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縱使兩人的速度放慢了很多,最終還是來到正屋的門口。
門口處,科爾森帶著其他六個少年已經整裝待發,七罪見此笑嘻嘻的回到隊伍群中,與面如寒冰的六蕪站在一起,順帶給了木禺一個意猶未盡的眼神,似乎還有好多好多話要說。
“這少年,話癆啊”,木禺暗想。
他望著和睦的七人,心中喃喃:“不過,幸福嗎,你看起來真的很幸福”。
“鳳王先生”
科爾森走上前對著木禺笑著打了一個招呼,他的首要任務是爭取對方的信任。
由于鳳王勢力幾乎都在中西部,整個東部地區需要一位說得上話的排面人物。
所以這個人只能是他,科爾森。
木禺也抱以微笑,腦海之中不知在想著什么,隨后一行人便匆匆往外走去。
路上,科爾森乘車,而木禺自然是飛在空中。一是隱秘形蹤,二是,天空是離星球最遠的地方。
這里有些許自由感。
木禺皺著眉,昨夜他又在預言中看見了有關漁夫的相關碎片,而且還是臨近門前的預知。
這讓他越來越覺得科爾森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以自己的立場來看,這樣一個角色不是敵,就是友。
處置,不是生,就是死。
雖然說名為七罪的少年有刻意與自己說話的意圖,但那些事應該是真的。
木禺摩挲著下巴,黑市之名他早聽過,可自從五所基金所被自己連同官府覆滅后,黑市就悄悄的消隱不見。
而作為黑市的商品,唯一的生存意義就是被賣出去。
賣出去之前,活著不如牲畜,連想死都無法做到。
“也難怪,你的眼中泛著光”
木禺瞇眼笑著,無論是七罪還是其他幾個少年,每當他們看向科爾森的時候,眼里都閃著不同尋常的光芒。
“希望我們不是敵人”
“我真不想殺你,科爾森”
k市一座別墅莊園內。
房間中,一名穿著白色浴衣的陰冷男子靠躺在沙發上,在他的面前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老者。
男子端起一杯紅酒,抿了一口后,淡淡道:“管家,全都處理干凈了沒”
“是的,主人,都處理干凈,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老者微微鞠躬,待男子將紅酒喝完,很嫻熟的走上前又添了一杯。
男子先是松了一口氣,緊接著猛然將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
真是越想越生氣!
伴隨著玻璃落地粉碎的聲音,一聲厄不克制的怒吼傳來:
“這都叫什么事,老子何曾受過這種委屈,都怪那可惡的鳳王,插手東部干什么!”
老者表情古井無波,傳喚來侍者將地上的殘渣收拾好,又拿出一個高腳杯,倒上紅酒將其中添滿又遞了過去。
他勸言道:“主人,忍一忍,那些頂點的大人們絕不會咽下這口氣”。
“在此之前,我們不要做任何出格的事,以免被抓到把柄。
“畢竟在k市居民的眼中您還是一位慈善家,我們還有專業的律師團,就算上法庭,官府只要沒有證據,就無法動您分毫”。
“嗯”,男子點頭,老管家是從他父親那輩留下來的人,做事向來滴水不漏,沒有任何差錯。
只要沒有確切的證據,官府就動不得他。
男子晃了晃杯中的紅酒,不解問道:“管家,那機械衛隊真如傳言中那么厲害”
“是的,主人,根據西部城市那邊的情報,這些機械衛隊的戰斗力十分強悍。
在那里他們有著很多別稱,其中一個便叫做戰爭堡壘”
老管家如實的報道,實際上正是因為收到機械衛隊已達k市的消息,才不得不選擇龜縮。
槍打出頭鳥的道理誰都懂,現在是官府的強勢期,忍一忍就好。
“管家,你說,我們能不能買上一架,畢竟…”
男子聽完雙眼微瞇,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外面就傳來一聲巨大的轟鳴,地面也隨之一陣抖動。
驚詫之下不覺握碎了手中的酒杯,只見鮮紅的酒液撒在白色的浴袍上,顯得格外的顯眼。
“發生了什么事”
他猛的從沙發上站起身,腦海閃過一道念頭:
“難道是怪人襲擊?”
