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蒂奇像是被身旁人驚嚇到,四肢發力瞬間忙竄的挪騰了十幾米,接著有些狐疑的望著木禺。
它靈動的鼻子于空氣中嗅了嗅,像是在探查些什么。
蒂奇的內心不太確定,與其他生物不同,作為由犬類衍化而成的生物,氣息是它辨別來人最重要的辦法。
眼前之人的樣貌蒂奇很熟悉,只不過這氣息不太對,有往昔的感覺,也有一股不同尋常的陌生。
這股陌生,很危險,比以往嗅到的氣息更危險。
直覺上訴說,它好像要被吃掉了!
或者用另外兩個字來形容:“天敵!”
“怎么了”,木禺疑惑,試著向前走近一步,并不知蒂奇這警惕的小眼神是咋回事。
他開玩笑道:“才多久沒見,你就不認識我了”
然而,木禺每近一步,蒂奇的眼神就愈顯躊躇,那焦躁的四肢狠抓著肉面,頓時在巨大的肉壁上撕起一道道血痕。
跑不跑呢 一邊是陌生的氣息,一邊是熟悉的感覺。
模棱兩可!,糾結!
不跑的話感覺會被吃掉!
它的一舉動讓木禺愣神,接著心中猛然沉甸了些,停下腳步沒有再進行下一步動作。
稍稍想想便猜到其中的緣故,木禺恍然的苦笑了笑,進展已經快到這種地步了嗎。
有兩條命運線他還沒有找到破解的方法,一是自身的情況,二是最后的結局。
蒂奇如此警惕,是因為他吧。
按生物平衡來說,他確確實實是所有生物的敵人。
每一種生物都有相應的天敵,食草,食肉,捕食者,被捕食者。
沒有哪一種生物可以擺脫自然鏈的平衡。可當某種生物脫離平衡后,它理所當然成為了所有生物的敵人。
畢竟生物是星球的產物。
從那次地底之行回來以后,自己已然不再正常。
另一邊,縱觀全程的陰影老人和索尼克也很不解,他們掃了一眼木禺,又掃了一眼蒂奇,到底是怎么了 未知生物的背面,血影和黑狼保持著五米以上的距離,淡然的雙瞳,警惕的眼神,無聲的動作,讓場面一度變得十分尷尬。
“蒂奇你”,老人喚了一聲。
“嗷嗚,汪,汪”,蒂奇連續叫喚道。
短暫的交流后,陰影老人皺眉看向木禺,擔心的問道:“煙熏肉小子,你是不是…”
老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木禺打斷,肯定道:“是,我獲得一股新力量,這股力量很強,也很暴戾,可能正是因為這股力量才會讓蒂奇這般”。
特意介紹完力量的特性后,他很是認真的說:“但我還是我,請放心”。
話落。
“嗯”,陰影老人點頭,老伙計確實在某些方面比較敏感。
只不過有一點他很在意,煙熏肉小子是不是在觸犯某種禁忌?
不然老伙計也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老人思索了會,目光漸漸深邃下來,以往的經歷告訴他,力量在這個世道很重要,但…
他看了一眼相距不遠的巨大生物,又回想起新英雄協會的作風,還有今日名為英雄之塔的方案。
老人嘆了口氣,開口問:“那股力量是必不可缺的嗎”
“是,這股力量很重要”,木禺驀然笑道,間接承認了答案。
論這股力量的強度,可能不如琦玉,但論重要性,木禺從來沒有懷疑過。
違反自然,扭轉生死,窺視未來,他相信沒有哪一個生物力量能有自己這樣神秘。
它僅此于造物主的神秘!
越神秘就可怕,因為不知道力量的盡頭是天空,還是…深淵。
此時,蒂奇向前走了幾步,雖然那種隨時被吃掉的感覺還在,但記憶告訴它,眼前的家伙不可能這么做。
而且身為狗,怎么可以怕人!
“汪”,蒂奇眼珠一轉溜,迅速縮回成原來小狗模樣。
它上下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情況。
嗯!,沒有多少肉!
我都這么小了!
