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人,您看這天太熱了,要不要找個地方歇歇腳?”
城外田間的土道上,一個長相十分魁梧,卻又面容有些憨傻,穿著一身粗布衣衫的少年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有些不滿的嘟囔道。
而他身前不遠處,一樣是一個身材健碩身著短襟打扮的少年,不過此時卻在悠然而行。
仿佛在這烈日下漫步不但不是遭罪,反而還是一種享受般,卻正是劉橫!
無奈的嘆了口氣,劉橫回頭沒好氣的瞪了那憨傻少年一眼,嘴里喝道:“少廢話,如果嫌熱你就自己先回城里去!”
這憨傻少年也是劉氏米行的一個下人,名字叫劉大虎,是那老管家劉安的獨子。
自幼和劉橫一起長大,說起話來自然不像其他下人那般恭謹,反而有些隨意。
所以,雖然被劉橫呵斥了幾句,但劉大虎卻還是跟了上來。
只是嘴里依舊不滿的嘟囔著,大多還是又渴又熱之類的言語。
似乎昭示著天下即將大亂,今天的八月天氣比之往年熱上了數倍。
而此時又是正午時分,烈日當頭,也難怪連劉大虎這種自小就在米行搬糧之人也有些承受不住。
就算劉橫,此時也有些熱的煩躁,只是一邊走路一邊不停的轉著心思,倒是還勉強扛得住。
今天距離上次亂民去米行搶糧,已經整整過去了五日。
在這五日之中,為了避免類似的事情再度發生,劉橫一直都寸步不離的呆在米行之內。
可是讓他意外的是,這幾日卻是平靜的很。
擴充護衛的人選依舊還沒有頭緒,倒是劉安那里傳來了個好消息。
在拂柳縣城北面十幾里左右的一片田地要出售,正好靠山近水,很符合劉橫的要求。
于是在早上劉安送來了消息之后,劉橫思量之下,帶著劉大虎就趕到了這里,準備親自看一看。
畢竟,劉安雖然忠心,可是很多時候都太過古板。
這種關系到日后小命的大事,劉橫自然不敢輕心讓其完全做主,只能自己頂著烈日前來。
還好,這點距離,對于劉橫來說還算不上難熬。
沒用多久,劉安所說的那片地終于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
事實上扶柳縣境內并沒有大片的山脈,距離最近的太行山脈,也在百里開外。
嚴格來說,整個扶柳縣內都并沒有適合劉橫真正想要的地方,不過為了避免米糧太遠運輸而造成意外,劉橫也只能將就一下。
這片田地面積倒是不小,整整三百畝,呈狹長形狀,倒是很合劉橫的心思。
而在這片田地的兩側,說是山峰太過抬舉,其實就是一片丘陵地帶,不過卻也有二三百米高,上面樹木林立,倒也十分的茂盛。
而在田地的北部,卻是一條不知名的河流。
雖然由于過度干旱的原因,但也有十幾米的河床,水流更是寬達七八米,倒也能滿足日常的需要!
劉橫對于軍事基本上就是個外行,但是在這附近轉悠了幾圈,又爬上那片丘陵仔細看了看之后,臉上也終于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神色。
在扶柳縣境內,能找到這樣的地方已經實屬萬幸,太過奢求只能徒增煩惱。
“大虎!你現在就回米行去,傳我的話,讓劉安把錢付了,這地咱們要了!然后將能找到的匠人都弄到這里來,工錢不是問題!還有,將下面的農戶青壯也都叫過來,速去速回!”
在河邊喝了幾口清冽的河水之后,劉橫沉思了一番,發出了吩咐。
他一向都是個說做就做的性格,這處地方既然適合,劉橫也懶得再浪費時間。
早一天將米糧都轉移過來,自己的擔憂也能少上一點。
至于這片田地原本屬于貧瘠之地,竟然也要價五百錢一畝,劉橫也懶得去計較了。
這點錢,劉氏米行還是拿的出的!
劉橫的吩咐雖然讓劉大虎有些不解,但是這貨天生就是一條筋的存在,有一點和劉安倒是極像,只要是少主人吩咐的,自己照做就是了。
點了點頭之后,劉大虎邁開大步,也顧不得炎熱,朝著扶柳縣城飛奔而去。
看著劉大虎的身影從視線中消失,劉橫也顧不得多做休息,抬步朝著東部數里外的一個小村莊走去。
地方現在雖然有了,但是人手的問題依舊沒有解決。
想達到自己目的中能夠自保的程度,單憑米行那幾十個護衛還差的太遠太遠。
反正這個時代最不缺的就是難民,劉橫準備從這方面上下手。
而就算這個村子里面沒有難民,劉橫也準備好好去看一下。
畢竟,不摸清楚這個離自己最近村子的底細,總不是什么好事。
數里的路程很快就到。
可劉橫剛剛走到村口,還沒等好好的觀察了這個村子,一陣陣的喝罵聲和哭聲就傳了過來。
只見在不遠處村中的一片空地上,一行衣衫有些破爛的人正圍在那里,聲音正是從那里傳出。
眉頭微微一皺,劉橫大步趕了過去,擠開眾人到得前面,一幕讓他有些瞠目結舌的景象出現在了眼中。
“高家的丫頭,我家少主人看上了你,那是你的福氣,還哭哭啼啼作甚?”一個長的獐眉鼠目,標準狗腿子的模樣正在拼命的拉扯著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女,嘴里發出不滿的喝罵。
這少女長相倒也清秀,可是此時卻哭得梨花帶雨,拼命的掙扎著。
強搶民女?
看著這幅景象,劉橫腦中下意識的涌起了這個詞匯。
不過讓他關注的的原因并非如此,而是那個充當著惡少角色的家伙,正抱著膀子帶著一副得意淫邪笑容的年輕人。
這個人劉橫認識。
而且不但認識,甚至還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熟悉的幾個人之一。
劉福!
劉橫這一世的堂兄,便宜二叔家的長子!
“放開我!不然我堂兄不會放過你的!”少女不停尖叫,掙扎卻依舊徒勞無功。
“你堂兄?就那個叫高順的廢物?他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了,怎么可能回來救你,你還是乖乖從了我吧!”劉福笑得越發得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