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弈不斷閃現著,繞到了深海生物的頭頂上。
他發現那只巨大的裂嘴,也不過是這只龐大生物頭部的小小一部分,它還長著無比駭人的巨大身軀,以及幾乎相當于整個身軀長度的不斷甩動的尾部。
何弈掏出海王之矛★★★,向著巨型生物閃現而去。
巨型生物依然在追逐鏡像,對何弈的靠近渾然不覺。
何弈借著巨型生物強勁的尾流,迅速貼近巨型生物,接著,他狠狠將海王之矛刺入巨型生物的表皮。
漆黑的「六」。
巨型生物似乎對何弈的攻擊毫不在意,它超快的游動速度,瞬間甩脫了何弈的攻擊范圍。
何弈故技重施,利用尾流和閃現再次拉近距離,再次狠狠刺入深海生物的表皮。
漆黑的「六」。
深海生物猛烈的晃動了一下,似乎想要甩開身上的無名小卒。
何弈被水流推得頭暈眼花,卻再次提起長矛,向著深海生物閃現一刺。
漆黑的「六」。
深海生物渾身一僵,接著冒出幽藍的光澤。
何弈暗叫不好,立刻閃現退開。
深海生物驟然深潛,它甩動著長尾,從何弈的視野中消失不見。
何弈連連后撤,死死盯著深海生物消失的地方。
昏暗渾濁的深海中,什么都無法看見。
連黑影鏡像也不見了蹤影。
整個世界只剩何弈沉浸在茫茫的深海中。
何弈一邊喝藥,一邊警惕地望著四面八方。
在這樣的深海中,他根本分不清上下左右,也完全無法判斷深海生物襲來的方向。
忽然,頭頂上出現一團幽藍的黑點,黑點逐漸擴大成一團輪廓。
何弈大叫不好,當即甩杖閃現到側面的最遠距離。
激流將何弈帶動得翻滾了起來,一道巨大的黑影猛沖而去,再度消失在視野中。
何弈不停調整著四肢的平衡。
待水流恢復平靜后,何弈便又緊張地四處觀望。
黑點再次出現了。
何弈舉起傳送權杖,緊張地望著黑點,但這次黑點擴大的速度比剛才慢了許多。
何弈一邊后撤閃現,一邊緊盯著追趕而來的黑點,過了一會,黑輪廓身上似乎冒出了微弱的紅光。
“不會吧,殘血了?”何弈瞪大眼睛。
巨大輪廓身上的紅光澤越來越亮,它沒有張開大嘴高速襲來,而是不斷晃動著身軀,似乎想擺脫什么東西。
忽然,它渾身出現無數道裂隙,光芒從每個裂隙中穿射而出,將整片大海都照成了純白。
視野亮到刺眼。
耳邊響起破水而出的聲音。
何弈抹掉臉上的水,發現自己一半身子躺在鵝卵石河灘上,另一半在水中浸泡著。
不遠處的山地上頂著蔥郁的樹叢。
何弈翻身起來,發現身邊多了個遺失袋,失主的名字竟然是“何弈”。
「復活次數指示器:3」。
但復活指示器顯示他并沒有丟失復活次數,打開骰子,包裹里的東西也都在,看來掛掉的人不是他本人,而是黑影鏡像。
何弈心有余悸地望向早已失去寶藏輪廓的大河,開始回憶起攻略遺跡的經過。
這個“同化”遺跡的通關方式,本質非常簡單。
只需要教會黑影合作,然后與黑影一同擊敗大BOSS,就可以輕易通關。
而這里面最大的難點,是如何與黑影交流。
何弈猜測黑影與他有一種類似于“交流屏障”的東西,導致即便黑影的本體是人類,也無法理解他試圖表達的意思。
比如黑影對他做出擺出一看就不是正常人會擺出的手勢,大概就是因為這種交流屏障。
但是,即便雙方無法交流,也有方法可以讓兩人迅速學會合作。
那就是,模仿。
如果何弈丟給黑影紅藥瓶,讓它喝藥,不能讓它理解的話。