除此之外,他實在想不到誰會有這個膽子來襲擊自己的別墅院落。
要知道他的院落里可是有整整四個保鏢團隊,它們分別坐落在別墅的四方,且都配有重型武器。
“主人”,管家喚了一聲,十多名聞聲趕來的保鏢也站在他的身后。
就在這時,地面又開始震動,紛雜嘈亂的聲音越來越近。
“到底發生了什么”
男子有些慌了,種種跡象表明今日有些不妙。
他剛想要帶著人跑,腳步還沒邁開,眼前的墻壁突然被撕裂開,一道強光照在他的臉上,一聲問候在空氣中響起:
“你這是要去哪,勒格先生”
話落,一道又一道人影從撕開的口子中走出,來者正是科爾森一行人,而說話的是警署總署長約絡斯。
與往日不同,他此次臉上帶著的是笑意,在他的背后是一片狼藉的院落。
高大的銀色機械和警員們控制著整個現場,反抗者已盡數倒落在地。
“哦,約絡斯署長,您這是什么意思,今日突然闖入我家中?”
勒格皮笑肉不笑道,他心里很慌,但表面還是要強行裝作鎮靜。
老管家已經把證據處理干凈,老老實實按照律法,對方絕對拿他沒辦法。
“老師,署長大人,我能把他們都處理了嗎,他們武器指著我,我害怕”
七罪突然對著一旁委屈的說道,他腳下的泥土隱隱有翻騰的異樣。
科爾森看向一旁的約絡斯,畢竟此次行動是以警署為主,自己不能駁了對方的臉面。
放在以前,哪有對方說話的機會,殺就殺了,需要走什么程序!
殺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咳咳”,約絡斯笑了笑,定眼看向勒格。
雙眼似乎在說:“你也有今天,自覺點”。
“都放下武器,我相信警署署長不會無視法律對我這個慈善家出手”
勒格見事已至此,主動抬手示意發言道。
他是看出來了,院子已經被包圍,跑是跑不了,明面的正剛只會死路一條。
勒格再次回道:“好了吧長官,你現在可以說說了吧。
我是犯了什么事,需要被這樣對待”。
“是的,署長大人,我家主人一向遵紀守法”,老管家在一旁幫腔道,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
這一下,約絡斯笑意更濃,確實按照律法,他拿對方毫無辦法,甚至還要被對方反咬一口。
但,那一位的權利可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本來這次是打算來探底的,沒想到那一位直接做了攻陷的決定。
不僅說了,還真做了。
反正自己就是一個聽令的人,上級說什么,他做什么就是。
現在,笑就完事了。
“不說話嗎?,約絡斯署長,看來我們只能法庭見”
勒格更慌了,秫秫的冷汗順著背脊往下流落。
脫身!,不能慌!,得穩住!
他揮了揮手,表情不爽道:“管家,通知我們的律師團,今天這事我們沒完!”
“不用,你沒有資格上法庭”
冷言波動傳來,一道人影突然出現在房間內。
“你,你什么意思”,勒格見到來人連退兩步,身體不由微微顫抖。
是他,他怎么來了,為什么我沒有得到任何消息,情報系統都是吃屎的嗎。
“別動哦,大哥哥都來了,你們最好老實點”
七罪笑嘻嘻道,連帶管家在內的所有保鏢,在同一時間被束縛在泥土棺匛內,只剩下喘息的鼻孔在外。
“我要找律師,我要找律師,我要找律師”
勒格見此大驚失色,不存在的唾沫在喉嚨間滾動:“約絡斯,按照律法我有權找律師”。
約絡斯沒有說話,上級的命令是把決定權全部交給英雄w,鳳王。
他目光看向一旁,伸了個懶腰,用行為表明:關我啥事,我就是一個下級。
不得不說,約絡斯心中暗爽,多久了,拿這些混蛋沒辦法多久了。
“你…,你…”,勒格指著約絡斯,氣憤之下,口齒都有些不清。
“你有罪”,木禺接過話茬冷冷道。
“證據,證據在哪,你們不能這樣”,勒格宛如窮途末路的獅子,開始胡言亂語。
一根稻草也好,抓住,必須抓住。
“我說你有罪,你就是有罪”
木禺上前一步,屋內的氣勢陡然一凝,捏著勒格的脖子將其提了起來,冷冷問道:“現在知道要用律法了”
“我只不過用你對別人的方法對待你,你為何要委屈”
話語深入空氣,整個屋內都好似漫起一股寒氣,宛如深秋夜中的冰涼。
“噗嗤,噗嗤”,勒格雙手緊握著血影的手掌,漲的通紅的臉,布滿了暴起的青筋。
“不…要,不…要”
含糊的聲音下,流著口水的牙齒往外粗粗的喘著氣,亂蹬的雙腿盡顯無助。
“你不該委屈”,木禺將勒格順手丟在地面。
如破爛的勒格乘機拼命呼著氣,他從來沒有覺得呼吸是這么的美好。
他抬起頭望著那高大的身影,每一塊肌肉都在訴說著恐懼。
這個人真的會殺了他!
