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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首席院士

  巫澎和巫柚也都聽過馮宿的名字,前者和孟仞一樣,是在學術期刊上看到過他的論文,而后者則是因為馮宿“天下第三”的名頭。

  孟仞跟這位腦理學公報的主編也算是有點過節。他投稿過去的論文,兩個審稿人直接給了“接收”的意見,一個審稿人給了“小修后接收”的意見,并且提了幾個不痛不癢的小問題。然而,最后這位主編親自下場,給孟仞提了一大堆刁鉆古怪的問題,把論文打回來讓他一一回答,搞得孟仞頭痛不已。

  根據以往的投稿經驗,他很清楚,這些問題當中哪怕有一個他無法回答,主編就可以以此為由直接拒掉他的稿子。

  當然,嚴謹認真是好事,可孟仞覺得馮宿提的好些問題分明是在故意刁難他。

  眼下,他只希望能夠借著這次的腦理學大會,把自己這項研究向他好好推銷一番。

  “老孟!”巫澎拍著他的肩膀,“還不趕緊去勾搭一下你的主編?”

  孟仞道:“現在去勾搭又沒什么用。”

  伍仲孚問道:“怎么,你給腦理學公報投稿了?”

  “正是,而且就是伍先生所說的‘歪門邪道’的那篇。”

  伍仲孚笑道:“哦,那活該被拒稿。”

  “我還沒被拒呢!”孟仞怒道。隨即他又覺得自己不該對伍仲孚發火,拱手道:“失禮了。”

  伍先生對他的怒氣并不在意,擺了擺手。

  秦季之和馮宿走到中央的空地,開始講話。秦季之講的不過是些不咸不淡的歡迎詞——非常典型的高層演講,滴水不漏,看似說了很多話,其實什么也沒講,就連孟仞這樣急切地想挖他黑料的人,也聽不出什么有效信息來。

  他太從容了,孟仞心想。想讓這種人吐出點有用的東西,非得把他逼急不可,就像上次巫柚下手抓捕周盤,逼得秦季之親自出手壓制太守府一樣。

  相比之下,馮宿的講話就要實在一些——雖然并沒有實在到哪里去。

  “剛剛秦副院首已經介紹過我,我就不再多介紹什么了。”馮宿說道,“打擾大家吃晚飯,馮某深感歉疚。”

  你歉疚個鬼,我看你挺高興的。孟仞暗自腹誹著。

  “我在這里要宣布兩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第一件事,本院叫我以非官方的形式透露給你們。但是我想,我都掛了首席院士這么一個頭銜,不管說什么,別人都會以為是官方的說法。”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和酒杯,靜靜地聽著。二樓隔間里的人也全都靠到了窗戶邊上,哪怕是巫柚這個與學術界沒什么關系的游俠,也想聽聽他到底要說什么。

  “為了不引起大家的誤解,關于此事我只能透露最表面的一點內容,具體內容請諸位自行向泰學院發信,詢問院首和副院首。”

  孟仞猜測他是要透露一些泰學院的新政策,不然不會如此謹慎。

  “泰學院即將啟動‘特任學士’的招募計劃,誠聘天下英才,待遇從優。我目前只能透露這么多,諸位有什么問題嗎?”

  “嚯,這事連我都不知道。”伍仲孚說道。

  孟仞奇道:“連自己人都不告訴?”

  他隱隱覺得這個招募計劃有點不對勁的地方,但又說不上來。酒肆里的學者們提了很多問題,但是馮宿的口風很嚴,只在待遇問題上說得比較清楚,“薪資預計每月四十兩銀子上下”,“預計有八百兩銀子上下的科研啟動經費”。

  這個待遇算是相當高的了,據孟仞所知,匡先生每個月拿到手的薪資不過也就二十兩銀子。

  “還真有點想去。”巫澎說道。

  孟仞點了點頭,面對這樣的待遇,他也有些心馳神往。

  只是不知道這個所謂的“特任學士”都會從什么人當中招。好幾個學者都提了這個問題,但馮宿只是說“還在商議當中,不便透露”。

  “明目張膽地挖墻腳。”巫柚說道。作為局外人,他并不關心學術圈的待遇問題,

  以接連不斷的問題轟炸了將近一刻鐘之后,在場的人們終于沉默下來,面面相覷,感覺沒有什么別的可問了。雖然得到的有效信息并不多,但泰學院這一輪招募粗看之下還是挺誘人的。

  “總而言之,本院誠聘天下英才,具體的政令,還是要等院首和副院首來簽發。”馮宿笑道,“接下來說第二件事情,這件事情也和剛剛的第一件一樣,雖然重要,但是不便在正式場合當中說出來。”

  人們還沒從剛剛的招募信息當中緩過神來,馮宿需要更多的過渡。于是他和剛剛一樣,拖了半天也不進入正題:

  “諸位知道,現在正在舉辦的是個學術會議,而不是什么雜技演出。因此,不夠科學的東西,馮某也不敢拿到會議上去講,以免遭到天下人的恥笑。

  但是,不科學的東西未必是沒有價值的。或許它只是無法重復,無法量化,但是非常有效。我接下來要講的,是腦理學一項非常有前景的應用:精神控制。”

  要是真能實現精神控制的話,可比我現在做的東西有價值多了,孟仞心想。不過馮宿剛剛說的無法重復、無法量化是什么意思呢?

  馮宿頓了一頓,笑道:“之所以說它不科學,是因為目前只有我一個人能實現它,我的學徒目前還實現不了。我們現在還沒弄清楚其中的原因,或許是因為我的內力比較強,或許是因為我對內力的控制比較精細。

  除此之外,現在的精神控制還很低級,只能在視覺方面實現一項非常簡單的效果。因此,與其叫它精神控制,倒不如叫它視覺控制。我現在需要一位被試來協助我進行演示,不知道哪位學者有這個勇氣?

  我補充一點,本實驗屬于經顱內力刺激,已經在我本人身上實施了上百次,然后在我的學徒身上也實施了上百次,并沒有造成任何損傷。”

  哪怕是馮宿給了安全保證,但對于這種參數不明,作用機制不明,只有一個主試能實現的實驗,眾人不免還是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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