運動員的夢想吧。等養好了、想好了再過來。如果再有第二次,你就自覺退學回國吧!”
拉夫特在身后半是喊叫半是怒吼的話,就像一記記重錘,在王一男的腦子里轟然作響,一時間他覺得天旋地轉…他急忙用手扶住了墻壁,停下了腳步。
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漸漸平靜下來。
啥也不能說,啥也不敢說。只能背起球包盡快離開才是上策。
王一男走了許久,拉夫特仍然坐在原地沒動。
眼前王一男做仰臥起坐的那張墊子上,還汪著許多水。
尤其是王一男頭部和臀部兩處著力的地方有些凹陷,這兩個凹陷的地方所汪著水就像兩個小水坑,明晃晃,亮晶晶。
拉夫特是看著王一男緊閉著雙眼的臉色已經慘白,渾身已經都被汗水濕透的情況下才喊停的。再繼續做下去,他覺得王一男用不多久就很可能會昏厥在墊子上。
通過昨天和托米奇的那場比賽,他欣賞王一男的網球天分。更驚詫年齡這么小的一個少年,竟然還有那么高的情商,還那么入世。
他原以為終于又遇到了一位難得的天才。昨晚熬了大半夜給王一男做出來的訓練計劃,原本今天要和王一男商量一下,征求一下他自己的意見的。
然而…只是半天一夜的功夫,昨天那個意氣風發才華橫溢的家伙就不見了。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個面色灰暗、無精打采的小色鬼!
托米奇也曾經是個讓他驚詫不已的天才,托米奇也是個流連夜店的不成器的貨。
萬萬沒想到,這個東方來的小天才,竟然比托米奇還特么不成器!
憤怒、憎恨、恨鐵不成鋼…
然而,墊子上那兩汪汗水,又讓拉夫特對王一男有了另一層的認知。
放眼他訓練過或者熟知的所有九零后,還沒見一個肯這么玩命的。
有這般玩命的意志力,還管不住自己的那點貪欲嗎?
王一男也在想這件事。
出了校門來到公路上,又走了一段后,他就找一處樹蔭坐了下來。從球包里拿出毛巾和衣褲,擦干身上的汗水換上衣褲后,他就躺在了草地上。
當初跟家里提出要結婚,想和村里其他人一樣結婚成家的想法產生的時候,也是和楊麗娟連續貪歡好幾天,自己的精氣神最為不濟的時候才產生的想法。
一晌貪歡。
可以讓人享受到神仙一般的極致快樂,也可以讓人就此沉淪下去,難以自拔。
不但消耗了身體,讓自己成了沒用的人,更可怕的是還消磨了自己的意志。
然而…
就不能有個兩全平衡的方法嗎?
這段只有十公里左右回家的路程,王一男足足走了將近三個小時。
回到家,看到蕾切爾半果著慵懶地歪在床上的那一刻,他體內殘存的那點活力,又蓬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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