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里時,王一男從小到大被老媽和姐姐們照顧習慣了。
離開家不久,楊咪又來到了他身邊。
從給他換衣服開始,楊咪不知不覺地在生活各方面對他照顧得也很周到。
換衣服原本是件很私密的事兒。當初楊咪把他當成未成年的孩子,倒也自然無拘束。
后來發現有些不對勁時,已經有點剎不住車了。
王一男近幾年很少做夢,最常見的就是一覺到天亮。
然而一旦做夢,要么夢到楊麗娟,要么就是夢到那個送給他笛子的吳娟林老師。
認識楊咪之后,尤其是搬到運動員公寓以來,在夢境里出現最多的則是楊咪了。
在夢里,王一男還常常把楊咪的形象弄混。
有時是姐姐們,有時是老媽。大多時候都是這幾個人的影像在混亂地隨時切換。
在夢里有那啥想法時,出現在身邊的才是真真切切的楊咪。
王一男喊楊咪幫他搓澡,楊咪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
就是個無聲無息。
王一男在洗澡間里,聽到關門的聲音后,也不知道她拿沒拿走房卡。
然而只是過了一小會兒,王一男就發覺不對勁兒了。
自己怎么能讓楊咪幫忙搓澡呢?
她又不是自己的親姐姐們,更不是老媽!
這一驚非同小可!
他怕楊咪萬一一會兒真的進來幫自己搓澡了,然后接下來可能就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
他此時的身體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他,要是楊咪此時真的進來了,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他嚇得沒顧得上繼續洗,連忙披上浴巾就出來了。
然后立刻就擦干了身子,穿上了衣服。
非常及時。
他剛剛心神不定喘息著躺倒在床上時,楊咪就開門進來了。
“不是說讓我幫你搓澡嗎?怎么這么快就洗完了?”
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看楊咪走了過來,王一男雖然已經穿好了衣服,還是急忙把堆在床上的浴巾扯過來,蓋在了身上應該蓋的位置。
“有點累了。就是沖了沖就出來了,想睡覺…”
楊咪走了過來,趴在他身上聞了聞。
“臭死了!這就是洗澡了?你怎么連沐浴液都沒用?”
王一男沒吭聲,也沒敢看楊咪。
悶了一會,他伸手抓起了楊咪的一只手。
楊咪沒啥反應。
“你先回去吧,我再洗洗。”
楊咪默立了一會兒,手都被他捏的疼了。
然后轉身,出門,咣當一聲。
王一男心里一哆嗦,嚇了一大跳。
晚宴足足有二十多桌。王一男他們到的時候,已經都坐的七七八八了,冷盤酒水等都已擺好,看樣子就等著一聲令下就開始走熱菜了。
剛坐下不久,郝駿就走過來把王一男叫走了。
王一男跟著郝駿來到了一間貌似會客室的一間小屋子。
郝駿沒有半句客套,直接開門見山。
“土地證和房產證,我準備等你轉職業后再給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實話說,王一男對這些東西還真就是一點都不懂。
看王一男沒什么反應,郝駿就層層遞進了。
“如果你手上有了土地使用證和房產證,這套房子就可以上市交易了…”
王一男終于點了點頭。
郝駿長出了一口氣。
“對外就說,你們獲贈的只是房子的使用權,房子不能上市交易。這個一定要記住。”
王一男又點了點頭。
“房子選好后,就可以隨時搬進來住了,里面都是精裝修。只要搬套行禮采買些餐具廚具就可以了。”
“另外,免得你們挑花眼,我給你們個建議。”
