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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舉宗弟子爭赴宴

  除了乾云點冊,乾云宗從來沒有如此熱鬧過。

  除了明縱長老以外,宗里十一位有弟子的長老,在各自授課的山峰擺開考場,公平挑選前往絕情隨心莊赴宴的弟子。

  宗主早已告知各位長老,葛無情要求的比試內容是修為,但不允許四十歲以上的弟子參加比試。因此各位長老擺的考場,實際上就是挑選修為最高,最能戰的年輕弟子。

  這考場不擺不知道,一擺嚇一跳,因為乾云宗從不參與云袖上的爭斗,所以弟子中能戰之人相當少。大多數弟子,修煉的都是延年益壽的養生類功法,不但修為低,攻擊手段也差。

  養生類功法也叫懶人功法,它的原理是在丹田之中,用氣勁編織出一個帶葉片的小輪,隨后利用特殊的功法口訣,讓這個小輪運轉,推動經脈里的氣勁周而復始運行。

  念一次口訣,能讓小輪轉動半月,半月后小輪停下,再念一次口訣即可。在小輪轉動的時候,修煉自動進行,練功之人想做什么都不影響。

  然而這類功法修煉速度十分緩慢,完全靠時間一點一點積累。這不,考場上凡是練這類功法的弟子,二十歲以下的全是御氣境,凝氣境的各個接近四十歲,唯一的氣華境,攻擊時除了轟氣浪別的都不會。

  最先挑出弟子的是明思究長老。她長年看管問天閣,門下弟子最少,總共三十五人。

  用石聽話功法鋪成的考場上,一道深褐色的光焰,如車輪般滾動向前。焰輪所過之處,石磚紛紛裂開,連綿的咔咔聲嚇得正對面的弟子臉色發白,身體不由后退。

  眼看退到考場邊,那名弟子終于鼓起破釜沉舟的勇氣,大喝一聲催起光華迎上前。

  “哈…啊…”大喝之聲剛起,轉眼就變成驚呼,那名弟子抱著腦袋,灰頭土臉地從焰輪炸開的光華中滾出來,撲通摔到考場外。

  “師兄厲害,我比不…哎呀!”那名弟子爬起來,站直身子還沒說幾個字,一柄未開封的長刀就落在他腦袋上,瞬間把他砸翻在地。

  他頓時暈頭轉向,眼冒金星,好不容易定睛回神,卻發現砸中自己的長刀正是自己的兵器,想來是剛才接招之時被震飛了。

  弟子趕緊拾起兵器,揉著腦袋灰溜溜地躲進人群,引來一片笑聲。

  明思究長老躍至空中,飛到考場中心轉著圈子飄然落下。纖纖玉指抹過頸上的墜飾,微微撩開右側衣襟,雪白的香肩若隱若現。

  她沖著考場底下拋出一個媚眼,抬起纖細的手臂搭在得勝的弟子肩頭,張開朱唇嚷聲宣布:“管從輝勝出,這次我帶他去赴宴。”

  一邊宣布,明思究一邊盈盈笑著看向管從輝,緩緩湊近向他臉上吹了口氣。

  聞到如蘭香氣撲面而來,管從輝不禁心跳加速,他眼睛緊緊盯住腳底的石磚,努力壓住自己雜亂的心思。

  “師傅又來這套,天吶!”管從輝不斷默念,“靜心寧神,靜心寧神,多想想師傅的歲數,靜心,靜心。”

  諸位長老之中,明呈息長老的弟子最多,弟子的修為也最雜。此刻,明呈息長老設立的考場邊,密密麻麻圍了四五百號人,全是他的弟子。

  “你們兩個還比什么?下去!”明呈息長老看到兩個御氣境的弟子,把一團氣勁像皮球那樣推來推去,重重拍打桌面發火。

  明呈息長老在考場邊上搭起半丈高的看臺,還在看臺上放了桌椅,然后自己坐到上面,觀看弟子們比試。

  “師傅別生氣,請用茶。”說話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他手里提著一只銅壺,壺嘴正滋滋冒出白氣。

  明呈息長老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這是他門下的大徒弟,拜師最早,修為也最高,早已過了氣耀境的門檻。

  但偏偏這回絕情隨心莊的賀宴,葛無情設了要求,帶去的弟子必須在四十歲以下,自己這大徒弟早已年過半百,修為再高也沒機會。

  很快又上來兩名弟子。

  這兩名弟子分別立于考場兩頭,拱手行禮之后,開始運功催氣。兩人念念有詞,雙手不斷在空中比劃。

  左邊的弟子運功較快,他手掌向地面一抓,一塊石磚迅速浮起,隨著他的動作砸向對面。右邊的弟子也不示弱,腳步側移躲過飛來的石磚,接著同樣從地上抓起石磚砸向對方。

  左邊的弟子眼見石磚飛來,急忙閃身躲避,然后繼續往回扔石磚。

  看了一會兒,明呈息長老捂住自己的眼睛,搖頭嘆氣。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兩名弟子都是練石聽話二十八法的,兩人沒有別的本事,只能像打雪仗一樣將石磚丟來丟去。

  “哎,怎會有這么多無用之人,都是哪里來的?”明呈息長老揮手把兩名弟子趕下考場,揉著太陽穴感嘆。

  旁邊大徒弟從小炭爐上拎起銅壺,往杯中添一些熱水,答道:“師傅,這里每個弟子都是你親自收的。”

  “我?”明呈息長老愣了愣,隨后搖頭否認,“肯定不是我,我收人那可都是精挑細選。你看看,這里有幾個是我認識的。”

  手指點著底下的四五百號人,明呈息只覺得腦袋疼,這么多人,兩個兩個慢慢比,得比到什么時候。

  似乎看出了師傅的難處,大徒弟開口建議:“師傅,這矮個里面挑高個,不如按境界選。御氣境的先去掉,人還是多的話,就去掉凝氣境弟子。”

  明呈息一拍桌子:“有理!你們聽好了,御氣境的全都回去!”

  相比其他長老的山峰爭得熱火朝天,明縱長老的芳草峰是那么安靜。

  芳草樓里,明縱師傅慢悠悠地品茶,眼睛時不時掃過桌子上練習畫咒紋的徒弟。

  此時桌上堆著一疊厚厚的白紙,起碼有兩尺高,每張紙上都畫滿了同一個咒紋。桌子四周也到處散落著白紙,同樣畫滿咒紋,這是被風吹散的。

  左轉,向右下,直線向上,收尾,鄭秋提起筆,在紙上一鼓作氣畫完整個擋刀土俑的咒紋,隨后抬起頭往桌對面看了一眼。

  “還不夠快,咒紋提筆收尾處有瑕疵。”明縱師傅淡淡地回答,示意鄭秋繼續練習。

  刷刷刷,鄭秋埋下頭,桌子上再次響起筆尖劃過紙張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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