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爾赫用手肘推了推薩利奧,眼睛瞥了一眼正靠在欄桿邊上看風景的盔甲怪人。
“薩利奧,我們現在怎么辦?他看起來好像真的不想殺我們誒。”
薩利奧也偷偷瞄了一眼,然后指了指樓梯方向:“要不我們現在就走?”
“我怕我們一逃他就會殺了我們啊!”亞爾赫對薩利奧的提議很是意動,但是這還不足以讓他客服自己的恐懼。“要不你先走?我給你殿后,替你看著他。”
薩利奧聞言差點跳起來,他尖著嗓門喊道:“又不傻!要是我一走你也跟著跑怎么辦?我才不信你會幫我看著后面!”
“我保證我會的。”
“你的保證就和我的一樣不靠譜!”
“那我用弗拉西神父的名義起誓。”
“住口,那也是個大騙子!”
兩個地精爭論了半天,誰也不愿意自己先走,也不愿意讓對方殿后,最后薩利奧提出了一個建議:大家一起走,一起殿后。
于是兩個人便背對著樓梯的方向,一小步一小步的向后退去。偶爾有人退快了一步,便要爭吵一番。
“亞爾赫,你退快了!你想拋下我先走!”
“薩利奧,明明是你故意退慢了,你想讓我給你趟渾水是不是?”
“那你往前走一步,咱們統一一下,重新走。”
“不,應該是你往后退一步!我往前不是又回去了嗎?”
“你往前!”
“你往后!”
“那我往后一步,你往前一步!大家都公平。”
“好,一人一步!”
“亞爾赫,你退慢了!你想讓我替你走前面!”
“胡說,明明是你退快了!薩利奧,你想先溜!”
此時靠在欄桿邊上的雷恩只是搖了搖頭,身后兩個地精的爭吵他當然聽得到,他也知道那兩個地精想逃,不過雷恩不打算阻止。
亞莉克希亞說得沒錯,就像自己在幻境中見過的那位老騎士一樣,因為淺水村沒什么要他幫忙的,所以老騎士只是給人做一些劈叉挑水的工作。如果每去一個地方,就必有危險災難,那不就成了災星了嗎?
“何況今天還是人家的喜事,自己這個不招人喜歡的,還是安安心心在這吹吹風、看看熱鬧好了。”
雷恩自嘲道,看著底下熱熱鬧鬧的婚禮,心情有些猜不透。
弗拉西抬起自己發酸的右腿,跨在了最后一個臺階上,雙手使勁一撐,“嘿!”
第一下手一發軟,差點又掉下去,第二次才成功翻上去,終于是來到了鐘樓頂層。
這一上來,就看到自己兩個助祭,亞爾赫和薩利奧兩個背對著他的方向輪流一進一退的,好像還在斗嘴。
看到這情況,弗拉西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連疲憊都忘記了,往前走了幾步,朝兩人大吼道:“亞爾赫,薩利奧!你們兩個蠢貨,在干什么?”
亞爾赫兩人正吵著呢,被弗拉西從身后這么一嚇,頓時往地上一趴,抱著腦袋求饒。
“大人饒命!”
弗拉西站樓梯口的位置,中間隔著一口大鐘,看不到靠在欄桿邊上的雷恩,見亞爾赫兩人這副模樣,還以為是跟自己求饒。
“哼,我早就看出來你們是兩個懶蟲了,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你們還在這玩,我不是讓你們上來敲鐘的嗎?你們竟然連起鐘都還沒起!害我親自爬上來。”
“起....起鐘?”亞爾赫終于聽出來不對了,這聲音他太熟悉了。
趴在地上的他轉過頭,把抱著腦袋的手微微撤開一點,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神父?”
“啊?神父?”還抱著腦袋的薩利奧聽亞爾赫這么說,也轉過頭:“你怎么來了?”
弗拉西給兩人屁股上一人踹了一腳,“哼!我要是不來,你們還在這鬧騰呢?怎么,還賴地上?趕緊給我去起鐘!”
弗拉西這么一吼,直把亞爾赫兩人嚇了一跳,薩利奧一把抱住了弗拉西的腿,哭也似的求道:“神父,別喊了,別喊了!再喊我們都要沒命了!”
亞爾赫也抱住了弗拉西的另一條腿。
弗拉西腿一蹬,甩開兩人。
“混蛋,你們要是不去,我現在就讓你們沒命!”
說著他走到了大鐘旁邊,面朝著亞爾赫兩人拍了拍身邊的大鐘:“現在,趕緊給我把這該死的東西升起來。”
亞爾赫薩利奧結結巴巴:“可是.....”
“可是什么?快去!”
亞爾赫還是不敢,他指了指弗拉西身后:“神父,要不你看看大鐘的后面?”
“后面有什么?”弗拉西正在氣頭上,他轉到大鐘后面,“什么都沒有啊?等等,這個洞是什么?”
“什么都沒有?”亞爾赫兩人愣住了。
弗拉西氣得跳腳,這次輪到他了:“這叫什么都沒有嗎你們告訴我,這個洞是怎么回事!”
亞爾赫和薩利奧從地上爬了起來,還是有些害怕,但是看弗拉西的樣子,好像真的沒見到盔甲怪人,便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大鐘,然后伸出腦袋向后邊看去,發現除了弗拉西之外,真的沒見到別的人了。
弗拉西見兩人這鬼鬼祟祟的模樣,給他們兩個伸出的腦袋一人來了一下,“這個洞是你們弄的嗎?”
雖然挨了一下打,不過意識到盔甲怪人不在了,亞爾赫和薩利奧都舒了一口氣,從大鐘后邁著謹慎的步子走了出來。剛想跟弗拉西報告盔甲怪人的事,卻弗拉西身后的房檐處,一個鐵疙瘩冒了出來。
不是盔甲怪人又是誰?
剛張開的嘴,又閉了起來。
看到亞爾赫兩個不肯“老實交代”,弗拉西火了:“不說話?我算了,回頭再跟你們兩個算賬,婚禮馬上就要開始了,得罪了費多爵士,有你們好看的!還愣著干什么,趕緊去起鐘啊!”
亞爾赫和薩利奧對視一眼,回過頭發現房檐上的盔甲怪人又不見了,不過他們知道,對方現在指不定還在屋頂上呢。
也不敢和弗拉西報告了,只能乖乖的跑到一邊的轉杠,合力把大鐘搖了起來。
就是在轉的過程中,兩個人還是不是的朝屋檐瞄兩眼。這在弗拉西看來,兩個人就是還在想偷懶的事,他心里已經在計較之后該怎么踢掉兩人又不給兩人一點錢的事了。
不過現在還是得把婚禮的事辦妥當了。
“行了,婚禮馬上開始,我先下去,你們在這看到我到下面了,就趕緊給我敲鐘,知道了沒有?”
弗拉西嘴里命令著,卻沒聽亞爾赫兩人的回答,就徑直往樓梯處走去了。
等弗拉西一走,亞爾赫兩人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過了好一陣子,薩利奧才想起一件事,他邁著小短腿跑到了欄桿處,伸出腦袋往頂上看。
就見到一個裂開的鐵頭盔和他四目相對,對方還朝他揮了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