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進院的工坊,有三個大工坊廳,兩個小工坊廳,高飛帶著幾個人走進小廳,打開房門,里面堆著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一看就知道是廢料。
“這是神匠術的廢料?”一進門,高瑩就看出來地上的垃圾是什么了,她可是正經八百的神工,手藝一般,基礎卻很扎實。
“是啊,聽一位前輩提起過,他沒時間搞這些小東西,一直沒機會試,這三天,我一直在研究這東西。”高飛說道,這三天打掃衛生,修善房屋設備,自然是用不上高飛的,他躲在這里寫東西、修煉,最重要的就是和林豐商量店鋪的事情。
原本林豐是想要分成的,可后來一想,他根本不知道赤元大陸的情況,除了知道進貨的數量,對價格一無所知,就算明知道高飛騙他,林豐也無可奈何。
高飛走到房間一角,打開一只大木箱,從里面取出一卷東西,看著象紙卷,卻比紙要厚實的多。
“雷石,幫我拉開,慢一點。”
雷石上前,按高飛的指點,拉開卷起來的東西,觸感厚實,這絕對不是紙。拉開之后,這東西回彈的并不厲害,只有一張,上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質制成的,看起來極為輕薄,一面是藍色的,另一面是白色的。
“這就是你說的奇物?”趙鶯雙臂抱著火焰刀,不屑的說道。
“別急。”高飛頭也不抬的說道,東西他已經看過了,絕對是奇物。
“柳枝過來幫忙,看到墻上的木板了嗎,用布擦一下,不要用濕布,干的就好,上面只是浮灰。”
柳枝可沒有半點侍女的自覺,如果不是好奇,她才不會聽高飛的指揮呢。
墻壁上,有一塊七尺多高,四尺多寬的薄木板,一看就是新掛上去的,木板平平無奇,以至于大家都沒注意到它的存在。
“柳枝,看這里,輕輕的…算了,你還是幫我拿著這兩個角。”高飛說道,讓出位置,讓柳枝幫他拿著,他自己小心的揭開背膠保護貼。
‘刺啦’一聲,保護貼從頭拉到底,這東西看著比較象紙,卻比紙要結實,紙面很滑,象是打了蠟。
“小心點,慢慢來,先對正,如云、高瑩幫我看一下,這兩個角歪了沒有。”高飛說道。
“向左一邊。”沒等柳、高二人說話,趙鶯說道,這看起來是在向木板上貼東西,到要看看這小子玩什么花樣。
找準上部的水平,高飛拿過一只木板,從上向下一點點的壓,每壓一點,那東西就貼一部分,直到最下面,一張六尺長,三尺寬的東西就貼好了。看著象是在木板上貼了藍色的紙。
“見證奇跡的時刻到。”高飛一激動,從林豐那兒學到的話,脫口而出。
雙手拉住上面的藍色保護膜,用力向下一拉。
‘刺啦’一聲脆響,露出這東西的真面相。
房間里靜的可怕,雷石一臉的迷茫,幾位姑娘雙眼放光,看著墻上的東西,心跳的快要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了。
這…這是什么?
鏡子,肯定是鏡子啊,可是誰見過這么清晰的鏡子?
趙鶯小心的飛到近前,在房間里,她居然是用飛的,可見此時她的心情有多激動。
鏡子中的趙鶯,纖毫畢現,臉上的汗毛都能看得清清晰晰,這么清晰的鏡子,絕對不是銅鏡能比的,就算元器鏡,都未必能達到這種程度。
最過份的是它大啊,六尺高,三尺寬,這是全身鏡啊,別說元器鏡,就算是銅鏡,想要打造全身鏡也不容易,赤元不缺銅,可銅鏡越大越模糊,遠不如小鏡子磨的亮。
“弟…”趙鶯的眼睛水汪汪的看向高飛,跟在后面的鐘子墨一哆嗦,這聲音他聽過,趙大小姐只有在老爹面前,有事相求的時候,才用發出類似的聲音。
“堂兄…”
“高飛…”
“那個…高…”
女人在某些方面的情商,高到男人仰望,趙鶯只用一個字的開頭,另外幾個女孩就明白了,包括柳枝在內,一個不落的看向高飛,那聲音,讓人聽著全身發麻。
高飛木然的指了指墻角的木箱,沒等他開口,幾個女人已經沖了上去,趙鶯身為六級巔峰供奉,那速度,帶著一串殘影…
“好多,好多,都不準搶,我們分掉。”趙鶯的權威,在此刻毫無用處,連柳枝都不在意她是不是六級巔峰供奉,眼里只有那一卷卷的奇貨。
“你一卷、你一卷、你一卷,我一卷…”
房間里的三個男人,對視一眼,鐘子墨走到鏡前,上下觀看,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幾下:“少爺,這個…”
“鐘叔,想要?”高飛問道,好奇的看向鐘子墨,你一個大男人,也會對鏡子趕興趣?