它環繞著木禺轉了轉圈,膽量漸漸大了些。
“行吧”,陰影老人注意到蒂奇的舉動,沒有多說話,也變回原來的模樣。
煙熏肉小子都這么說了,肯定有著一定的理由,他自然不會多勸。
老人很清楚,力量在這個危險的世界真的很重要。
他將話題轉回來,指了指半死不活巨大生物,笑問:“你不是說你可能認識它嗎,這個丑家伙是什么東西”
“汪”,蒂奇跟著叫喚。
索尼克也投來好奇的目光,為了執行任務,完成訓練。
他多多少少也去過不少地方,什么遠古森林,無人的荒野,濃霧的泥潭等等都去過。
也見到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可眼下這種生物他是真沒見過。
地下追殺對方的過程中,他確確實實感受到對方的皮肉有多厚,自己的刀刃根本無法發揮出多大作用。
這種生物對于人類來說,實在是災難!
木禺踩了踩腳下的玩意,沉聲:“沙蟲,古生物的一種,數萬年前的生物”。
他能認出來是因為看見了空的記憶。
地底,他得到的能力是窺視未來,但不知怎么的,從一天前開始他就可以漸漸看到屬于空的記憶。
也許這不是窺視,而是一些漸離所帶來的效果,但具體是什么,木禺也說不清。
不過,木禺可以確定的是,他比空更了解他自己。
“古生物”,“數萬年前”
老人念叨幾句,細細看起沙蟲的巨大口器,那比人還高的鋒利牙齒。
現在確實沒見這種巨物。
一口下去別說人了,房屋都不一定能扛住這一下。
這要出現在城市中心,就又是一場難以估量的災難。
人類太脆弱。
“老爺子,你通知澤金格爾讓他把這個生物搬回去,我先去地下看看”
木禺說著身形虛閃,便又回到地底,按照原來的路線往回趕。
沙蟲有多少,沙蟲來自哪,這些他都要弄清楚!
普通人面對這種生物毫無抵抗,那些英雄又何嘗不是。
“這就走了”,陰影老人看著地下不見的人影,撓了撓腦袋。
心中有些不知所以。
他對著索尼克問道:“迷彩小子,你通訊器帶了沒,我的不知道丟哪去了”
“帶了”
索尼克剛說完,就瞬間拔起腰間的利刃擋在老人面前,一輪圓月將起。
他目光一凜,緊盯著不遠處的一道人影,半屈的身腰隨時要暴起發式。
陽光下的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英雄協會s級英雄閃光佛萊士。
“索尼克”,閃光冷峻的面部表情掠過一絲驚訝,沒有想到會在這里遇見自己的好友。
對于這位他差點毒死的好友,他的心里還是有一些情義。
不過這股情義遠遠比不上他內心的執念,否則當初也不會去下毒。
他打量了一眼巨大的沙蟲,又看向索尼克和其身后的老人。
新英雄協會會長,這么說索尼克是加入了新英雄協會 閃光罕見多嘴問了一句:“聽說你的懸賞單取消了”
“是的,閃光,我現在不再是s級懸賞犯,而是一名堂堂正正的英雄,你想抓捕我嗎”
索尼克沒有放松半點,就如所說的話一般,他不再是一名懸賞犯,無須躲避任何人。
這把利刃已經找到需要保護的人。
“我不后悔當年的事,要來報仇就來,你贏不了我”
佛萊士自信的抽出腰間的瞬殺丸,明晃晃的刀鋒很是刺眼。
當年的事他不后悔,更不懊悔,忍者村必須毀滅,只有殺戮才能徹底解決問題。
兩把長刀針鋒相對,銳利的刀芒像是藏繞著難以磨滅的寒氣,場面頓時劍拔弩張起來。
刀對刀,氣對氣,兩人都抱有不同的理由。
“哈哈,你就是迷彩小子說的那一位好友吧”
就在此時,一聲溫和的笑聲闖入兩人中間,陰影老人從索尼克背后走出,蒂奇乘時一躍跳回老人的懷里。
老人摸著蒂奇的腦袋,像是和藹的老爺爺一步一步走向閃光。
他人畜無害的微笑道:“老頭子我說句公道話,我們不談那件事的對與錯。
每一個人的經歷不同,難免會有些執念,我也不好說什么。
可老頭子只問你一句,那毒是不是你下的”
“是”,閃光頓了頓,坦白承認,敢做就敢當。
“好,是個有擔當的年輕人”,老人滿意的點頭笑道:“老頭子我再多嘴一句,如果讓你回到當初你還會那么做嗎”
“無論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樣,只有徹底的殺戮才能解決問題,我并不后悔下毒”,佛萊士冷冷的答道,那段經歷他不太想提起。
“既然如此,你想殺了迷彩小子是事實,并且毫無悔意,我老頭子可以這樣理解吧”,老人的話語低沉了些,連帶撫摸蒂奇的力度也不知不覺加重了幾分。
他臉上還保持著笑容,只不過心情密布陰雨,像吃了苦膽一樣難受。
他本無意插手索尼克的過往,可是、
不值啊!,無論出于什么原因,都不可以伙伴動手!
