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溪行,夾岸數百步”清風徐來,唱詩之人嗓音清亮。
“拉普蘭德公主和德克薩斯侍衛長都變化了許多,不再像之前一樣了。”荒野的山崗上,武陵人一襲白色勁裝,舉目遠眺。
“我們只是想創造出來一個桃花源,像是遙遠的炎國的這篇桃花源記一樣。從此沒有人再受到壓迫和欺凌。對于毀掉了這兩位的生活,我也只能說聲抱歉。”男子一身白袍,大大咧咧地坐在土地上,未覺白色的衣服被染臟有什么不對。
這位在企鵝物流帶著武陵人和紅撤退的男子,代號就是“他”。
他可以是他自己,也可以是千千萬萬個普通人,千萬世人繁花若錦,他可以變成每一朵花片,讓人無處可尋。
紅蹲在兩個人身后,沒有去享受這份清風拂面登高望遠的意境,或者說她根本不懂。
她緊張的睜大充滿亮光以及渴望的灰眸,即使灰色的尾巴尾尖拖到地面且因搖擺蹭來蹭去也毫不在意。
“失去同步。”
不一會兒,手機屏幕上出現了四個字,白衣的刺客倒在地上。紅的表情生動了起來,她撇了撇嘴,耳朵耷拉著心有不甘的點擊著屏幕,重新讀檔開始。
“這才是真的紅嗎?那她背叛我們之后的性格又算是什么?”武陵人聽到紅仿佛是在玩立體體感游戲,經常發出忽高忽低的嚶嚀,賭氣聲,走過去揉了揉她堅挺的耳朵。
紅很自然的摸了摸她白色毛茸茸的尾巴,而武陵人也沒有露出任何不適的表情。
“那個是紅,現在的也是紅。”他笑瞇瞇的說道。
“紅本來就是紅,獨一無二。”
“嗯!”專心玩游戲的紅聽到了,不忘記用力地點了點小腦袋,表示覺得很贊。
“走吧,回家。”
“然后去敘拉古,給那位新王上一課。”
“讓他知道,他跟老國王比起來一無是處。”“他”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身體。
“老國王到底活著沒?”武陵人好奇的問道。
“拉普蘭德公主如今好好地生活著,不就代表他活著嗎?生或死,不過是世界上有沒有人記得你的問題啊。”
“嘖,或許百年千年后,沒人記得我們。”
“不足為外人道也。”“他”哈哈大笑,大袖攬清風,向前走去,不會回頭。
“紅怎么又迷路了!”武陵人跟在他的身后,走著走著忽然發現了不對。
仔細聽著,他們背后傳來了孤單又害怕的嚎叫聲。
龍門市市郊,公墓。
今天是月21日。
是法娜·魯爾下葬的日子。
能天使穿著黑色的蓋住鞋面的黑色神職長袍,胸前掛著一枚類似于十字架的鐵質飾品。
她其實不經常化妝,但還是喜歡鮮艷點的顏色的,所以經常涂上口紅,稍微抹點防凍霜,嗯,沒錯,她和德克薩斯化妝品也是夏爾跑腿去買的。
但今天她擔任神父這個職務,有些沉重,不太適合鮮艷的顏色。
“神說過,人的一聲”
“愿她安息......”
杰佛里·魯爾呆立在原地,原本只有五十歲的他今天顯得格外的蒼老,歲月的痕跡爬上了他的眼角以及面龐,即使精心梳洗過卻還是難掩頭發中摻雜著慘白的銀絲。
穿著黑色正裝,戴著白色手套的夏爾站在杰佛里的左邊,攙著他,而德克薩斯則站在杰佛里的右側,穿著黑色的鯨骨裙與黑色高跟鞋,將散發盤在一起,留了卷起的空氣劉海來遮擋額頭。
今天到場的人并不多。
初雪的身份以及她身上的神靈都讓她不允許穿著沉重的顏色來參加葬禮,因此她只是遠遠地在一顆松柏樹下站著,樹蔭下,陰沉的天氣又令人的呼吸緩了一分。
這是最壞的時代,也是最糟的時代。
夏爾默默的在心里說道。
塞班和斯提尼的死被記入絕密檔案中,夏爾只能硬著頭皮告訴杰佛里魔改后的事情大概,他將事件呈現出的無奈,悲涼,可怕降到最低,卻還是高過了這位只有女兒相依為伴的老人的心里承受能力。
“如果我當初沒遇到你們,會不會現在也變成了一個無人問津的失蹤者?”在車子上,夏爾苦笑了一聲說道。
“那我反倒該慶幸,至少你的出現讓我胖了不少。”能天使打了個哈欠。
“因為花的不是你的錢,所以吃的很痛快么!”夏爾被她的話逗樂了,比了個中指說道。
“哼,我真要拿工資去吃飯,現在已經變成星熊小姐了!”