“最東邊的十幾套房子,我覺得無論位置和環境都是比較好的。你們可以重點去那里看看。”
“以后如果資金方面遇到什么問題,就給我電話。接下來的幾天我可能就沒有時間陪你們了。”
王一男臨走時,郝駿又讓他把張哲和王薔也喊了過來。
像這種有些規模的宴會,大多都是圈里圈外、政商相互勾結、互通有無敞開了交際的好時機。
王一男他們幾個卻絲毫沒有這個概念,一個勁地只管海吃海喝。
吃飽喝足了幾個人就去K歌。
到歌廳才發現,除了王一男這個山炮外,其他四個幾乎個個都是麥霸。
四個人你搶我奪輪番上陣,王一男卻癱在了沙發上昏昏欲睡。
后來還是楊咪發現了這個可憐孩子,眾人這才七手八腳地硬把話筒塞進了他手里。
王一男其實心里還是有點信心的,平時不也是經常喜歡哼哼唧唧地喊幾嗓子嗎。
然而跟著音樂一開口就完全不是那回事了。
他自己還覺得唱的不錯,其他幾個人都已經笑彎了腰。
基本都沒在調上。
但米雪的眼睛卻有小星星閃爍。
雖然王一男唱的歌基本都沒在調上,但王一男的聲線卻好像非常有磁性。
如果王一男習慣了卡拉OK,甚至有閑暇在唱歌上多練練,他唱歌一定非常好聽。
米雪知道王一男會吹笛子。
在彩虹中心時,就是王一男的笛聲讓她產生了一瞬間的心蕩神迷。
如果王一男要是能在聲樂上也學習一些,沒準還能成個唱作人呢。
以王一男的個人形象,并不遜于老爸麾下的那些歌手…
女孩子的心思一旦飄起來,就像春天的風,天上的云,神鬼莫測,連鬼都抓不住行蹤。
K歌到接近午夜,幾個人仍然興致不減。
畢竟難得這么輕松放縱一把,若不是盡興而歸就辜負了這番良辰美景,更辜負了郝總的一番美意。
于是幾個人又來到了一間正熱鬧的酒吧。
服務生看他們幾個人進來,一一核對了姓名之后,就把他們引到了離舞臺比較近的一處卡座,貌似預留下來的。
這個服務生和歌廳的服務員一樣,也再次提到了郝總。并說,郝總已經關照過,幾個人的消費都記在他的賬上。
幾個人在歌廳消費過后,就已經知道了怎么回事,所以并沒有什么意外。
倒是每逢遇到這種卡座,這三女兩男總會有片刻的尷尬。
不知不覺、若有若無地有些兩難。
怎么坐?
張哲和王薔都知道,王一男和米雪有老夫老妻一般的默契,按照在彩虹網球中心時的習慣,王一男和米雪總是坐在一起的。
現在有了楊咪,似乎一切都有所不同了。
張哲先是拉著米雪坐在了一側,隨后又把王薔也拉在了自己身邊的另一側…
“王一男,羨不羨慕?嫉不嫉妒?哥們可是左擁右抱…一邊說著還一邊作勢要去抱…”
沒等他說完,兩個丫頭幾乎同時轉身,披頭蓋臉對他就是一頓猛捶。張哲趕緊抱頭,隨后就是一頓狼哭鬼叫。
稍事平靜,幾個人立刻各取所需,點了一些小吃和飲料,張哲還叫了一打啤酒。
折騰了大半夜,晚宴上吃的那點東西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
幾個人還沒吃幾口,強烈的節奏忽然停止,燈光也立刻就暗了下來。
雖后一曲柔情似水纏綿悱惻的音樂響了起來。
原來是慢舞時間到了。
幾個人原本是過來嗨的,顯然對這種中老年慢舞沒什么興趣。
正在吐槽間,卻聽楊咪對王一男發出了邀請,“以后無論是上了大學,還是參加什么活動,跳這種交誼舞還是比較常見的。要不要我教教你?”
其他三人只是楞了片刻,然后就開始起哄。
“對對對!一定要教教他。否則這個山炮一不會K歌二不會跳舞,還跟我們在一起混,太沒面兒了…”
王一男琢磨琢磨,好像也是那么回事。
于是兩人就一前一后來到了舞池。
楊咪剛教完兩人間標準的手勢,以及沉肩、提腰、收髖和挺胸收腹等等保持挺拔體態的種種要求,王一男在楊咪的引領下,正晃晃悠悠嘗試著挪動腳步的時候,舞池里的燈忽然就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