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不一樣。
和以往傳送時的感覺有點不一樣。過去雷恩幾乎是眼前一黑,一陣天旋地轉就完成了傳送,對中間的過程完全沒印象。
而這一次,盡管黑暗和暈眩感都如期而至,但雷恩卻仍然有著較為清醒的認知,在這個傳送的過程中,自己似乎是首先被拉入了另一個空間。
雷恩的眼前還是一片漆黑,并且那種眩暈感也在不斷襲來,在他的感知中,黑暗中他的周圍似乎有不少存在無聲的行動著,可是這黑暗隔絕了一切,讓他什么也看不到。
眩暈感也在逐漸增強,好在時間不長,他便感覺到自己即將從這片空間剝離出去。
只是在離開前的最后一刻,他突然心有所感一般,朝身后看去,黑暗中似乎有個人影正盯著自己。
被黑暗籠罩,他無法看清人影的面目,正準備頂著眩暈感一探究竟,傳送生效,他從這片空間中拉扯離開。
當雷恩回過神來時,已經重見光明,再回味先前那個人影,腦海中浮現的只有模糊不清的印象一對巨大的圓形眼珠。
“貓頭鷹。”
雷恩下意識的念出了這個詞。
“跟之前想的差不多,應該是那位神靈的亡者的國度,但是為什么這次的傳送突然會出現這種感應?”
雷恩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也許是因為他自身實力的增強,也可能是身體出現了問題,或者那片亡者的國度發生了什么變化。
眼下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這些問題只能等回去之后再問問亞莉克希亞了。
反正債多不壓身了…
雷恩觀察了下周圍,發現自己是在一頂大帳篷里,四周沒什么東西,只有地上的一條毯子,看來是什么人的臨時住所。
走出帳篷,只見外邊是一個營地,同樣扎著大大小小的帳篷。
營地里不見幾個人影,大多數帳篷也看不到人活動,只有幾個巡邏的,還有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的。
不過雷恩還是很快確定了自己的目的地。
營地對面,隔了條小河的空地上,有幾個巨大的木頭架子,搭成階梯狀,圍了個半圈作為看臺,此時幾乎已經坐滿了人,估計有個兩三千左右。
此外還有零星的幾頂帳篷,錯落在看臺附近。
那些準備離開的人,也是往那個方向走去。
“看來我來的時間剛剛好。”
雷恩避開營地的人,過了小河,繞去了營地對面。
大概因為這些年專門練習耍劍的人本來就少,這次也不是什么大型活動,這邊的場地只是簡單的被一圈半人高的木柵欄圍了起來,并不多么嚴格。
入口這邊還排著隊,雖然不算多,但看起來一時半會兒也進不去。
雷恩決定走高手專用通道——翻柵欄進去,不過為了盔甲怪人的臉面,還是得找個人少的方向,以免之后傳出“盔甲怪人逃票”這樣的丑聞。
但繞了小半圈,他發現有跟他一樣想法的“高手”還是不少的,直到繞了半圈繞去正對面了,才見不到人了。
因為這邊也有個入口。
但這邊只有一個人在排隊,一個壯漢坐在入口處,攔著不讓他進,兩個人爭吵了起來。
聲音越吵越大,雷恩在不遠處也聽了個大概。
被攔下的人是來參加這次劍術大賽的,但入場時間早就過了,守門的壯漢不讓他進去,這人卻覺得比賽還沒正式開始,讓他進去又能怎么樣。
不過守門壯漢很是講原則,從頭到尾一副不為所動的樣子,一再表示時間過了就是過了,不讓進就是不讓進,不然他沒辦法交代。
直到對方塞了點什么東西到他手里,大漢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挪開了身子,把人放了進去。
雷恩見狀,于是也現出了身形,朝著入口走去。
壯漢正背對著,低頭偷偷摸摸檢查著剛剛到手的收獲,肩膀就被人重重一拍,同時傳來聲音:
“我要報名!”
“別鬧!”壯漢被拍的一激靈,頭也不回的一甩肩膀,心想這家伙的手還挺硌的,一邊把東西往懷里塞,一邊轉過身吼道:“報名時間早過了,你踏馬故意找茬…”
可惜見到來人是誰后,后面半句話是怎么都說不出口了,甚至腿一軟差點沒直接癱倒在地上。
還是雷恩拉了他一把,順便接住了因為沒放穩從壯漢懷里掉出來的幾個銀色硬幣,當即又把硬幣往壯漢手里一塞:“拿好,走個后門,這是報酬。”
說著就往里面走。
壯漢捧著銀幣杵在當場,結結巴巴,不敢阻攔,結果雷恩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到他面前一枚一枚從他手里把銀幣捏走揣好:“沒收贓款。”
這次真的準備往里面走了,里面卻迎面出來個身材更加壯碩的人,年紀看上去挺大,頭發全白,同時剃的很短,但留著茂密的山羊胡。
整個臉好像倒過來也毫無違和感。
一出來也是用同樣的大嗓門喊到:“吵什么吵?哈里,你怎么又放進來一個人?你…”
壯碩老人盯著雷恩,話同樣卡在脖子里。
雷恩撓撓頭,覺得自己偶爾也該守守規矩,沒必要整天都打打殺殺的,于是把剛剛揣好的銀幣又放回了仍舊忘了收回手去的壯漢手中,很是無辜的說道:“他收了我的錢,已經允許我參賽了。”
老人似乎處于震驚當中,半天才緩過神來,隨即露出狂喜的表情,五官擠在一起,讓雷恩想把他的頭倒過來的念頭更強烈了。
他笑容滿面的迎了上來:“盔甲怪人先生對吧,鄙人叫邁閣森,是邁閣森鐵匠鋪的擁有者,也是這次劍術大賽的支持者。對于您這樣一位劍術大師,不,劍術之神的到來,我們當然是萬分歡迎。不過…一是報名確實已經截止了,二是我們這的比賽是不能穿自己帶的盔甲的,不然很可能比的就不是劍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穿的盔甲?”雷恩“梆梆梆”敲了幾下自己的頭盔:“其實我里面是空的。”
想了下,指著自己腦袋說里面是空的好像不太對,于是又在胸口“梆梆梆”幾下:“我就是盔甲,盔甲就是我,不行嗎?”
邁閣森討好的奉承道:“當然,不過還有就是,以您的實力,去跟其他人比,有失自己身份啊。那些弱小者,配和您較量嗎?不如這樣,您就當裁判可好?不但可以觀看其他人的比賽,作為我們最重要的貴客,您還將成為第一位試用我們最新利劍的人。”
“有道理!”
雷恩對這樣的安排很是滿意,在邁閣森的帶領下往營地里面走。
但走了幾步,雷恩再次去而復返,抓著從剛剛開始就仿佛石化的守門壯漢的手輕輕一轉,就好像轉動僵硬的開關,將他手里的硬幣倒在了自己手心:
“我果然還是見不得有人受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