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別賣關子。”
木悠然有些急切,因李自在搖頭晃腦假裝老學究。
“娘子,你可曾貧窮?”
李自在先拋出一問題。
木悠然耐著性子。
“沒,從小用度都是宗門給的,還算寬裕。”
“我小時家中可窮,三天娘才給一小錢。有一次,娘給的一小錢掉進山中石縫里,你知我干了何事?”
“把錢拿出?”
“對,不過為拿出這一小錢,我用整整三月時間,每天去山上敲石四時辰,將那大巖石全給敲成碎塊,這才找到一小錢。”
木悠然噘嘴,暗道原來你把小時的大好時光都浪費在這種事上,自己當年可正刻苦修煉呢。
李自在嘆氣道:
“娘子若掉一小錢,應不會在乎,因你不缺錢,如果是我定要找回的......問題就在這里,娘子,你說二公子是否缺錢?”
“這哪能看得出?”
“我說能,他經營明月客棧,為賺錢,不惜折騰黃人家的生意,由此可見就算不缺錢,他也是一對錢充滿貪念的人。“
“算你說的對,又如何?”
“今日去陸秀芝閨房,進房后外面有一護院,卻根本不敢跟進去,由此可見陸秀芝那間房怕是一處禁地,我進屋后她就慌亂叫喊,快速用腳將一木盒踢入床下,顯然是在掩飾。她桌面上擺放眾多首飾,金銀玉石都有,價值不菲。我就想,她這個房間里,是否會有很多錢財?”
木悠然眼睛微微瞇起,輕聲道:
“說下去!”
“如你猜測,二公子可能是府中人,所以才那么快得到陸秀芝的消息,將她救了。如是在府中,你說他會不會惦記陸秀芝房中的首飾?床下的木箱?以及可能隱藏的金錢寶物?我剛讓嬋兒去打探,嬋兒說陸秀芝的閨房連曹子墨都不能隨便進入,是陸秀芝的私人所在,曹子墨懼內,因此在陸秀芝想要一人待著時不會去打擾,所以那間房也應是二公子與陸秀芝的私會地,若男女茍且之事都能在那里做,藏些寶貝在里面,也是有可能的。”
李自在說到此處停下思考一會,繼續道:
“嬋兒還說,小院并沒有人去過,官府正忙著調查劫獄之事,曹子墨已出去借酒消愁,想不明外為什么他的娘子會做出這種事來。因此那小院還沒有被注意,最少今天沒有。所以我想,如果二公子或陸秀芝想要取回房間里的錢財,今夜凌晨,應該是最好的下手之機。娘子,我并不是想到了驚天的謀略,只覺得可以在那小院附近布控,然在全府內安插暗哨,若真有人來,必會將錢財送給二公子,或帶出府送去給陸秀芝。”
木悠然慢慢點頭。
“很有道理,看似簡單,但你的想法有所依據,我這就叫爹去安排......剛才我爹在你怎么不說?”
“我也是臨時想到。”
“呵,那就看你運氣如何了,李自在,其實反過來一想,你說的這種情況也未必就是真。”
“當然,一切只是猜測。”
木悠然站起,不耽擱,立刻去找木云生。
木云生聽后覺得有理,快速安排布置,然后開始跟木悠然夸獎,李自在是多么的智慧。
“爹,這只是猜測,雖不無道理,但也未必就真會發生,且要我看,多半還不會發生,他們剛事發,一定要隱匿行蹤才對吧?”
“你難道不知那句話?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啊!我女婿就是聰明!”
木悠然一臉嫌棄,懶得跟爹再理論下去。
所有事情都不需她親自參與,只等待結果就好。
木悠然回到房間,見李自在應是剛洗了澡,頭發還濕呢。
真是......怎么感覺這么別扭?
李自在這人,果然不單純,在自己面前就沒有一點壓力嗎?
“嘿娘子!”
“不許笑!李自在,我可不是第一次跟你說了,你都不知你笑起來有多傻。”
“這可不是傻,而是笑的真。”
“別臭美,此事還未必就如你所愿。”
“我知道,娘子,反正要等待結果,要不然我們先睡下?”
“好,我睡床,你出去睡房頂。”
“今夜有點涼。”
“叫人給你送一套被褥?”
看木悠然態度堅決,李自在無奈了,沒辦法,他又打不過木悠然。
木悠然看李自在高漲的氣焰被自己壓下去,心中高興,出門叫了院子中的丫鬟,讓他們伺候李自在到隔壁房去睡,也不能真的讓他上房啊。
李自在回到房中還是郁悶,可沒辦法,他搞不過木悠然。
睡覺?
睡不著,總感覺體內有那么一股子火。
年輕人正是火氣旺的時候,不點都會著,何況心中已點起了那么多干柴干草?戰斗澡都洗好了的。
李自在干脆就在院子里修煉。
哼哼哈嘿叫的不停。
木悠然安逸躺在床上,聽著外面男子的呼喝聲,可以想到李自在此時的模樣與心情。
這讓木悠然忍不住面帶微笑,閉著眼睛格外愜意。
同時她也在想。
李自在的想法確實不算高明。
自己沒想到是因為懶惰,根本沒細想。
別人想不到的原因是相悖之理——事剛發賊必膽怯,此時應在慌張潛逃,絕不會回道木王府這險地。
而李自在能想到,是因為他窮?所以從窮人的觀點來思量。
木悠然閉著眼睛微微皺眉,然后嘆氣。
還是搞不懂李自在這人。
到底是聰明機智的超出了凡人,還是只不過運氣好點呢?
捉摸一會,木悠然就睡著了。
她這邊睡得踏實,府中因她與李自在而難以入睡的人可真不少。
木云拓與王氏已躺在床上,卻派出了護衛在木悠然的院子爬墻頭。
沒一會消息傳回來,李自在獨自一人在院子里打拳虎虎生風,果然有一把子山野村夫的力氣。
木云拓嘿嘿笑道:
“娘子,怕是你要輸了。”
王氏噘著嘴道:
“原本人家也沒想與你賭的,不過你到底又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轅門外八品文秀姥爺家的二丫頭,那叫一個白凈。”
王氏暗暗嘆氣,新人入門,看來她是又要被冷落了。
夜漸深,終于過午夜。
木云拓夫婦睡去,這時木悠然卻醒來,被嬋兒叫醒的。
在接近午夜的時候,府中就發生了一連串的事。
嬋兒興奮的與木悠然講述,木悠然聽完整個人都傻了,許久后才輕聲道:
“李自在這運氣.......也太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