“嗯,家里的女人…”鐘子墨沒繼續說,何止家里的女人,家外面還有女人呢。能讓大小姐瘋狂的東西可不多,就算是一大袋元石,趙大小姐眼睛都不帶眨的。
有一位九級準天尊的老爹,趙鶯比柳如云和公孫慧敏加起來還要富裕。趙德厚只有一個女兒,兒子更是一個沒有,老天爺就是這么公平,給了他極好的元武天賦,給了他各種機緣,給了他權勢地位,就是不給兒子,也是無可奈何啊。
作為家中唯一的孩子,趙鶯是萬千寵愛集于一聲。在鐵血城中,沒人愿意得罪她。到了趙德厚這樣的身份地位,誰家不是一堆女人,成群的孩子,真的有了沖突,傷了死了的,總還有別的孩子,老趙家不行,就一個閨女,別說殺死趙鶯,傷到一點,趙德厚都會和你死磕到底。
這種能展示自己美貌的東西,別管它是不是元器,都能讓女人為之瘋狂,而且不僅是人類,只要是智慧生物的雌性,幾乎都是如此。
“鐘叔,那里還有一箱小的,大的我也沒辦法,需要再等幾日。”高飛指著另一口箱子說道。
趙鶯耳朵多靈啊,元力深厚,對周圍的環境極為敏感,不僅是她,柳如云和高瑩也聽到了。
鐘子墨苦笑著看著幾個女人打開另一口箱子,里面是一尺半的方型貼子鏡,看她們的樣子,自己怕是撈不到了。
還好,趙鶯對鐘子墨還是很給面子的,五張一尺半的小貼紙鏡送上,至于大的就別指望了。趙老爹的女人并不少,其中和趙鶯關系好的有好幾位。
趙家大小姐在家里的地位還是相當高的,趙德厚那些沒生育的女人,遠不及趙鶯。所以那些女人在拼命吸引趙德厚的同時,還會想盡辦法讓趙大小姐開心。
“這些我拿走了。”趙鶯理直氣壯的說道。
“堂兄…”
“高飛…”
“你們說了算…”高飛能說什么,東西到了她們的手中,再想拿回來可不容易,強行要回來也不是不行,可是何必呢。
不就是一點金幣嘛,高飛不在乎,林豐自覺開了個天價,一張大貼紙鏡開到一金幣,小貼紙鏡八張一金幣,黑了心肝的價啊。
八張一組的小貼紙鏡,零售價也不到三百塊,批發價還不到一百塊,賣給高飛直接就是二十倍的利潤。
高飛心情更好,看著幾個女人的瘋狂模樣,把預期價格又提升了一大截,原本他準備加價十倍賣的,如今看來,這個價格太低了。
“幾位,先別忙著拿東西。如云,你來說說,這樣一張貼紙鏡,你多少錢愿意買。”高飛問道。
“多少錢都買。”柳如云毫不猶豫的說道。
高飛想捂臉,擺手說道:“如云,我是說,大批量的售賣,你覺得多少錢合適?”
“這樣啊…我覺得…”
高飛轉頭看向高瑩、趙鶯,最后再看向鄧文遠和鐘子墨,這兩位緊皺眉頭思考著。
雷石見高飛看向他,連連擺手:“驛長,我買不起。”
知道你買不起,高飛就是想知道應該怎么定價。
“先別急著定價,我回去讓我爹找人問問。”趙鶯終于清醒過來,他們這些人,對商行的實務所知有限,這不要緊,找人問就知道了。鐵拳堂里沒有這樣的人才,商隊里有啊。
鐘子墨馬上去請人,一頓飯的功夫,請來兩位精算師,當他們看到大小兩種貼眼鏡后,沉默良久。
精算師是專門為商隊計算財貨的,對各種商品的價格了如指掌,這可是非常專業的事情。
別以為一種商品的價格是固定的,在不同的商城,走不同的商道,商品的價格差上幾十倍都很正常。
比如琉璃這種東西,在出產地的價格很便宜,可它易碎,不易運輸,因此很少有商隊喜歡作琉璃生意,根據路程的遠近,商道的難易,最高能漲到一百倍的價格。
“請問,此物可易碎?”兩人商量了片刻,年輕的精算師開口問道。
“不會碎,除非用石頭砸,才能砸花,用刀可以切開。”高飛說道,取了一塊小貼紙鏡,當著眾人的面,在趙鶯四女幽怨的目光中,用刀切,用剪刀劃,用刀柄砸…
“易運。”兩位精算師大喜,方便運輸,在商品中是極為重要的一條。
“量大嗎?”年輕的精算師再次問道。
“目前不算大,每天能產一箱左右,以后熟練了,可能會增加產量。”高飛指著箱子說道。
兩位精算師上前查看,大箱里有一百卷,小箱子八百卷,這個數量不算多,也不算太少。
以奇貨的標準看,產量極大,以鋪貨的標準,又少的可憐。鐵血是擁有三千多萬人的巨型商城,商家無數,再加上往來的商隊,這點貨量,連個水花都激不起來。
“高先生以為什么價格合適?”精算師問道,他沒問成本,這是商家的機密,就算自己人也是不方便問的。
“兩位覺得,這面貼子鏡賣一百金如何?”高飛咬著牙開出一個天價,百倍的利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