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沐雪孤零零的站在一輛摸不著車頭的卡車旁邊,白霧從她身邊流過,周圍靜悄悄的。
孫曉川和梁良幾分鐘前跟隨著蔣天明一起前往千匯百貨,她沒有選擇繼續跟隨。
這也是計劃之中的事情,畢竟她不怎么待見這個營地,這個營地也不怎么待見她,交易的時候她不在能省去很多麻煩。
當然,為了她的安全著想,臨行之前孫曉川偷偷讓梁良將自己的那把槍交給了她,并叮囑了她開槍的步驟。
“看來現在我也是自己人了。”
夏沐雪低頭看著黑色滿是劃痕的槍身,微微勾著嘴角,沿著斑馬線向前走了兩步,看到了大卡車孤零零的腦袋,她費力的拉開車門,里里外外檢查了一遍,然后坐在了座位上,兩只腳在車門外輕輕的晃蕩。
等一切危險都過去,熱血和刺激都漸漸平復,她的內心也莫名的安靜了下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身處白霧之中,明明只有她自己一個人,但卻沒由來的感覺到了一種安全和充實的感覺。
不僅是因為她手上拿的槍,還因為加入了這個隊伍,她知道從此自己再也不是無根的浮萍,最起碼也算得上個一個水葫蘆了。
所以即便現在只有她一個人,她也沒有絲毫的擔憂,因為她知道妙脆角就在周圍的白霧中,時刻保護著她的安全。
被人......呃,狗保護的感覺真不錯。
想到這里,她不禁從車座上跳了下來,把手放到嘴邊輕聲呼喊:“妙脆角——”
旁邊已經被撞變形的寶驢車上發出一聲悶響,身上沾滿血跡的妙脆角應聲出現在車頂上,警惕的看著四周,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什么,疑惑的看向夏沐雪:“汪?(what happened?)”
夏沐雪蹲下來,向他招著手,嘴里發出“嘬嘬嘬”的聲音,滿臉少女的光輝。
莊文恍然大悟,隨即憐憫地看著她,像在看一個傻子。
表盤上的秒針轉過一圈,尷尬的氣氛在蔓延,夏沐雪臉上的笑容逐漸由溫柔變成了僵硬,然后逐漸消失。
看著女人臉上隱隱出現失落的神色,莊文暗嘆了一口氣,小跑下車頂,將毛茸茸的狗頭塞入夏沐雪懷中。
——狗頭給你,別難過了好吧。
夏沐雪低頭看著那兩只藏在白煙中的烏黑眼睛,心滿意足的揉了一陣狗頭,臉上恢復了笑容,本來她還想趁著周圍沒人把臉也埋上去癡漢一把的,但看了看莊文身上,到處是之前那些內臟蟲身上留下的血液,一時間沒找到該從哪里下手。
想了想,她抱起莊文的狗頭,用跟小孩子說話的語氣嗲聲嗲氣的道:“妙脆角,我們去洗澡吧!”
莊文一聽,眼睛一亮,把肚皮一翻,歪著狗頭,目光繞過那遮擋視線的礙事山峰炯炯有神的盯著夏沐雪——狗子好感度+1
“你也覺得好是吧!”似乎是感受到了莊文的高興,夏沐雪高興的搓了搓莊文肚子上的毛。
這片區域還沒有被霧化,兼具視覺和手感。
莊文汪的叫了一聲,縮回狗頭站起來,一副說走咱就走樣子。
說實話他其實早就想洗澡了,現在這身白毛就跟他身上的衣服一樣,誰能受得了身上一直沾著黏糊黏糊的東西的?
夏沐雪撐著膝蓋站起來,舒服的伸了個懶腰,趁機又在莊文身上揩了兩把油:“走吧!”
莊文腳下邁著輕快的步子,一馬當先。
......
千匯百貨內,探索小隊到達這個地方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孫曉川和梁良直奔商場頂樓專門清理出來給病人休息的房間,而蔣天明將另一名負傷的隊員交給別人照顧,也跟隨著兩人一起前往了頂樓。
“蔣哥不去跟廖老大報道一聲?”
上至頂樓,孫曉川突然回過身來,看著蔣天明道。
蔣天明看了他一眼:“不急”說罷和孫曉川擦肩而過,仿佛兩人只是同路而已。
孫曉川按住準備跟上去的梁良,看著蔣天明漸漸遠去的背影,低笑了一聲。
梁良看了看蔣天明,又看了看孫曉川,疑惑的道:“川哥,你笑什么?”
“這家伙這次慘了。”
孫曉川給自己點上一根煙,用夾煙的兩根手指指了指蔣天明的背影。
梁良恍然大悟:“對啊,這次蔣天明什么都沒發現,還折了四個兄弟,廖天博怎么都不會放過他!”
“怪不得川哥你這么高興,昨天他拔槍比你快,掃了你面子,今天......”
孫曉川一掌削在梁良頭上:“瞎jb分析!”
看著梁良一臉“喵喵喵?”的樣子,他嘆了口氣,搭著梁良的肩膀將他拉過來,低聲道:“今天的事,你回頭多跟曉河講講,把情況講得危險一點,把我們幾個說得英勇一點,要給他那種......我們克服了重重恐懼和困難擊倒大魔王的感覺,你懂的吧!”
梁良回憶了一下他們在醫院里東躲西藏,到處逃跑的經歷,拍著胸口點了點頭:“你放心,曉河是我兄弟,我會幫他的!”
孫曉川拍了拍他的肩膀,滿臉“就交給你了”的表情,看得梁良頗有一種使命感。
這該叫什么?挽救失足少年的使命感?
兩人走近分配給孫德海和李成國的病房,房間門從里面打開,走出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蔣天明就走在領頭的一個醫生身邊,和他低聲說著什么。
兩隊人馬擦肩而過,蔣天明對他們視而不見,孫曉川皺眉看著蔣天明消失在轉角的身影,皺了皺眉頭,不知道這個家伙在搞什么鬼。
突然,他感覺有誰在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過身來,一張比他大上一圈的臉杵在他面前,幾乎遮蔽了他所有的視線。
孫曉川下意識的向后蹦了幾步,手都搭在腰間了,才反應過來這里并沒有敵人。
他定睛看去,只見一個比他還高,比他還壯(胖),虎背熊腰,裹著一身粉色護士裝,頭發上插著一頂粉色護士帽的女護士插著腰,冷著臉站在他面前。
“滅掉!”
胖護士伸出大蔥般的手指指向孫曉川叼煙的嘴,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話,普普通通的一個動作,卻給人一種如果不在三秒鐘滅掉煙,她就會立馬爆衣用涂著橄欖油的肌肉→↓↘+X來上一套的感覺。
孫曉川瞇了瞇眼睛,微微活動手指發出咔咔咔的脆響。
胖護士眉毛一擰:“嗯?(長音)”
嗤——
煙頭在垃圾箱頂上的水槽內被按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