“約絡斯署長,接下來交給你了,至于罪狀,證據,隨便給他掛上即可。報社與媒體那邊,你交代清楚。
律法的意義在于保護,保護之物不是這些人,此法不叫畜生法。
你的行事也該變一變了”。
木禺嘆舒著一口氣,特殊時期,特殊對待。
這紛亂的世界,有時需要的不是絕對律法,而是獨裁,一個知行合一的獨裁。
如此才能做到權勢與是非合二為一。
否則權勢凌駕于是非之上,這就世界也就完了。
“是,長官”,約絡斯恭恭敬敬的敬了一個軍禮。
勒格聞言面露瘋狂,不敢相信的喊叫:“不,你們不能這樣,你們需要證據,你們不能這樣行事”
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 他想不通,沒有證據應該治不了自己才對,以前便是這樣。
等等!
難道界組織已經完全侵蝕官府怎么可能,侵蝕速度怎么這么快 官府能憑弱力維持至今,怎么會這么快就衰敗。
叫喊聲不止,木禺沒有心情繼續聽,成王敗寇,今日他若沒有權勢,他若沒有力量,一切皆會顛倒。
這個被怪人以及力量所破壞的世界,需要新的約束。
木禺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科爾森一言不發的緊跟在外,七子隨走在后。
屋內,勒格還在嘶吼,約絡斯上前笑道:“我是治不了你,但終有能治你的人”
他拿出通訊器,喊道:“進來,把他的嘴給堵起來,太吵了”
片刻后,數名警員從外涌進,如狼似虎般將所有人五花大邦,順帶堵上嘴。
只是,當警員們望著一個個泥土棺柩時,愣了一會。
這誰啊,連棺材都配好了 另一邊,全程觀望的約絡斯,心情十分愉悅,嘴角的笑意濃到無法散去。
真爽,真是太爽了!
“那一位說的對,律法保護的是人,而不是這些畜生。
雖然手段有點不合正道,但這個世道也不是和平盛世啊!”
這個世界,已經漸漸失去平衡。
此時,別墅的院落內,七罪一蹦一跳來到木禺身旁,嬉笑道:“沒想到大哥哥,你還真是說到做到,我還以為你是開玩笑的。
盡管與我想象中的英雄有差入,但我更喜歡你現在的行事做風。
真的很帥!”
“是嗎”,木禺扭頭,摸了摸七罪的腦袋,如旭日般的溫笑道:“你這個年紀還是多讀幾本書為好,你說呢,科爾森”
走在后的科爾森點了點頭:“嗯,你說的對”。
他環顧了一眼身旁的六位少年,臉上不由露出了溫馨的笑容,笑容之下更是惋惜。
如果這是一個和平的世界!
如果這是一個美好的世界!
如果這是一個安穩的世界!
這些孩子也可以好好的去上學,而不是成為商品。
一切都怪這個世界,得推倒它,重建它,它爛透了!
木禺不知自己的一番話讓科爾森愈發的堅定,他們本是一開始就背道而馳的兩條路。
“也許,我早點認識你,我們一定會成為朋友,我也不會走上這條路。
平凡點好啊,平凡好啊!”
科爾森深望了一眼正前的高大人影,輕搖了搖頭。
可惜,注定了,一切皆以注定。
時間很快過去,木禺在科爾森家中也住了三日,一切都是那么平淡,直到第四日的上午。
暴亂,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