“對了夏爾,我想起來一件事,你是不是還欠著德克薩斯親70萬龍門幣?”
......咱能哪壺不開提哪壺嗎!還有你這挖苦顯然沒用啊,因為小德德已經是我的人了!涅哈哈哈哈嗝 “是的。”德克薩斯點點頭,眼睛帶有笑意的看了后視鏡一眼。
果然,夏爾·夏洛克得意的表情僵住了,有些訕訕的躺在后座上:“我沒說不換......嗯,等我有錢了。”
“對了,德克薩斯,我的刀好像壞了,那天我沒事干戳了戳又把刀片徹底戳碎了。”
“能不能,就是,那個”
“好的,借。”德克薩斯輕笑一聲說道。
泰拉軟飯王,夏爾我最強!
如果不是真的喜歡,誰愿意吃軟飯呢?
企鵝物流目前還是一片狼藉,詩懷雅警司名下的產業剛好有裝修公司,所以夏爾等人很放心的把裝修工作交給了這個公司來辦。
他們目前暫時住在羅德島龍門分公司內。
“哦呀哦呀,這不是新婚的小夫婦和一只單身狗嗎”他們剛到生活區,就看到了翹著大白腿癱在沙發上,只穿著勉強遮蓋到大腿根的遠山正笑瞇瞇的向他們打招呼。
德克薩斯一聽到這種稱呼就免不了有些臉紅,她雖然默認了這段感情,但說到底夏爾還是沒有正式的告白,她倆也沒正式的宣布。
我聽說維多利亞人都是主動和浪漫的她免不了有些失落。
“夏爾和德克薩斯什么時候結婚呢?我可以當孩子的干媽嗎”遠山繼續百無聊賴的說道。
這問題我喜歡!夏爾笑呵呵的剛要回答,就被德克薩斯紅著臉掐住了命運的后頸,徑直的往臨時房間走去,留下能天使這個自帶周圍人降智商降情商光環的人跟遠山競技。
“你這發型是做的?別告訴我是能天使。”夏爾看著德克薩斯腦后盤起的端莊發型問道。
“詩sir什么都會。”德克薩斯定定的看著夏爾:“你就沒有什么想說的嗎?”
夏爾恍然大悟,擺出一副認真的神情,而德克薩斯見狀心情也是一緊,不由自主的捏住了黑色鯨骨裙。
“嗯,這發型不好看,我還是喜歡一切的。”夏·看穿一切·爾說道。
德克薩斯狠狠的對著材質柔軟的裙子抓了一下,看著面前身形筆挺,面容俊朗,留著故作成熟的側背頭的男人,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她嘆了口氣,把發型松開,恢復到了散發的發型,伸手大膽的在夏爾的鼻尖上點了一下:“夏爾,等去完謝拉格,我們兩個就請個假,去我的家鄉敘拉古吧。”
“當然可以,你想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夏爾滿心期待的點頭。
“咳......”這時候,一位碰巧路過的魯珀族女孩適時的輕咳一聲。
“嗨,德克薩斯。”拉普蘭德笑著打了個招呼。
“嗨,拉普蘭德。”
然后,拉普蘭德便與德克薩斯擦肩而過,兩個人的交流簡直像是通訊軟件加了好友之后的第一句系統自動打招呼一樣。
“你以前和拉普蘭德發生過什么?我聽她說過一些事情......”
“哦,她還能告訴你這種事情?”德克薩斯耳朵一立,似笑非笑的將手伸向夏爾的腰間,“你跟她關系真的很不錯啊......”
這tm我不是看你倆是朋友才這樣說的嗎?!這也能變成送命題?!你智商減的太厲害了吧小德德!
