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掌柜莫急,這幾天在下一直在想辦法,恰好也想出了一個主意來,只等明天試試了!”
“什么主意?”
聽吳敵說完,孫邢道就迫不及待的問道。
“就是…”
于是,吳敵小聲跟孫邢道說了起來,孫邢道聽完,臉上并沒有多少喜悅,反而是一臉疑惑的問道:“吳公子,這辦法行得通嗎?”
吳敵攤攤手,說道:“反正現在都是這種局面了,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孫邢道聽完,一陣恍然。
晃晃悠悠的坐下,滿眼無神,抓著吳敵的手,碎碎念道:“吳公子,你放手去做吧!只要能讓醉香居活過來,無論你怎么做都行!
還有,算數大會馬上就到了,若是辦法萬一行不通,那就全力備戰算數大會吧!只要能拿到頭籌,醉香居同樣可以起死回生!”
其實,孫邢道對于吳敵說的方法還是不怎么相信,他倒是覺得奪得“算數大會”的頭籌更加靠譜一些,畢竟吳敵在算數方面表現出的天賦不是尋常人能比的。
吳敵點頭應著,只等明天了。
對面,客香來。
是的,聞香來已經改名客香來了,就在吳敵發出“狗才聞香來”這種言論的當天下午,聞香來就改名了。
當時吳敵跟于某立“斗智斗勇”的畫面,萢龍濤并未看到,他跟趙基茂正在三樓喝酒,聽到大廳里嘈雜的聲音,就命下人去看,聽到下人說顧客都跑了,萢龍濤就驚了。
把于某立叫上樓一打聽,才得知了吳敵那番言論,萢龍濤恨不得反手就給吳敵——一個贊…
這就是吳敵的厲害之處,明明罵了你,卻讓你覺得,罵的沒毛病…
是的,萢龍濤仔細咀嚼了吳敵的話后,同樣覺得聞香來這個名字起的實在太貿然了些,當天晚上就把名字換了。
客香來。
這個名字確實不錯,自打換上之后,客香來的生意就蒸蒸日上,而醉香居的生意則相反,豈能用一個慘字來形容?
萢龍濤和趙基茂的心情也都不錯,每天都在客香來的三樓包廂里開懷大飲。
“趙世子,萢某敬你一杯!若是沒有世子幫我拿下這塊地,萢某如何也到不了今日啊!”
萢龍濤臉上已漸紅潤,端著酒杯說道。
“萢公子,你還跟我客氣什么?不過,我倒是想說你一句,不就是對付那個姓吳的嘛,找人打他一頓就是了,何必還開這么一家酒樓?
再說了,你不是說這次來齊南城主要是為了對付周家?現在你既然開了酒樓,布莊怕是開不了了,哪里對付的了周家?
若是這事傳到京城,你怕是少不了一頓罵吧!”
說完,趙基茂舉杯一飲而盡。
“呵呵,打他一頓?那不是太便宜了他?”
萢龍濤冷笑連連,又想到吳敵每次朝著他不可描述部位猛踹時的模樣,身體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我要讓醉香居倒閉,讓他無處可去!更要讓全齊南城的商戶知道,誰若是敢要他,下場就跟醉香居一樣!
世子想想,他以后若是連做工的地方都沒了,拿什么生活?只能以乞討為生!
呵呵,與其打他一頓,不如讓他做一輩子乞丐,永遠記住,得罪我萢龍濤的下場!”
萢龍濤說完,把喝盡的酒杯往桌上一砸,顯得霸氣十足!
“妙極!妙極啊!”
趙基茂邊拍手邊笑道:“沒想到啊,萢公子的辦法可比我狠多了!倒是我有些見識短淺了,呵呵…”
說著,兩人又喝了幾杯。
此時,已經入夜,齊南城雖不奢靡但是也應有盡有的夜生活已經開始了。
就在醉香居和客香來這條街道的南邊街道,正是酈河河畔,除了送春閣之外,齊南城的其他煙柳之地全部匯聚于此。
一到晚上,絲竹之音亦或是歌女的吟唱聲就隨著輕風在街道上飄揚,而客香來跟酈河只有一街之隔,萢龍濤他們所在的包廂正好面朝酈河,開著窗子,生音更是聽著真切。
這個時候,已漸微醺的萢龍濤透過窗子瞥了酈河河岸旁那些燈紅酒綠之地,笑道:“趙世子,聽說齊南城的煙柳之地遠近聞名,萢某來了也有些日子了,可還從未領教過呢…”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了,趙基茂哪里聽不懂?