執念不是殺害親密伙伴的理由!
老人與蒂奇在森林中生活這么多年,最看重的便是情義,生死與共的情義。
閃光的這番話無疑踩到了他的雷點,如果對方有那么一絲后悔,他還會好受些。
索尼克是他救下來的人,經過這些日子陰影老人算是看清了索尼克。
可憐,孤獨,喜歡逞強。
嗯,手藝不錯,西式餐點一流。。
后方,索尼克聞到空氣中一絲不妙,喊道:“老人家”
他并不在意當年的事情,也懂得好友閃光的經歷。被賣進忍者村很痛苦吧,一直忍耐,甘愿被當做吊車尾也很痛苦吧。
“行了,你都不記仇,那我還能咋辦”,陰影老人不耐的擺手。
真是個奇人,不責怪就算了,還幫忙勸說。
他收斂起臉上的笑容,直面閃光,對方讓他有些不爽,他單純的想要教訓面前這個偏執的家伙。
執念并不是背叛的理由。
老人溫聲:“這樣吧,年輕人,我就不插手你與索尼克的恩怨,但我的狗出手一次如何”
“好”,佛萊士應聲,表情隱隱凝重。
新英雄協會的會長有多強他不清楚,但那只狗他可是在電視熒屏上見過,不可小噓。
閃光并不認為自己的身體能抵得上鋼鐵壁壘。
“汪”,蒂奇從老人懷里躍下,黑潮隨影洶涌澎湃,眨眼間化作一條漆黑的巨狼。
閃耀的黑色潮水藏繞著身軀,周圍的空氣都發出滋滋的震動聲,無形的壓迫感充斥著戰場。
它能感受主人心中的不悅。
再說了,打人還得看狗呢!,索尼克是它蒂奇罩著!
突然,氣浪席卷,黑狼如線沖了出去,與佛萊士交戰在一起,過快的速度在空氣中留下道道殘影。
一時間電閃雷鳴,佛萊士閃耀的刀芒與蒂奇黑色的流光形成鮮明的顏色比,給人一種極度的視覺沖擊。
空氣隨著碰撞頓時發出陣陣無形的波紋,圓圈形的氣浪更是掀起迷霧般的塵埃。
“這就打起來了”,索尼克持續懵逼,不是啊,怎么會這樣,事態不對。
能不能先讓我說句完整的話!
索尼克看得出來老人是想為自己出口氣,他很感動,可是!
老人家啊,我刀都拔出來了!
他是不記恨當年的毒,但吊車尾也有吊車尾的骨氣,這場戰斗他很想打。
不管輸贏,他都想打一打,吊車尾不一定會永遠輸給天才。
先前的那句不是勸說,而是想表述:“老人家你別管,讓我親自把這個臭屁的家伙打趴下”。
可,怎么說呢,索尼克看著陷入劣勢的閃光,莫名的感到有些舒爽。
他決定就不打擾,先看看,挑戰隨時能挑戰,可是什么時候見過閃光如此吃癟。
可能這就是友情吧!
此時,地底木禺順著通道徑直往前趕去,如同是探索迷宮的旅者,找尋未知的盡頭。
沙蟲的出現并不是一個好消息。
它代表一些上古生物可能已經復蘇了,也許在通道的盡頭,一大群上古生物正在等待。
木禺望著黑暗的盡頭,那里似乎代表了人類的命運,需要前進才能看清。
這個世界的普通人,活著都成了一種渴望。
有怪人就算了,有暴徒也算了,有各各地下組織還是算了。
但新生物在進化,舊生物在復蘇,普通人堪比蜉蝣,隨腳便能踩死。
有多少人會在意普通人的生死,英雄也無法肯定能做到在戰斗中不波及普通人。
最為關鍵的是,這群普通人中還有一堆無骨無氣,見勢投降的墻頭草。越危險的世界越顯人性,而人性是經不起考察。
木禺一邊思量一邊前行,在黑色的通道內并未發現多余轉口。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在空氣中捕捉到微弱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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