夏爾感受著腰間的痛苦,默默咬牙忍著。
卡摩爾再次來到了喀蘭圣教的禁地,這次依舊是卡斯特里替他打掩護。
然而,不同于上次的還說歹說,這次換了一位新的長老卻對卡斯特里和卡摩爾的態度和善。
無他,因為現在謝拉格的上層社會都知道了卡摩爾先生是烏薩斯過來的投資方,也知道了卡斯特里動了血本來做腳踏實地的企業,這種改變最直觀的數據的就是為謝拉格首都提供了十幾萬就業崗位。
“長老放心吧,既然是禁地,神明不允許的話,卡摩爾先生又怎么可以踏足呢?”
“所以,您就安心的放行吧。”
這些蔓珠院的長老們很多是從教會的教徒一步一步虔誠信仰做事而升上來的,所以對于謝拉格的政治爭端并不上心,但謝拉格的好轉他們看在眼里,所以只是略微沉吟,卡摩爾就被放行了。
卡摩爾臉上帶著莫名的笑容,行走在這片經常無人踏足的地方。也許他隨便走動某處,地底十幾米的地方,就有上百公斤的源石原料。
謝拉格遲遲不開采,是因為目前發掘出來的就夠他們開采一陣,在一個也是他們始終對神明是保持敬畏的,神明沒有說,他們萬萬是不敢貿然在喀蘭圣山的主脈附近開工動土的。
“卡摩爾先生,你到底要干什么?”卡斯特里問道。
“呵呵,我要直接繞到圣山主脈的山腳,去到那條雪水融化形成的河流的源頭。”
“為何要多此一舉?”卡斯特里皺眉:“就算您想要借助河流來達成某些目的,在山脈的另外一側也有一條貫穿整個謝拉格的大河。”
“那條河的面積很大,說它是陸地上的“海”也不過分。”卡摩爾舉了舉手里的詭異的沙漏,其中已不是沙子,而是富有活性的血肉。
“這點東西那里能污染到大海呢?只能被用在這條小河。剛好效果也恰到好處。”他隨意的說道。
“污,污染?”卡斯特里心里一個咯噔,他之前真的只以為這些人是烏薩斯的權貴來摻上一手謝拉格的內斗,如今他卻在卡斯特里面前拿出來了這么個玩意?
“這”
“呵呵,放心吧,卡斯特里。”
“我們現在正在喀蘭圣山的主脈,這里是神的底盤,祂會眼睜睜的看著我進行這些具有褻瀆意味的行為嗎?”卡摩爾眼眸深邃,聲音沉穩,像是有一股魔力一般引導著卡摩爾。
近幾天為了工廠以及感染者工人們的基建東奔西走,享受了許多感謝和贊譽的卡斯特里的心中的猶豫被這句話一點一點的抹除,但哪怕他再謹慎一點再堅定一點,也知道卡摩爾手里的絕對是非正常的事物。
然而,他的眼神變得迷茫起來,對著卡摩爾喃喃說道:“好的。”
卡摩爾搖著頭笑了笑,來到了河流的盡頭,看著覆滿積雪的山峰以及那些高懸著的冰塊,開始張開雙手,像是演出一場戲劇一般的吟唱起來。
漸漸的,觸手,血肉,黑紅色,這三個要素布滿了他的身體。
一個人形輪廓的黑影靜靜的站在他的身側。
“您來了。”卡摩爾像是喪失了所有力量,大口吐出鮮血的半跪在地上,披頭散發著,卻還是露出了禮貌的微笑。
我選擇相信你背后的那位。
“毫無疑問......您的選擇是對的但是您好像也沒有實話實說......”卡摩爾硬撐著說道:“您的狀態似乎并不完整啊”
這就夠了,不是嗎?人類?
既然你把謝拉格的人們描述成這個樣子,我當然也能相信你嘴里同樣沒有實話。
“呵呵呵......”
“不是我在描述啊神明大人是人類本身就是如此......”
黑影消失了。
下一刻,在喀蘭圣山主脈山腰的神廟中,崖心忽然心中一動,小心翼翼的對著周圍的空氣呼喚起來:“大...人?”
“我收到教徒傳遞的信息,我的哥哥想要面見“圣女”,他會不會發現了什么?!”
“您要不要讓姐姐回來?”
“您最近怎么了......我,我感覺您......”
第一,可以讓他來。
第二,崖心,學乖一點,不要有這么多問題。
神廟外,風雪交加,烏云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