不過他有些猶豫,因為前幾天在家喝酒被天雷炸的事情雖然過去了,但是外面的風言風語不少,最讓他難受的就是說他跟萢龍濤有“龍陽之好”!
這也是他為什么白天不敢跟萢龍濤同時出現的原因,就是怕遭人議論。
因此有些扭捏道:“萢公子…你遠來是客,按理來說我應該帶你去玩玩的,可是咱們…哎…”
說著嘆了口氣,沒有繼續。
萢龍濤瞬間就懂了趙基茂的意思,鬧了個大紅臉,沉聲說道:“趙世子,雖然我不知道那女人為何誣陷于我們,但咱們兩個絕沒有那種癖好,為何要怕呢?”
其實說起這個來,萢龍濤才是覺得最委屈的!
龍陽之好這種事,他是能保證自己沒有的,至于趙基茂有沒有——應該,大概,沒有吧…
可那天晚上,那女人直指趙基茂的名字,多半是趙基茂之前玩弄過的女人,覺得自己被負,才鬧了那么一場。
可跟他有嘰霸關系?
他這屬于無端背鍋啊!
因為這個,他都好幾天沒去過周家,也沒敢找過周梓瓊了…
不行,這次說什么也得把這鍋給甩了!
“而且,咱們兩個越是不露面,越是讓人以為,咱們之間真有什么!倒不如咱們一起出現在煙柳之地,表明咱們的喜好,看看到時候還有誰會以為咱們有龍陽之好!”
萢龍濤說的義憤填膺,瞬間就把趙基茂點燃了!
他從沒有像現在一樣覺得,出入煙柳之地竟然成了如此“正義”的事情!
“好,既然萢公子都這么說了,若是我再推辭,倒顯得虛偽!不過,齊南城煙柳之地眾多,不知萢公子想去哪里呢?”
說著,就露出了一個只有男人才懂的、特別猥瑣的笑容…
“呵呵,萢某聽說,在酈河河畔,有那么一家船型樓閣,十分雅致,而且齊南城每年的大小詩會,也多是在那里舉行!可謂是文人墨客向往之地呀!”
萢龍濤見趙基茂同意,心下高興道。
“哦?原來萢公子早就聽說過送春閣的名號呀?呵呵,倒是不用我再介紹了!既然如此的話,那咱們現在就出發吧!”
說著,趙基茂也站了起來。
原來,他也經常去送春閣的,沒事聽聽小曲,喝喝小酒,玩玩小…,可是自從出了那檔子事好,他就沒再去過。
為什么?
他得要臉啊!
不過今天被萢龍濤這么一開導,他立馬想通了,整個人變得異常興奮,已經迫不及待要去一展雄風了!
不過萢龍濤卻不著急,而是繼續笑道:“趙世子,萢某還聽說了這么一句話!”
說著,萢龍濤就搖頭晃腦起來。
“送春閣里百花香,梓墨一人冠群芳!趙世子,可否有這么一句?”
見趙基茂點頭,萢龍濤接著說道:“趙世子在齊南城那可是數一數二的才俊,想來也認識這位梓墨姑娘,不如,今天晚上趙世子做東,讓萢某也見識一下這位冠群芳的梓墨姑娘?”
說起來,萢龍濤來自京城,到了齊南城這種他眼中的“小地方”,一直還拿捏著身份,就算是選歌女,也要選最好的,才能配得上他京城大少的名號!
不過,趙基茂這次并未爽快答應,而是面露難色。
“萢公子,梓墨姑娘…還是算了吧!”
“哦?怎么說?”
萢龍濤的臉色也沉了下來,心想自己堂堂京城公子哥,連你一個小地方的歌女都不能見了?
這是瞧不起誰了?
“萢公子,不瞞你說,別說是你了,就連我都約見不了梓墨姑娘!家父曾經一再告誡,不能驚擾梓墨姑娘…”
趙基茂一說完,萢龍濤的眼神就轉了起來,同是男人,趙基茂哪里還有不懂的道理?