何弈自己喝藥,減輕雙方身上的紅光澤,黑影自然就發現了喝藥的作用,也發現了自己與何弈利益共同體的關系。
如果何弈警告黑影,它的身后有大怪獸,黑影無法理解的話。
何弈自己慌忙跑路,頭也不回,黑影自然就知道自己身后有可怕的東西。
如果何弈想要與黑影像比賽場上那兩只野狗一樣合作,他只需要在深海巨獸追逐黑影的時候,幫黑影去懟深海巨獸,讓黑影擺脫危險。
這樣,與何弈同生共死的黑影,也就明白他們生存的唯一方法,是在深海巨獸追逐何弈的時候,也幫何弈去懟深海巨獸。
換句話說,就是“身教重于言傳”。
好在這種交流屏障并不是那種完全扭曲雙方邏輯的。
何弈能看懂黑影的行動邏輯,黑影也能理解何弈的行動邏輯。他們之間依然能正常交戰,這就夠了。
能正常交戰,其實就能正常交流,畢竟目標都是活著。
真要是邏輯完全不通的話,恐怕都不知道要怎么跟對方戰斗,那樣才是無解。
就是不知道剩下那三個遺跡門里是什么鬼樣子。
何弈打開“戰利品袋”,查看起里邊的物品。
傀儡影子傀儡物種蛋×1。
飾品海王面具×1。「灰字提示:使你免疫窒息與深海水壓。」
精英級十字矛★,「灰字提示:在面對猛沖類攻擊的時候,造成五擲點(每顆星+20%額外傷害)傷害并將對方眩暈1.75秒(每顆星+0.25秒)。」
第八天的夜晚令九銳損失慘重,然而王賀名仍然無法放棄開拓暮末森林的野心。
他喊了七個九銳獵人,沒通知楊川風就帶人來了藍葉森林。
現在,八個九銳人站在藍葉森林外圍,被一節六米高的圍墻攔住了去路。
何弈翹著腿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
王賀名笑了,“你弄一堵…這么短的墻,就想擋住我們?”
何弈不慌不忙站起來,“你說的沒錯。”
“那你在做什么,耍酷嗎?”
“那很長的墻呢?”何弈緩緩走近自動建筑機,在上邊按來按去。
王賀名面容一變,他游過河流,爬上藍葉森林,看到了一路延伸到遠方的純白卷尺。“你想圍住整個藍森林,你在做夢!”
何弈笑而不語。
“你在搞笑,知道九銳為什么不住中心城嗎?”婁澎湃沖何弈大喊道。
“因為造不起城墻,又怕別人拆家…”牧宣仁搖了搖頭。
“因為怕別人拆家,就來拆別人的家?”何弈在建筑機上投入了一枚金果幣。
王賀名轉頭一看,遠方的暮末森林果然出現了一節又一節城墻。
“什么…鬼?”
“不用慌,他不可能造的起——”牧宣仁說。
“上去拆了那個機器!”越興大喊著打斷了牧宣仁的話。
“干他!”另一個九銳獵人大喊。
“快上來,拆了他的城墻!”王賀名在高地上大喊。
“上上上!”馮子卓帶著其他九銳人也沖了上去。
何弈大喊:“來啊!”
越興與另一名九銳獵人聽到何弈的喊聲,覺得他破罐子破摔了,立馬爬上藍森林河岸,準備把高臺上的何弈狠狠打下來。
然而城墻周圍沒有任何梯子或臺階。
“他是怎么上去的?”越興奇怪地問。
“他有傳送權杖,”王賀名回答,“拿橙物質,把他炸下來!”
“好!”越興拿出橙物質,興沖沖的奔了上去,可等他沖到城墻邊,臉上卻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他停在原地用手指向墻壁,對著王賀名喊:“快過來看!”
王賀名盯著何弈淡定的神情,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