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竺從賈詡的帥帳里出來直接就借了批戰馬回到了郯縣城。
沒顧得上休息,迎著月光就跑到了陶謙的府邸。
陶謙本來正在吃飯看見糜竺從青州軍那里回來了之后,直接就放下了飯碗帶著糜竺去了他的書房。
“子仲,那賈詡可曾答應停戰之事?”
糜竺點點頭,但是臉色卻很難看。
“主公,賈詡提出的條件我怕您可能是接受不了。”
陶謙面色凝重的說道。
“子仲你說說那賈詡究竟提出了什么條件。”
“主公,賈詡說停戰可以,同時還要拿出糧草交換他們俘虜的徐州軍以及糜芳將軍這就得要七十五萬糧草。
后來他又提出要主公您拿出一百萬糧草以及魯國這個郡國交換瑯琊國一郡之地。”
陶謙聽完,臉色越發的難看。
“賈詡就不怕他被撐死么?”
糜竺點點頭。
“臣下也是這么想的,這條件只怕我們徐州得把老底都掏出來才能滿足賈詡。
可是接下來,我們還有袁術一方要解決。”
陶謙眼珠一轉。
“子仲,你看我們去與袁術一方談和,再集中兵力對抗青州軍怎么樣?”
糜竺搖了搖頭。
“主公不可,若是那袁術如今也像青州軍一樣兵臨郯縣城下還行,可是他現在還在下邳,就算臣去的快,這一來一回也需要三天。
可那賈詡說后天一早,若是我們還沒有給他一個滿意的答復。
他可就是要攻城了。
主公前段時間虎牢關破時,您也在當場,賈詡若是派出那天火軍,這郯縣怕是一日就要被賈詡攻陷了。”
陶謙甩了甩手,著急的馬上都要跳起來了。
“那子仲你說到底該怎么辦啊。”
“主公,不然我們先拿出七十五萬糧草出來讓賈詡退軍還有把投降的徐州軍都交換出來。
瑯琊國丟了就丟了,日后我們積蓄了實力,一定可以報這個仇。”
陶謙點頭說道。
“如今也只好這么辦了。子仲你先下去休息,明日一早出城與賈詡談吧。”
糜竺應諾,轉身出了書房。
陶謙看著糜竺的背影,心里大恨。
原來陶謙已經知道了瑯琊國是因為糜芳率先投降,才導致全境守軍無一人抵抗。
這糜芳又是糜竺的弟弟,陶謙對糜芳的恨意都轉移到了糜竺身上。
他此時竟然產生了糜竺糜芳二兄弟都是劉凱的人這種想法。
一個投降還拱手送出去一個郡國,一個可能假意替自己去跟賈詡談判卻是為了給劉凱一方爭取最大的利益。
越想陶謙就越覺得可怕,后脊背一股涼氣久久不能散去。
糜竺此刻如果要是知道陶謙的想法,怕是一口氣直接就反了。
可他不知道,還在繼續為了彌補他弟弟犯下的過錯而努力。
糜竺一夜無眠。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糜竺就從床上起來穿好衣服,也顧不上洗漱,騎著馬就打算出城。
結果一到城門口就被守門的將士給攔下了。
說是陶謙找他有急事,讓他先去趟州牧府。
糜竺對陶謙的這個舉動整的突然有些迷茫。
這不是說好讓自己去談判么,怎么又讓我回去了。
難不成是主公又改了注意?
糜竺邊想一邊驅趕著馬匹奔向州牧府。
原來昨天糜竺回家之后,陶謙躺在床上,越想越覺得后怕。
若是糜竺真的是劉凱的人,那他陶謙就真成了別人手上的玩物了。
最后心一狠,打算把糜竺留在城中,待在他的身邊。
至于談判一事,交由別人去辦。
糜竺到了州牧府,陶謙就以怕今日談判不成功,賈詡可能危害糜竺的名頭把糜竺留下了。
糜竺甚至內心還有些感動。
原來主公是這么擔心我的安危。
這一邊青州軍大營。
糜竺派來的使者也到了賈詡跟前。
賈詡也疑惑,怎么談著談著還換人了。
可換沒換人,賈詡的目的也都不會變。
“這位使者,陶州牧可是要答應了賈某人的條件了?”
這個使者屬于那種無比忠誠陶謙的人。
要不然陶謙也不會讓他來。
這人從陶謙口中得知賈詡的條件后,心里也是憋了一團火。
“哼,你那條件就是在喝我徐州百姓的血,主公怎么可能會答應。”
賈詡看這人一上來就這么大脾氣,自然也不會給什么好臉色。
“那你還來干嗎,來人把他趕出營外,大軍隨時準備攻城。”
說罷,門口就有將士進來要把這個使者拖走。
這下這個人急了。
“賈大人,我家主公沒說不答應您的條件啊,只不過有些為難。”
賈詡拍了下桌子。
“你會說人話,剛才怎么不說?
接下來你若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來。
就不單單是趕你出營那么簡單了。”
邊說邊抽出掛在架子上的長劍,直接將一旁的桌子削去一個角。
那使者跪在地上,全身發抖,直接就被賈詡給嚇了個半死。
這才老老實實將陶謙跟糜竺商議的結果告訴給了賈詡。
賈詡怎么可能答應。
“你回去跟陶謙老賊說清楚了,我提的條件一分都不能少。
明天清早,我看不見糧草就直接攻城,城破之后別人都可以不死。
唯獨他陶謙一家上下雞犬不留。”
說完示意那幾個將士將這個使者給拖了出去。
賈詡覺得他自己光是口頭上說這些都沒什么用,必須給那陶謙老頭來點狠的。
隨后叫來了天火軍的將領,吩咐他隔一個時辰在郯縣邊上放一下煙火給陶謙看看。
那使者回到郯縣后,當著糜竺陶謙的面,一五一十的把賈詡的原話轉達了出來。
陶謙破口大罵。
“那劉凱欺我也就算了,如今連他手下的一個謀士也騎到了老夫的脖子上來。
告訴郯縣全城軍民,等那賈詡前來攻城以死相抗,就算贏不了,那也不能讓他好過了。”
糜竺本來還想再說點什么,可是看陶謙這個樣子,再說也只會平添他的怒氣。
只好先閉口不言,等陶謙消了氣再說。
陶謙罵完沒多久,郯縣全城的人就聽到了一聲巨響。
“轟隆隆。”
嚇得陶謙手上握著的茶杯都沒拿穩掉在了地上。
“子仲,你可知這聲異響從何而來。”
糜竺擔心的說道。
“主公,您不覺得這聲響動跟在虎牢關那日的一模一樣么?”
陶謙狠狠地錘了一下桌子。
“賈詡小兒欺我太甚。”
糜竺嘴角動了動,還是沒有張口。
就這樣沒過一個時辰,城外都會傳來一聲巨響。
第一下還好,連續來的幾聲弄得郯縣全城軍民那是人心惶惶。
陶謙糜竺知道這是什么,可底下的人不清楚啊。
還都以為是老天發火了。
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巨響,陶謙的脾氣慢慢的轉變成了恐懼。
不是對青州軍的恐懼,也不是對賈詡的恐懼。
而是對這火藥的恐懼。
他想著如果是在他家來這么一下,他還能活下去么。
死亡就像一把刀,此刻就橫在他陶謙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