擋不住,索性攻!王黎也毫不示弱地摧動了陰陽四重天內力,不過他卻少了漢子近乎瞬間陰陽變換的技巧,只是右凝寒冰,左燃烈焰,冰就是冰,火就是火,陰陽分明,各走極端,相比之下,少了五分靈動,卻添了五成霸道。
而他的招式也直截了當,雙掌如狂劍亂砍,條條掌風撕裂空氣,發出一連竄刺耳的尖叫聲音,如鬼哭神嚎。
不僅僅是雙掌,他的雙腳、雙肘、雙膝,甚至肩膀、頭顱,都可以攜著凌厲無濤的劍意攻敵,全身上下隨時都可能飆出足以將對手裂體分尸勢不可擋的劍招。
水火劍是難以捕捉招意攻勢,而王黎的攻勢則迅猛直截,密如驟雨,正如機槍密集掃射,雖然軌跡沒有什么變化,卻也叫對手避無可避,時不時也挨上一兩招。
只是這番強攻,內力消耗遠比對手快,加上陰陽四重天內力勝在霸道,卻不是綿綿不絕久戰耐力極強的正派元氣,如果短時間內拿不下對手,勝敗還難以預料。
只是另一邊,漢子感受到的壓力只有比他更大。
“這廝手上硬朗得不像話!”漢子自水火劍大成之后,罕遇敵手,但此刻竟然隱隱有被對手壓倒的勢頭。
雖然對手中招的次數比自己多,但那人除了還有殘留神力護體外,軀體也強悍得不像話,甚至遠遠超過貔嗤的橫練軀體,而且不畏高溫酷寒,自己一劍砍在對方身上,如果勁力用得不足,甚至只能留下一道白印,即使能夠破皮見血,也很難傷到對手筋骨,只是不知對方經脈承受能力是否也如此強悍,入侵對方體內的水火罡氣造成的內部破壞如何。
漢子觀察力敏銳,還注意到之前已冰劍在王黎頭上戳出的傷口,以及以第一次施展火劍在王黎胸口砍出的傷口,雖然由于勁力用足都深可見骨,但激戰之下傷口不但沒有撕裂擴大導致出血不止,反而很快止血并開始收縮傷口,只怕對手軀體還有特異之處,復原能力遠非普通高手能及,不由更是多了幾分忌憚。
自己無法有效殺傷對方,然而對在自己身上時,比擬鐵騎狂奔撞擊的蠻力、霸道暴烈的真氣、凌厲的劍勁卻幾乎可以直透骨髓,將自己破體分尸,要不是自己護體真氣柔韌,卸力技巧高明,只怕幾下功夫就可以讓自己吃不消。
更令人心寒的是,對方招式上一股充滿劍兵殺戮煞氣的無情劍意,似乎可以滅絕一切生機,一劍砍來,自己即使能夠擋住招式、卸去劍勁,但這股劍意卻直透人心,在給他帶來遠遠超越身體上遭受實際創傷的痛苦的同時,更是狠狠地蹂躪意志,瓦解戰意,切割靈魂!
正如一個人只是在你身上劃了一道小血痕,但帶來的痛苦與恐怖卻等同于將你剖腹并把所有內臟一分為二,單是這份痛苦就完完全全足以殺人!要不是漢子心志也是堅毅到了極點,根本無法打下去。
激戰之中,似乎由于神力消耗,王黎形諸體外的純陽道圣像漸漸淡去,直至消失,但那股摧堅披銳的煞氣劍意卻只有越來越凌厲直截!
“這種力量似乎是請神的能耐,雖然不如三弟可以化幻為真的正宗請神…但…三弟最多也只能用上三招,他憑什么可以不受限制地使用神力!?
莫非,這不僅僅是請神,還包含著武道拳意?但此人籍籍無名,憑什么可以凝練出古代絕世神將才能擁有的武道拳意?…”
作為一個武者,漢子很清楚只有心志極為堅毅,對武道領悟到了相當高度的武者才有可能凝練出武道拳意,那是一種信念決心、武道體悟、以及在修羅場中磨練出來的煞氣殺意在某種心境下凝練升華的結果,可遇不可求。一般來說,能夠擁有的武道拳意人多是春秋列傳中的絕世刺客,以及可以成為小說志異主角的蓋世勇將。否則,即使你武功蓋世、武學修為足以開山立派名傳千古,照樣可能與武道拳意無緣。
擁有武道拳意的武者,雖然功力不會因此變強,但在對敵之時,卻可以形成遠遠超越應有功力的壓迫感與威懾力,令對手心寒膽戰,甚至戰意崩潰,張飛在長坂坡大喝之下,夏侯杰肝膽俱裂,落馬而亡,正是武道拳意威力的極致表現。
此外,擁有武道拳意的武者拳意外放,甚至可以傷及無形無質鬼神,心志之堅,任何鬼魅妖邪以及攝心術法難以撼動,也難怪此人可以承受純陽道圣神力而不致癲狂發瘋。
曾有一故事說,一將帶兵行軍駐營,手下掘大蛇,營中驚怖,那將上前拔劍殺之。夜夢一白頭翁索命“為何殺我”,那將知是白天那蛇,卻毫無懼色又拔劍將其斬殺,口中道:“想殺便殺。”可知此等猛人的威風連神鬼也要敬而遠之。
此時戰況不利,加上對手實力難測,漢子的信心斗志不由得出現輕微的動搖,正與他交手的王黎,也敏感地捕捉到了這點。
即使他由于混亂信仰念頭而難以思考計劃周密的戰術詭計,但那種戰機捕捉的直覺卻是他千錘百煉出來的,只憑本能反應就可以做到的。
所以他猛然前踏,一剁腳。
地面劇烈搖晃,碎石爆濺,砂石橫飛,甚至夾雜著一陣粉塵升騰了起來。
原來王黎在一腳跺之間,地面和他腳接觸的地面全部被踩成了石粉散沙。他的身形直接竄地而起,奔馳沖撞,攜帶著山崩海嘯,千軍萬馬一起殺到的威勢,右手五指并攏,出擊崩戳!
單是地面的劇烈震動搖晃,就足以讓下盤功夫稍差的對手立足不穩跌倒在地!而且王黎筋緊肌崩,鋼筋虬結之下,鐵臂霎時粗大了一倍,猶如憑空出現了一桿白蠟大槍,手臂顫震,帶著重重虛影,又在陀螺轉動之間,帶動氣流高速摩擦,刺耳的破空音爆呼嘯不絕,仿佛一聲悠長深遠的龍吟,驚心動魄。
“這是,槍法!?”一直以來,王黎都是以硬砍硬劈的劍招對劍招,但此刻卻驟然使出裸的捅戳殺戮的槍法,而且那份慘烈凌厲一往無前的槍意,剛猛霸道之處猶在劍招之上。
槍扎一條線,霸道無濤,當者披靡,漢子的信心本已動搖,加上沒有心理準備,只能第一時間向一側閃避。
扎槍地沖擊力面前,唯一的方法,就是向旁邊躲閃,躲避掉槍扎一條線的直線攻擊,這本來也是應對槍招的正確策略。
而王黎右手出擊崩戳,漢子向王黎右側閃避,也是合了拳理,因為只要閃過了,王黎手肘無法向往外拐彎,肯定無法立即變招打中他,而且王黎在用力過猛不及變招的情況下,反而無法應對他的反擊。
但是他還是低估了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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