“萢公子,你可別亂想!家父可不是那種人!”
聽到趙基茂的解釋,萢龍濤雖然表面上點頭,可心里卻不是那么想的!
一個清倌人而已,齊南候不讓兒子招惹,除了這女人是齊南候的私寵之外,還能怎么解釋?
不過看齊南候那一把年紀了,竟然還能有如此年輕的私寵,還真是老當益壯,看不出來呀!
“萢公子,真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梓墨姑娘品性高潔,相貌超凡,而且琴棋書畫,無一不精!雖然人在送春閣里,也不過只是在雅間里自彈自唱而已,鮮有露面!平日里,也就只有在詩會里會露面,跟各地才子切磋一下詩詞而已!”
看到萢龍濤眉宇之間皆是不信服,趙基茂又立馬解釋起來:“而且家父告誡,說梓墨姑娘不是尋常女子,背后關系通天,這才不讓我隨便冒犯的!”
背后關系通天?
就這么個小破地方的歌女而已,你當我傻?
怕是關系通著你爹才對!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萢龍濤是不信的!
不過趙基茂既然不想引薦,他也就不再強逼,不過興趣馬上降了不少。
“趙世子,今日飲酒過多,萢某已經有些醉意,今晚還是早些歇息,去送春閣的事情,還是改日吧!”
說著,萢龍濤就擺了擺手。
趙基茂也覺得十分掃興,不過,他既然決定了去送春閣,就算萢龍濤不去,他自己也要去轉上一圈!
跟萢龍濤告辭,然后從客香來退了出來。
醉香居萎靡不振的幾天,吳敵的個人生活并未受到多少影響。
每天回家看到乖巧可愛的囡囡,哪里還有什么煩惱可言?
而且陸三這貨每天都要騷擾秋蘿幾次,雖然屢次碰壁,可依舊樂此不彼。
吳敵也跟著高興,畢竟秋蘿每天應付陸三都應付不來,哪里還有時間來煩他?
只不過,周梓瓊過來的時間并沒有往日多了,就算過來,也是看看花草,跟囡囡說會話,跟他也不過是點點頭而已。
吳敵一個初哥,哪里懂女人的心思?
不過這幾天他也忙著,并未多想。
醬醪已經浸泡完了兩次,最后一次也只剩了一天,眼看著醬油馬上就要成型,吳敵覺得自己大干一場的時候到了!
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把醉香居的生意給救過來!
這天一早,吳敵吃完了飯,被囡囡拒絕梳頭之后,就跟陸三從家里走了出來。
來到醉香居,孫邢道早已在柜臺處等候,眼圈有些發黑,可以想到,昨天晚上他睡的并不好。
“吳公子,你可來了!”
見吳敵進門,孫邢道馬上迎了上來。
吳敵點頭,然后笑著說道:“孫掌柜,你就請好吧!一切都有我呢!今天,咱們醉香居肯定能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
這話說的,吳敵心里也沒多少譜。
可沒辦法,現在士氣低迷,他必須要給大家打打氣才行!
果不其然,他話一出,那些之前還萎靡不振的小二們立馬精神起來,似乎在等著吳敵的下文。
吳敵見狀,把所有人都叫了過來,然后開始吩咐起來!
吩咐完之后,所有小二就分工明確的四散開來,而吳敵則跟著幫廚進了后廚,準備開干了!
首先,他讓后廚把山藥都打好皮,洗凈,切塊,然后放入油鍋炸了一遍。
后廚聽著吳敵的吩咐,一步一步的做著,腦子里卻滿是問號:這是在做啥子啊?
用油炸山藥,能好吃?
再說了,油多貴啊,這也忒費油了!
不過吳敵既然命令了,他也不敢多問,只能按照步驟照做了。
待所有山藥全部炸至金黃色,撈出來控油的時候,幫廚才敢出聲問道:“吳公子,接下來,咱們該做些什么呢?”
吳敵笑了笑,然后說道:“不急,接下來,咱們等就行了!等有顧客上門的時候,咱們再做不遲!”
說著,吳敵就退了出去,來到一樓大廳,等著看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一切會不會按他預想的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